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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美聲音嘶啞地道：“我姐前段時間被診出肺癌，這兩天病情越發嚴重，昨天，醫院已經下過一次病危通知書了。”
“你姐？”
藍佳驚訝，“她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知道，就不久前才開始病發的，去醫院檢查才知道，是肺癌晚期。”
“那……怎么辦？”
周美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再多提。
而陸笙，聽到這里后頓時就了然了。
李夏她知道，周美就是周箐的妹妹，所以才會發那個帖的吧？
不過，她最后還是刪了。
兩天后，周美在下課時接了個電話，然后當場就哭了。
陸笙幾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除了她，也就藍佳和祝玲她們。
老師喊她出去問了兩句，得知原因后，便讓她去找李老師請假。
最后，藍佳陪著她一起去請假，還跟著她一起回了周家。
“江婧，周美方才怎么哭了？”
楊春梅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問。
陸笙低聲道：“可能是家里有親人病逝了吧。”
祝玲回過頭瞥了她一眼，眼里有些許的驚訝，似乎是不敢相信，陸笙連這都能猜得出來。
“是嗎？”楊春梅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如果真是，那還挺可憐的。”
雖然她平時不喜歡周美，但不代表她會因為不喜歡一個人而泯滅了自己的良心。
畢竟死人為大，如果周美家真的有人病逝，她也開心不起來。
陸笙看著她淡笑了笑，低聲問：“你工作怎么樣了？”
“挺好的。”楊春梅笑了笑，“謝謝你給我這么好的工作！”
陸笙微微一笑，“不客氣。”
“江學妹，你的奶茶。”
楊春梅還想說什么，窗外，突然響起了裴衍的聲音。
班里的人都往窗外看去，卻見裴衍朝陸笙揚了揚手中的奶茶。
陸笙微微挑眉，起身往外邊走。
“阿閻呢？”
陸笙接過奶茶后問。
裴衍笑道：“他感冒了，在醫務室呢。”
“感冒了？”陸笙蹙眉，“今早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今天還和楚閻一起吃早飯來著。
“不知道，回到教室后就說不舒服，沒一會兒就咳嗽了。”
陸笙抿了抿唇，“我去看他。”
裴衍跟在她身后念叨道：“校醫說了，沒什么大礙，就是昨夜沒睡好著涼了而已，這都要上課了，你逃課不好吧？”
陸笙腳步一頓，從后門走了進去，把手中的奶茶放在楊春梅的桌面上，“這個給你，我有點不舒服，一會兒老師問起，你就說我去醫務室了。”
“好的。”
楊春梅笑瞇瞇地比了“ok”，“不過，這奶茶你拿去，我在那兒上班，聞著都膩了。”
陸笙見她不像在說假，便真的拿走了。
“欸，你不是進去了嗎？怎么又出來了？”
剛轉身準備回醫務室的裴衍，見陸笙又出來了，不由蹙了蹙眉。
“放心，我成績肯定比你好。”陸笙微挑了下眉，笑道：“下個學期我就跳級，跟你同一個班。”
“嘁～”裴衍邊走邊不屑地道：“小學妹，這做人呢。別太自信了，這世上的天才能有幾個啊？就連楚閻那樣的天才，都得按部就班地來，你？還是算了吧。”
“什么叫我就算了？”陸笙蹙眉，“我看起來不像天才嗎？”
她學東西的時候，這小子只怕還在奈何橋上排隊等著投胎呢。
裴衍聳了聳肩，“我又不是看面相的。”
“我會啊！”陸笙笑瞇瞇地道：“像你這種面相，一看就是蠢材。”
裴衍：……
“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攻擊我的長相！”
怎么說，他曾經也是校草來著，要不是楚閻突然轉學，現在校草的位置還是他的！
陸笙聞言低笑不語。
兩人很快就到了醫務室，楚閻正坐在一旁安靜地吊點滴。
里面除了他，還有兩個女同學，不時偷看著他，然后兩人笑著低語。
“楚閻，小學妹來陪你了。”裴衍剛進門就喊了一聲。
楚閻抬頭看了過來，在看到陸笙時，微怔了怔，須臾才道：“不上課嗎？”
