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氣情況稍微正常了一些，來自不朽之城的飛行員把直升機停在了冰蓋上，等待薩洛蒙登機。正如他對托尼·斯塔克說的那樣，12分鐘后直升機將會起飛。
“你為什么不用……”托尼·斯塔克伸出一只手畫著圈圈，“傳送門？”
“這里的現實帷幕非常脆弱，使用傳送魔法會進一步削弱屏障。”
“所以你現在無法打開傳送門。這可是相當重要的情報，你居然會告訴我。如果你的敵人打算刺殺你，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托尼·斯塔克聳聳肩，“難道你打算在這里把我干掉？”
“你的價值比這個情報高一些，而且你無法驗證這個情報的真實性。”薩洛蒙平靜地說道。現在天空漸漸明亮，在冰面上行走需要注意的不是防滑而是反光，一點點光線經過數以億計冰晶的折射也會變得刺眼。
“這倒是，我是指價值的那一部分。”
托尼·斯塔克滿不在乎地摸摸下巴，他感受到了薩洛蒙的善意，畢竟南斯拉夫和北約的敵對是官方的立場和利益問題，并不影響私人關系。更何況，薩洛蒙對他們這些前復仇者所做的事頂多是讓他們無法透露他的信息，像個被契約束縛的小精靈……好吧，這算不上多么友善。但是出于保密考慮，斯塔克決定暫時容忍，要是有人透露了薩洛蒙的信息，指不定會發生什么糟糕的事呢！
他可是見過新聞上那些士兵是怎么清理地區武裝的。
“關于年齡的事，我還有些問題。你知道的，尼克·弗瑞一直懷疑你是外表年輕的老巫師，他認為你的出生證明是假的。但是你堅持自己的年齡是真實的……要我說，他的懷疑是有理由的。如果希爾特工告訴我的情報沒有錯，那么我們的女間諜就要面臨非常嚴重的刑事指控了。”
薩洛蒙沒有理他。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征服你的。還有那個紅發小女巫，她一直不喜歡我。難道你喜歡紅發，所以才用什么奇怪的魔法讓她們喜歡上你？但是尼克·弗瑞告訴我，你的女朋友是黑發……”
托尼·斯塔克一邊走一遍絮絮叨叨，直到被薩洛蒙強制打斷。
他把托尼·斯塔克的舌頭和上顎粘在一起了，猝不及防的攻擊讓托尼·斯塔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直到他把手指伸進嘴里，試圖拉直抽筋的舌頭才勉強緩過氣。“閉嘴，最好安靜幾分鐘。處理公務前我需要一個好心情。”薩洛蒙帶上降噪耳機，拍了拍飛行員的肩膀，看著滿臉眼淚和鼻涕的斯塔克說道。
“如果你不想引起北約的注意，最好搭乘這架直升機，我會帶你去見班納博士，但是要按照我的辦法去。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探視時間，從現在開始算，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可以浪費。”
“我要……坐在右邊……”
“只有左邊，因為是我先上的飛機。”
“我……討厭你！”這是托尼·斯塔克恢復之后流暢地說出第一句話。
他很好奇，為什么他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抵達探視班納博士的地方。難道那些神秘兮兮的魔法師把浩克帶過來了？還是說，班納博士就被囚禁在奧斯陸？他拿出手機偷偷瞥了一眼，打算到時候記錄下坐標——即便班納博士沒能如約釋放，他也能來營救他的朋友——他是這么打算的，但是漫長的一個小時航程，他發現自己正在逼近奧斯陸，但卻始終沒有降落。
他還想說些什么，就聽見飛行副駕駛座上的白發女孩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語言。
緊接著，托尼·斯塔克發現戰甲的定位軟件上顯示的坐標正在胡亂閃爍，仿佛他們現在正在全世界上空拼命跳躍，屁股從曼哈頓第五大道挪動到南非開普敦只需要一秒鐘。他很確定自己的屁股沒有因為超光速移動產生火花、燒成焦炭，因為外面直升機外面還是寬闊、閃亮的海洋。
此時的海面異常平靜，光滑得像是一面鏡子。
如果打開門，他一定能感受到冰冷的海風。但是現在陽光消失了，突兀得像是舞臺上升起的幕布，仿佛風也消失了，他們被裝進了一個巨大的鐵箱子里，螺旋槳的噪音都減弱了一些。只有一個答案可以解釋這一切了，還是該死的魔法。
“閉嘴，別打擾我睡覺。”
他剛想問些什么，耳機里就傳來薩洛蒙的聲音。
副駕駛座上的黛娜回頭瞪了托尼·斯塔克一眼，就好像他犯下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過，斯塔克明智的選擇了閉嘴，把玩笑話掐死在喉嚨里，要不然他覺得那個面容精致漂亮的女孩肯定會從副駕駛座上翻過來，用匕首割開他的脖子。
斯塔克聳聳肩，決定還是不要惹惱這個女孩比較好。
他認得了這個女孩，就是曾經使用賈維斯進行大數據收集的人造人。有時候他不得不稱贊所謂的魔法在某些領域的先進性，至少現在的科學技術完全無法從思想到肉體層面定制人類。又過了十幾分鐘，托尼·斯塔克看到一座夜幕下的城市。
直升機降落在停機坪上，五名身著黑色動力裝甲的白發女孩手持大口徑步槍，迎接走下來的薩洛蒙。托尼·斯塔克好奇地抬頭張望，他只聽見巨大的轟鳴聲縈繞在巖石修筑的天幕上，過濾空氣的臭氧氣味充斥著肺部。
“這是什么地方？”他忍不住問道。
“真正的神盾局。”
