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班納站在玻璃后面和斯塔克聊了會天,自從他來到這里以后,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么快。雖然這里的研究人員并不歧視他,也不畏懼他,這里的生活環境也不錯,沒有人會故意窺探他的隱私。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和朋友待在一起比較安心,因為他和這座城市的主人相交甚少,所有有關薩洛蒙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包括哈雷機場那場沖突之后發生的事。
史蒂夫·羅杰斯在事實上被美國放逐和通緝,曾經的復仇者在被關進建立在大西洋海底監獄之前被救走,甚至某些人出于特殊目的,讓他看到了一段錄像,揭露了關于霍華德·斯塔克死亡的真相——他滿懷愧疚地看著托尼·斯塔克,站在防彈玻璃后面的花花公子卻沒有意識到善良的科學家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托尼·斯塔克只是認為老實到有些軟弱的科學家只是被關在這里太久了——正因如此,布魯斯·班納才會感到不安,他不理解薩洛蒙為什么要幫助自己,甚至不明白那些學者對自己進行的研究是什么,更不理解他們為什么要讓自己知道那個秘密。
沒有人告訴他任何有關卡瑪泰姬的事,并且每一次驅魔的時候他都被注射了鎮定劑——只要不威脅布魯斯·班納這個個體的生命,浩克就不會出現的,所以研究過程一直很安全——班納博士知道浩克的破壞力,所以他每次都是自愿接受鎮定劑注射。他以為自己只是接受了什么檢查,只不過布魯斯·班納并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現任何采樣的痕跡,房間也沒有被破壞,也沒有人詢問他變成浩克時的細節。
他可悲地意識到,自從變成浩克之后,他對于一個生物科研機構最大的價值就是浩克,而不是他的知識。但是對方似乎對于這個超級士兵項目的副產品完全不感興趣,這很反常。
“他們平常對你進行什么檢測,班納?”斯塔克問道,“他們朝你潑圣水了嗎?”
“老一套。”布魯斯·班納說道,“至少他們沒把我捆起來。”
來這里之前,托尼·斯塔克對于那套“浩克是外維度精神寄生體”的說法嗤之以鼻,經過停機坪的鬧劇之后他也沒有立刻完全相信,因為他無法確定自己吸入的熏香是否含有致幻成分——他并非懷疑論者,只是在無法排除所有可能的情況下進行理性分析,而不是像硅谷的科技新貴和好萊塢明星那樣相信瑜伽、靈修、大麻、健身房和科學教。
斯塔克是對的。
那種熏香的確存在輕微的致幻成分,主要作用是讓人類的精神能夠更快、更深地沉入集體無意識,接觸淺層以太,但這并不代表他看到的就是幻覺,因為熏香中的致幻成分還比不上他在麻省理工的時候嗑的藥。現在他只能收集線索和證詞,找出真相,然而這里沒有人有興趣陪他玩偵探游戲。
克里斯蒂娜,負責引導托尼·斯塔克的人造人重新回到了房間。“你的申請通過了,斯塔克先生。”她說,“你可以帶走一個撒迪厄斯·E·羅斯。”
“什么叫一個?”斯塔克有些懵,“你們克隆他了?班納,你知道什么?”
布魯斯·班納聳聳肩,表示自己對此一無所知。“難道你們認為他進行三次心臟搭橋手術的經歷很有價值?還是說,你們認為紅浩克有價值?相信我,在這方面,紅色的比不上綠色的。”布魯斯·班納忍不住笑了起來,托尼·斯塔克隱藏起驕傲的花花公子那一面的時候總是能逗人開心。
“你可以自己挑選。”
克里斯蒂娜懶得反駁,她專業得像個商場導購,伸出手指向通往研究所另一邊的氣密大門。托尼·斯塔克暗地里給這座研究所的安保措施分了級,就比如他即將走進去的那扇大門,在他心目中的估值是“十個小時”——用激光切割器切割十個小時才能打開——相比之下,布魯斯·班納的房間大門僅僅是“五個小時”等級。
“我等會再來看你。”
托尼·斯塔克朝班納博士揮了揮手,然后悄悄讓人工智能星期五加快對自己血樣的毒理學分析工作。如果可以聯系到外界的話,他就能把這一部分數據發送給與斯塔克集團有合作的實驗室,讓他們分析自己是否吸取了致幻物質。
現在的話,只能依靠人工智能星期五現學了。
斯塔克不敢確定現在大腿上有幾個針孔,誰讓他那個時候把注射腎上腺素和其他藥品的位置放在了大腿上,采集血液的采樣針自然也在那里。他后悔死這個決定了。由于人工智能星期五的勤奮表現,在克里斯蒂娜眼中就是托尼·斯塔克一邊走一邊擠眉弄眼,就好像被狗咬了屁股,隨時隨地會疼得跳起來。
斯塔克甚至沒有機會給星期五下達減少采樣次數指令的機會,因為克里斯蒂娜正用一副仿佛修道院老修女的嚴肅表情盯著他,似乎隨時準備拿起教鞭打他一頓,然后把他趕出去,他才不會給這些人造人機會!