“既然小學妹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上課了。”
裴衍目光曖昧地掃視兩人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陸笙目送他出門，才在楚閻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今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感冒了？”
“可能是換季了，再加上睡眠不足的原因。”
因為感冒的原因，他聲音有些嘶啞，雙眸也帶著細細的血絲。
“發熱沒？”
楚閻淡淡一笑，搖頭道：“沒發熱，就是有點鼻塞。”
陸笙伸手探了下他額頭，發現溫度正常，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楚閻這點滴吊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而等他吊完點滴，放學時間也早就沒過了。
陸笙剛吃完飯回到宿舍，就見傅思思發來了一張圖。
圖里，是她在醫務室給楚閻探額頭溫度的畫面。
她微挑了下眉，回問：“你拍的？”
“不是，我在貼吧上看的，有人說你倆在一起了。”
傅思思說完，還發了個“嘿嘿”的表情包過來。
陸笙聞言，又上貼吧看了一下，直接在首頁看到了那個帖子。
標題是：［楚閻和江婧絕逼在一起了］
然后，底下有祝福的，也有陰陽怪氣的，更有直接罵人的。
有人說他倆男才女貌，有人說他倆配不上彼此，當然，更誘人扒出楚閻的身世，然后說陸笙配不上他。
對此，陸笙只是淡淡一笑。
而這邊，裴衍也第一時間將帖子拿給楚閻看。
楚閻不玩貼吧，平時也很少看這些，大多時候都是裴衍在上面吃到瓜后，又拿來給他看的。
他接過裴衍的手機，默默地盯著那張照片看。
窗外，秋陽的余光從窗口照射進來，斑駁地撒在兩人的身上，兩人原本白皙的皮膚變的有些暖黃了許多，然而，卻莫名地多了幾分唯美。
于是，他看過之后淡聲道：“這人攝像技術不錯。”
“不是，這是重點嗎？”裴衍道：“重點是，你和小學妹是不是在一起了？”
看著裴衍那一臉吃瓜的表情，楚閻微微挑眉，“在不在一起，和你有關嗎？”
“當然有關了！”裴衍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學妹在咱們學校有多受男生喜歡，他們聽說我和小學妹關系不錯，還老跟我要小學妹的微信呢。”
“你有嗎？”楚閻不屑地開口。
“我現在是沒有，但只要我開口，小學妹應該不會拒絕吧？”
裴衍得意地把自己的手機搶了回來。
楚閻睇了他一眼，再次躺回枕頭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陸笙是什么關系。
說是男女朋友，卻似乎還沒到那一步。
可是說是朋友，他卻和陸笙表過白，而且，她也答應了。
但他總覺得，陸笙雖然時常和他在一起，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
就好像……兩人中間隔著一層窗紙，誰都沒有去捅破一樣。
裴衍敏銳地察覺到楚閻的疑惑和失落，不由詫異道：“你們倆都這么親密了，不會還只是朋友吧？”
“親密？”楚閻側過頭，看著他問：“我們看起來很親密嗎？”
“廢話！”裴衍無語半晌才道：“你倆這成天形影不離的，你又給她買奶茶，你生病了她又來照顧你，這種關系還不算親密啊？”
楚閻苦笑，“可是，我卻覺得，我倆中間似乎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結界。”
他最近都沒再做夢了。
他的夢，似乎停在了那姑娘死去之后。
“你想多了吧？”裴衍爬回自己的床上，正欲說什么，突然，窗口有道黑影迅速往下掉落。
宿舍里暗了一下，又瞬間恢復了明亮，緊接著，樓下突然傳來數道尖叫聲。
楚閻頓時坐起身裴衍還沒反應過來，隔壁已經有人喊道：“有人跳樓了！”
“有人跳樓？”
楚閻剛下床，裴衍也慌忙爬了下來。
兩人從窗口往下探，卻見下面已經圍滿了人。
有人在拍視屏，有人則因為害怕躲的遠遠的。
沒一會兒，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學校，好多師生都趕來了。
