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的街上人來人往,蘇凡和白夜走在其中,卻并不能完全融入。
礙于白夜的發色特殊,她只能穿著袍子遮擋住自身可能會暴露的一切特質,而蘇凡氣宇軒昂,背后背著的那把看起來仿佛是木石材質,又有點兒金玉感覺的劍。
而且沒有劍鞘。
就異常的奪目。
關于這把沒有劍鞘的劍,蘇凡覺得自己有話說。
這把劍,是白夜的收藏品其中之一,也是她在不小心掰斷了蘇凡的武器之后,給蘇凡的臨時替代品。
然而……沒有劍鞘,這把劍本就沒有劍鞘,原定了由墨城的墨家打磨一把劍鞘,但是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巫家的那位先祖,直接帶著白夜躲進了墓穴
里,也就沒有辦法再得到劍鞘了。
白夜跟在蘇凡的身邊,對周圍的一切都表現出來很好奇的模樣。
不過嘴里也沒有忘了給自己辯解。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看到你拿的那么劣質品的劍稍微有些好奇。”
“沒有想到,它已經劣質到輕微掰了一下就折斷了。”
“這把劍真的很厲害的,小云都不能完全的駕馭操控,本來想如果有一個比較合身的劍鞘,說不定就能夠使用的順心一些,可惜了。”
“對了,小云當時可是已經把定金還有尾款都已經付好了,你可不要忘了再去墨家拿回劍鞘,再怎么說,那也是屬于我的東西。”
對于白夜來說,巫行云死了,既然沒有明確的說明,那么留下來的遺產,都是屬于她的。
更何況,巫行云本身想要表達的也就是這個意思。
巫行云其人,絕對是非常的離經叛道,否則也不可能小小年紀就離開苗疆,獨自一人出去闖蕩,還偷走了圣遺物……
“圣遺物真的是你嗎?”
說到這里,蘇凡就不得不問出了這個問題。
根據白夜口口聲聲所說,在進入墓穴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只五毒蠱王,這樣的存在,苗疆可是數不清呢。
怎么可能就被評判了圣遺物呢?
說到這里,白夜指了指自己——不過,因為袍子的遮擋,只能看到她的手動了動。
“我當然是圣遺物,現在我是圣遺物,圣遺物是我,那個亮晶晶的東西被我吞了下去,我們融為一體是沒有辦法取出來的。”
果然……
蘇凡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他現在依然沒有猜出來,所謂的圣遺物,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夠擁有讓異獸化形的能力啊……
上個世界他見過的倒是不少。
不過這個世界,不知道這里出現的又是什么東西。
“蘇凡你看,我想要那個東西。”忽然,白夜停住了腳步,不走了。
蘇凡的心里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看向白夜指的方向一拍額頭。
果然……
今天已經不知道他說了多少個果然了。
“你怎么會忽然想到吃糖葫蘆?”
最后,蘇凡還是買下了糖葫蘆給白夜,而且是買了一柱子,白夜心滿意足的把柱子扛在肩上。
她努力把糖葫蘆塞進袍子底下偷吃,一邊吃一邊說:“算是我生前的遺憾嗎?”
“唔……總覺得在吃掉圣遺物之后,我好像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的我和是小蜘蛛的我是兩個個體,曾經還是小蜘蛛的時候,我就見過別人家的孩子時常會擁有這般東西。”
“不過現在自己擁有了,又感覺好像沒有那么的驚艷了。”
白夜在兜帽下,忽然有些難耐的捂住了胸口,“不知道為什么,我很不舒服。”
“總覺得胸腔脹脹的,好像有什么東西想要跳出來一樣。”
她自言自語的聲音特別小。
蘇凡聽到了,卻沒有在乎過多。
學習感情的過程是一個很艱難而且很漫長的過程,如果自己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的感情,那么和易受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前面怎么吵吵嚷嚷的?”好在白夜的不舒服只有一會兒的時間,她又恢復了過來,并且對什么東西都繼續抱有強烈的好奇心。
在城中,前面的方向聚集了一堆的人,
剛好擋住蘇凡和白夜的去路。
蘇凡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發現是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
“求求各位老爺了,若是有誰能夠看得上我,只需要十兩紋銀就能把我帶回家,不管是做通房的丫鬟還是做奴仆,打掃庭院,我都能夠做好。”
“我只想要十兩紋銀,體體面面的埋葬了我的父親。”
女子雖然落魄,但是看她通身的氣度卻別有一番優雅。
想來落難之前應該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知道為什么會淪落到連二兩銀子都沒有的地步。
她的形容枯槁,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有一只狗始終圍繞在她的身邊。
那條黃色的大狗皮毛有些失去了光澤,一雙明晃晃的獸瞳里帶著痛苦和委屈,喉嚨里發出小聲的嗚嗚聲。
女子卻一直低垂著頭,卑微的說著仿佛固定好的臺詞。
“十兩銀子?真是白日做夢,你還真以為你是什么天仙嗎?不過是一個女人,十兩銀子,不知道夠我去銀行買多少。”
忽然,圍觀的人群中,不知道誰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跪著的女人卻置若罔聞。
她依舊在重復著。
很快周圍的人就失去了興趣。
他們都紛紛散開了。
十兩銀子,如果說一兩銀子的話,可能還會有人咬咬牙掏掏腰包拿出來。
這座城鎮并不繁榮,甚至有些偏僻和荒蕪,十兩銀子,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些富人的一年嚼用。
怎么舍得拿出來買這樣一個相貌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的女人,而且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還有一道疤痕。
很快周圍就只剩下了蘇凡和白夜。
女人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還在重復的那些固定的話語,唯獨話中的傷心是騙不了人的。
“十兩銀子是嗎?我給了。”
蘇凡蹲下身,在女人的眼前,直視著她的眼睛。
“不過這十兩銀子我不買你,你可以用這錢安心的去安照你的父親,而我買的,是你身邊的這條黃狗,你愿意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