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阻止自己說笑話或者冒犯別人的沖動,如果不是現在氛圍特別嚴肅,他還想問問克里斯蒂娜是不是真的修女。他的意思是,祂們會不會和她們崇拜的“神”結婚。他知道自己一旦問出這個問題肯定會被趕出去,所以他明智地選擇了閉嘴,而且他對于“一個撒迪厄斯·E·羅斯”非常好奇。
克隆又不會復制知識和人格,難道真的有人會克隆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老家伙?
還是說,有人會覺得能抗過三次心臟搭橋手術的身體存在某種能夠延長壽命的基因?
所有問題都在他邁進這個昏暗的房間時得到了解答,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于克隆的定義太過狹隘了——在房間正中央的解剖床上,躺著的就是撒迪厄斯·E·羅斯變成的紅浩克。通過一旁設備的讀數,托尼·斯塔克很確定紅浩克還活著,符合他對于浩克生存能力的刻板印象——只不過另一邊的東西把他嚇壞了:那是好幾個一模一樣的紅浩克腦袋,他們全都被泡在罐子里。當斯塔克靠近的時候,這些腦袋還睜開眼睛瞪著他,張開大嘴,把玻璃罐撞得砰砰響。
托尼·斯塔克發現自己今天尖叫的次數有些太多了。
“撒迪厄斯·E·羅斯。”克里斯蒂娜咧開嘴笑著說道,“他們每一個都認識你。”
斯塔克只感覺渾身發毛。“我不明白!”
“外維度精神實體附身者的自愈能力非常強大,撒迪厄斯·E·羅斯每一次被砍掉頭顱都會重新生長回來,并且還擁有過去的記憶。”人造人愉快地歪著腦袋,似乎看到別人嚇一跳她會覺得很開心。她指著擺放整齊的頭顱,仿佛這些都是貨架上的商品,她要做的就是讓顧客挑選其中一個帶走。
“你擔心受到污染嗎?這些頭顱都經過了凈化,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將失去活性,恢復原本的樣貌。感謝撒迪厄斯·E·羅斯提供的實驗素材,就是有這些實驗數據,我們才能對布魯斯·班納博士進行驅魔儀式,研究附身者的臨床實驗。”她補充道,“你最好快點選,你只剩下半個小時,到時候我們會把你送到紐約。”
托尼·斯塔克偷偷瞥了眼手機上的定位系統。
不,GPS還是無法找到他的位置,斯塔克工業發射的定位衛星也做不到。
“我們在北美洲?我還以為我們不在地球上了呢!”斯塔克問道,“等會我還能去看看班納博士嗎?如果沒有看到我,他會很傷心的,說不定他和貝蒂分手的時候都沒有那么傷心。你知道他情緒激動會變成什么樣,對吧?”
克里斯蒂娜只是微笑,什么都不回答。
不朽之城的另一邊,薩洛蒙立刻投入了工作。
他去不朽之城地下的挖掘場和勞拉·克勞馥打了個招呼,看了看那些挖出來之后還在進行恢復性訓練的圣盾兄弟會成員,然后就被維克多·馮·杜姆的電話趕進了辦公室。這不能怪他,巴爾干半島的主要資源都要依靠蘇伊士運河和直布羅陀海峽,為了確保戰爭開啟后的遠洋航運不會受到太大損失,開啟希臘戰爭的同時,征服直布羅陀海峽的戰爭也必須同步進行。
現在薩洛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戰爭所需的資源,包括和托尼·斯塔克談判。
美國沒有意識到斯塔克工業的真正價值,相比斯塔克工業在民用領域的發展前景,托尼·斯塔克在軍工方面的發明就顯得不值一提了,兩者創造的收入差了好幾個數量級。或許意識到了,但是出于利益沖突,斯塔克工業的清潔能源項目在東西海岸的推行并沒有那么順利,除了曼哈頓的斯塔克大廈和加州的斯塔克工廠,目前沒有多少企業愿意為了斯塔克工業的清潔能源項目付錢。
由于反應堆的特殊性,就算有人預訂了方舟反應堆,也需要美國能源部的審批——據說最近能源部招收了一位流動性性別、罹患偷竊癖和異裝癖的助理,很難想象到時候斯塔克工業會遇到什么刁難,說不定就連環保主義者也會發起游行。
托尼·斯塔克對此沒有什么解決辦法,畢竟他的支持者都來自民主黨,LGBT
也是民主黨的政策,如果他想轉投共和黨,那些軍工復合體和傳統能源集團會把他吃干抹凈然后踢出去。所以他接受尋找撒迪厄斯·E·羅斯的任務,有一部分就是為了利益交換,斯塔克不得不同意薩洛蒙的要求,轉讓一些技術、建立一些生產線。