“走，下樓看看！”
裴衍拉著楚閻要下樓，卻被楚閻拒絕了。
“因果循環，沒什么好看的。”
他嘀咕了一句后，便爬回床上，閉上眼睛休息了。
裴衍見他不去，就自己開門找隔壁宿舍的人一起下樓去了。
陸笙在班級群里看到消息后，也跟著前來圍觀了。
在看到男生的尸體旁，站著一個十七八歲，抱著個孩子的女生時，她心下多少明了。
據男生同寢室的同學說，男生在空調機上曬鞋子，卻不小心腳下一滑，連人帶鞋都一起掉了下去。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都來了。
那男生的家長也都來了，一時間，現場哭喊聲一片。
女生抱著孩子站在一面，唇角噙著詭異的笑，手不時地拍著懷中的孩子。
而男生的靈魂，則站在一旁，一臉茫然地盯著自己的尸體看。
“寶寶你看，爸爸來陪我們了！”
陸笙站在女生旁邊，聽著她笑著說了這么一句。
“柏伊？”男生似乎才發現女生，此刻正一臉驚恐地瞪著她，“你……你不是死了嗎？”
女生咧著嘴笑道：“陳圣，你瞧，我們的孩子都這么大了，我一個人照顧他很累的。”
她懷中的孩子，似乎睡的很熟，眼睛都沒睜。
“你……你別過來！”
男生驚恐地往后退了退。
“怕什么？這是我們的孩子啊？嘻嘻——”
女生嘻嘻一笑，抱著孩子一步步朝他靠近。
除了陸笙，周圍的人都沒人看得見這一幕。
陸笙雖然不清楚緣由，但看眼前這情勢也能大概猜到了一些。
“你怕什么？”
見男生一直后退，女子的臉頓時猙獰起來，“如果不是你，我們母子都不會死！”
“不……不關我的事，我沒有！”
男子驚恐地往后退著，心里害怕極了。
“如果不是你強迫我，逼我做你的女朋友，在我懷孕后又拋棄了我，又買兇殺人，我又怎么會死呢？”
女生說話的聲音很輕，但陸笙卻能從她扭曲的表情上看得出來，她此刻正在壓抑著憤怒。
“你們這些人，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就隨便欺負我們這些農村來的孩子，你們都該死，全都該死！”
女生原本披肩的墨發瞬間都豎了起來，一張臉陰沉沉的，雙眸憤怒地盯著男生。
男生嚇得跌倒在地，哭著又是喊爹又是喊娘的，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死去的事兒。
“你已經死了！”
女生說完這句話，頓時發出一陣詭異的笑。
男生微微一怔，旋即連連搖頭道：“我沒有！我還沒死，我不可能死的！”
女生冷笑，大嘴一張，想要將男生的靈魂吸進自己的身體里。
陸笙眼神一凜，手中黃符飛出，瞬間擊中女生。
女生尖叫一聲，抱著孩子滾到草叢里。
“誰？是誰？”
陸笙在大家的注意力還在尸體上時，手迅速捏了個訣。
很快，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和女生還有男生罩住。
陸笙走了出來，淡聲道：“他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是你？！”
女生眸中瞬間燃起了怒火，憤怒地吼道：“你是誰，為什么要阻止我？”
“你若是吸了他的魂，你和你的孩子，這輩子都別想再進入輪回。”
陸笙瞥了男生一眼，對女生道：“為了這種人，喪失了輪回的機會，你覺得值得嗎？”
“我不管！”女生紅著眼吼道：“他魂飛魄散，才能消我心中之恨！”
陸笙輕嘆，“因果輪回，你前世負了他，他今生負了你，一世還一世，已經夠了。”
女生一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笙手一甩，一道無形的屏幕頓時出現在女生面前。
那畫面中，一名與她容貌一致的女生，正趴在一名男子的腿上，冷眼看著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書生道：
“陳圣，你的孩子已經被我掐死了，杜公子能給我一切，而你，除了窮困窘迫，什么都給不了我。”
“柏伊，若有來世，我定教你不得好死！”
書生剛說完這句話，頓時一口鮮血直噴而出，人也瞬間倒在了地上。
陸笙大手一甩，那屏幕瞬間消散。
她盯著一臉震驚的女子問：“現在你該知道了吧？是你先欠的他，而不是他先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