深吸一口氣。
年輕人正要繼續說什么,卻被旁邊一個中年人攔下。
其朗聲道:
“班憲大人,二皇子非先皇指定繼承人選,甚至有可能參與了對六皇子的刺殺陰謀,因此,帝位存疑。”
和年輕人一樣,這人是藩王的代表。
此言一出。
附和不少。
六皇子為先皇指定,當天卻被砍殺,雖然行兇的八皇子當場也上了天,可這件事整體透漏著詭異氣息。
是沒有確鑿的證據。
但二皇子也洗不白。
誰叫其藏得那么深。
要不是一次‘意外’,幾個皇子還都不知道二皇子也對皇位感興趣。
按照一般邏輯,誰感興趣,誰就有嫌疑。
如今。
四皇子先一步跪了。
五皇子被趕去東邊。
三皇子也自刎家中。
自然。
作為最后勝利者的二皇子,成了最大的懷疑對象,一個殺害儲君,殺害兄弟的人,怎么能當大延皇帝?
逮著這個,眾人瘋狂輸出。
好一會兒,見班憲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大家才停下,一個個看著班憲,期待其做出‘正確’的決定。
“嗯!”
“各位說得有理。”
“但。”
“不好意思!”
班憲眼神逐漸銳利起來。
“二皇子和六皇子的遇刺,是否有直接關系,與南慶無關,我只知道,二皇子獲得了皇室宗族的認可。”
“且還掌握了禁軍和衛軍。”
“因此。”
“在程序上,完全的合法。”
“就憑你們空口白話,讓我撕毀約定,這不可能,建議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把各自問題解決了再過來。”
“送客!”
就這樣,一群使者被送了出去。
政務院外頭。
陽光有點毒。
但藩王代表們心中卻是一片涼。
這下糟了,之前聽說百城和千寨勸了好久,幾乎勸動,本以為有希望,但二皇子登基,直接打破平衡。
等于說,之前白扯皮那么久,完全無用功。
此時。
百城和千寨的人也頭大。
如此變故,讓局勢復雜。
發展到現在,百城和千寨也得考慮站隊了。
一方是新的大延君主。
一方是強勢藩王,不,強勢是相對的,南慶的介入,讓本來幾乎占據絕對優勢的藩王們落入第二梯隊。
上一秒還耀武揚威,下一秒被南慶破功。
現在正集體郁悶,畫圈圈詛咒南慶上下。
但這樣的事,不是在場人能決定的。
“現在怎么辦?”
“回去等消息。”
看著百城和千寨的人離開,藩王的代表們臉色一陣無奈,再等下去,天知道南慶大軍會推進多遠距離。
藩王們現在最大的期盼是南慶軍停下腳步。
可惜,沒有一個讓其愿意停止腳步的理由。
除非二皇子發話。
于是。
當即修書一封,讓藩王們不計代價,要么讓二皇子合作,勸退南慶,要么直接滅了二皇子,時間得快。
發完信后。
長嘆一聲,接著就是恨其不爭。
為什么后方隊友那么辣雞,沒有在二皇子登基之前就拿下,否則的話,今天的談判將會是另一個局面。
大延帝國。
帝都。
此時的二皇子,已經沒了前幾天登基的喜悅,而是一臉愁容,因為擺在面前的爛攤子實在是太爛了點。
帝都之中,民生凋敝。
帝都之外,是超過百萬的藩王大軍。
藩王之外,便是南慶越來越小的半包圍圈。
太快了點!
這十來天,三個方向的擠壓下,藩王們仿佛羊群一樣,被趕來帝都不遠的州府,正在建立強大的防線。
可以說,如果藩王們愿意的話。
三天。
只要三天,藩王們便能聚集超過三百萬的軍隊到帝都。
不過由于要抵擋南慶軍,因此帝都周圍只有一百多萬,即使如此,也是非常可怕,關鍵是切斷運輸線。
手下也有百萬以上的軍隊,可之前和皇子死磕那么久,消耗很大。
現在由于敵對,周圍很多道路被藩王們封鎖,物資漸漸缺乏起來。
城內。
城外。
甚至整個大延帝國,都是一個爛攤子。
“陛下,存糧所余不多。”
“陛下,兵甲損耗嚴重,需要......”
“陛下,今早又一批糧草線被截。”
“陛下,南慶大軍又拿下了八座城市,縣鎮無數。”
坐在皇位上,看著下方組建的朝堂班子,聽著一連串的壞消息,其已經感覺不到身為一國之君的快樂。
再不想辦法解決,自己絕對是歷史有名的短命皇帝。
“南慶有回復了嗎?”
“沒有!”
藩王們肯定是以為自己應該十分高興,因為南慶軍大勝,但只有其自己清楚,那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要真合作也挺好,可根本沒有這回事,但又澄清不了,氣死個人,南慶打著他的旗號,卻不愿意接觸。
城內有南慶使者。
可卻只是傳聲筒,不頂什么用。
一個信息來回就是十天八天的,真急人!
“陛下,照這個速度,南慶大軍很快將會和藩王們的聯合大軍防線接觸,想來可以緩解一下帝都壓力。”
“只能這樣了。”
皇位上的二皇子揉了揉腦袋,這算是唯一一個好消息。
雖然南慶大軍的速度慢,但畢竟也在每天前進,只要不停下,接觸是遲早的。
若是開戰。
藩王頹勢,必然會調走部分圍困帝都的大軍。
若藩王贏,乘勝追擊,也可能會調一些離開。
當然,高興之余,心頭也不由苦笑,有些事,終究得考慮到最壞的情況,比如藩王不計代價要先殺他。
那就是另一個爛攤子了。
又過了三天,新消息傳來。
南慶大軍和藩王大軍的防線攻防戰......并沒有打起來。
“什么?”
“東、西線北上?”
“這......”
二皇子一愣。
看著地圖,四方勢力呈X分布,大延在東,雖然之前說是南慶從西邊打來,但確切的說是從西南方向。
大延的正西邊是元城,西北部還有漫長的和千寨的交界地帶。
等于說,南慶的包圍,在此之前,只是對大延南部,對藩王的驅趕,也主要是大延南方的一眾藩王們。
而現在,東西兩線的大軍北上,意圖很明顯。
包一個更大的圓!
猖狂!
太猖狂了,關鍵還是打著自己的旗號,披著合法的外衣。
這樣下去,后果太嚴重,必須得阻止。
“陛下,南慶使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