薩洛蒙也毫不客氣地拿走他需要的東西。
火星鑄造廠是一座軍工研究所和兵工廠,某些技術或許非常實用但絕對不便宜,有些產品甚至無法做到大規模生產和盈利——就比如某種渦扇葉片的生產技術,火星鑄造廠生產的渦扇葉片可以給超重型突擊運輸艇實用,可一旦裝配給大型客機就會導致成本暴增,畢竟大型客機不需要能夠承受恒星溫度的渦扇——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火星鑄造廠就必須用更加落后的技術建立幾條民用生產線,這無疑是在浪費產能。
相比之下,斯塔克工業轉讓的技術不需要額外支付研發成本,除了前期的實驗成本、建立生產線和支付工人薪資,剩下的幾乎都是利潤。說不定維克多·馮·杜姆還能拿著這些技術,和其他國家開展民用領域的高端工業產品貿易。
這可是一塊巨大的蛋糕,他幾乎可以看到大量資源流入戰爭儲備了。
薩洛蒙覺得這是亂糟糟的一天里最好的事,要不然軍維克多·馮·杜姆真的敢去牛津郡莊園堵門。雖然姐妹會能把他攔下來,但誰也不知道知道那個時候他和魔女在干什么,萬一瑟蕾莎真的生氣了,他可控制不住魔女,甚至她們還可能把莊園給拆了。
一個帶著泥土腥味的身影砸進辦公桌對面的椅子里,然后被重力拉扯著往下滑落。不朽之城里沒有幾個人能不經過通報直接進入這間辦公室,黛娜也沒有提醒的意思。
“感謝你的幫助,勞拉。”薩洛蒙停下手里的筆,抬頭看著疲憊的年輕女人,“不朽之城里可沒有幾個會用刷子的考古學家,他們更擅長使用挖掘機。”
“我需要更多人手。”勞拉·克勞馥閉著眼睛說道,“那可是超過一千個棺材!我從來沒有挖掘過這么大的墓室!”
“請允許我提醒你,那不是棺材,而是靜滯艙。我會給你人手,所以我建議讓接受過記憶灌輸的士兵參與這項行動,他們具備現代科技的知識和良好的紀律,可以完成考古委員會的任務。”
“你讓他們挖自己的棺材?”勞拉有些驚訝,“這樣能行嗎?”
“我不認為他們會介意,”薩洛蒙笑著說道,“說不定他們也希望趁機進行康復訓練呢!”
這段時間勞拉·克勞馥除了挖掘靜滯石棺,就是在解讀碑文,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不朽之城的秘密極大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更重要的是,她通過自己父親理查德·克勞馥的筆記,發現克勞馥家族其實一直在追尋皇帝留下的遺跡——理查德·克勞馥曾經因為追尋歷史中的神秘現象飽受學界詬病,勞拉卻發現所謂的神秘現象有很多都是皇帝留下的,通過幾代人的研究和追尋,克勞馥家族與皇帝之間擁有了某種神秘的聯系。
皇帝不介意向勞拉公開一部分答案,他知道對于歷史來說,真相是唯一重要的東西。
從來沒有考古學家能夠直接對歷史人物提出問題,只能通過文物和歷史記錄進行推測,所以她希望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當然,并不是所有答案都能令她感到滿意,就比如她想知道圣女貞德為什么能塔樓上跳下來卻毫發無傷,但是答案并不是她期望中的神跡或者魔法,而是掉到草垛上后打了一針腎上腺素。
不是所有答案都這么現實。
通過解讀幼發拉底血契,也就是描繪皇帝屠龍壯舉的石板,勞拉借此完成了幾篇考古論文。論文是關于人類最早的城市埃利都的衰敗與洪水的關系,通過當事人的描述——皇帝答應她,要留下充足的時間為她解答,尤其是關于屠龍的那一部分——勞拉能夠清晰地描繪出當時社會的細節,從衣食住行到意識形態。
她按照保密規定隱瞞了埃利都北遷的真正原因,只是將其歸咎為溫暖的環境導致的大洪水。“所以,什么時候我才能看到龍。”說起這件事,勞拉·克勞馥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你答應過我!”
“那是十分鐘前的事,”薩洛蒙搖搖頭,“繼續往下挖吧,你會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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