黛娜把手提包交給其中一位人造人，另一位人造人拿來一個點燃的銅制熏香爐，白色的煙霧從孔洞中緩緩升起。薩洛蒙接過熏香爐的鏈條，“你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曾經效忠的組織，神盾局是他重新組建這個組織的嘗試。我覺得你是時候知道這個秘密了。”
托尼·斯塔克被這個消息震撼得說不出話了，他甚至沒法對此刻薩洛蒙和人造人的異常舉動發表什么意見。“這是一個延續了八千年的組織，組建的目的是團結一切人類的力量，對抗來自外星的威脅——齊塔瑞人只是蝗蟲，它們并不是第一批來到地球的外星異形，也算不上威脅——最先來到地球的是藍色皮膚的克里人，同時也是圣盾兄弟會最先面對的敵人。在第一次對抗克里人的戰爭中，存在著一個崇拜外星異形造物的組織，你一定聽過這個組織的名字：九頭蛇。”
“等等，你是說……”
“再然后，就是在埃及對抗一種可以超光速航行的外星異種昆蟲。圣盾兄弟會分散了兩個部分，一部分負責守護，以我的盾牌為徽章；另一部分以我的矛為徽章，負責進攻。”
“等等……你的盾和矛？”
“這個組織是我建立的，”薩洛蒙臉上洋溢著惡作劇得逞的微笑，“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年齡問題嗎？”
“該死，那只是玩笑！”斯塔克的聲音近乎尖叫。
“準確來說，是一次時空旅行。我面對的敵人擁有能夠更改現實的能力，所以我必須增加自己的歷史，確保對方無法變更現實，把我或者其他重要的人從時間中抹去。所以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選擇了在地球上生活八千年，一秒都不能少。”薩洛蒙聳聳肩，轉頭對著接機的姐妹會人造人，“克里斯蒂娜——”
人造人女孩抱著平板電腦，平靜地說道，“凈化儀式準備完成，隨時可以開始。”
“我來主持儀式。”薩洛蒙按住托尼·斯塔克的肩膀，拿起熏香爐在后者的頭和肩膀附近轉了兩圈。
“什么儀式？”托尼·斯塔克有種不好的預感，來自感性的催促讓他試圖掙脫。他發現抓著自己肩膀和手肘的手掌仿佛鋼鐵工業鉗，憑借戰甲機械結構賦予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他被強硬地往前拽著走。“你打算把我關起來？就像你對待班納博士那樣！”
“你肆無忌憚地闖進卡瑪泰姬的作業現場，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嗎？”薩洛蒙繼續自己的工作，托尼·斯塔克發現自己的戰甲失去了大部分動力，保護脆弱肉體的外殼成為了關押他的金屬牢房，“現在我在這里，可以縮短流程，畢竟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托尼·斯塔克試圖抬起拳頭，但是戰甲的自重讓他的動作緩慢得像蝸牛，他只能聞著香料燃燒的刺鼻氣味，煙霧刺激得他忍不住流淚。他眼睜睜地看著薩洛蒙把手伸向他的眼睛，他盡力向后仰，卻無法阻止那只手越來越近，甚至伸進了他的大腦——他驚恐地發現自己還能正常思考，還能說話，盡管他現在只想尖叫——然后是一陣劇烈的頭痛，如果不是戰甲的支撐，他早就倒下了。
疼痛消失得很快，他重新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就發現薩洛蒙手里正抓著一大灘粘稠的、仿佛瀝青的黑色泥漿。薩洛蒙輕蔑地丟下這團黑色泥漿，然后泥漿就突然站了起來，伸出又粗又短的四肢。這個人類小腿高的東西咧開一張占據半個身體的大嘴，向停機坪的眾人展示自己歪歪斜斜的腐爛牙齒。
這個小東西被薩洛蒙一腳踩碎。
瀝青般的物質如同落入熾熱金屬的水滴，發出劇烈的滋滋聲，然后消失不見。
“那是什么？”斯塔克發出尖叫。
“某種外維度精神實體，誕生自靈魂之海。”薩洛蒙松開了鉗制托尼·斯塔克的手掌，“智慧生物的靈魂與情緒會吸引這種東西，一般情況下，太過弱小的外維度精神實體會在誕生后立刻消亡，或者稱成為其他個體的養料。某些強大個體的可以汲取靈魂之海的力量生存下來，就比如寄生在你身上這只。”
“我……”托尼·斯塔克感覺戰甲發出輕微的震顫，那是戰甲開機的標志。
“沒有，過去你身上沒有這東西。”薩洛蒙點點頭，“克里斯蒂娜，帶他去見班納博士。”
斯塔克暈乎乎地跟著持槍的人造人往前走，登上一輛吉普車。
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搭乘的這輛車行駛在一條寬闊的街道上，也沒有留心那些有著明顯風格的建筑，他的全部思想都因為剛才那個“外維度實體”震撼。現在閉上眼睛，他甚至還能看到那個惡心、恐怖的東西張開嘴對他說了什么，仿佛還能聞到那股從糜爛腔體中散發的惡臭，還有它死前發出的譏笑。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回憶，似乎要從記憶的深海中拽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弄清楚，那個東西到底對他說了什么。
車輛停在一座建筑前面，他神情恍惚地下了車，跟隨人造人走了進去。冰冷、潔凈的空氣迎面沖來，托尼·斯塔克顫抖身體，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脊背和額頭上滿是汗水，而且他一直忽略了人工智能星期五的提示。“先生，你的體溫過高。”星期五平靜地說道，“但是我采集的血樣并沒有檢測出白細胞數量異常。”
“你還記得……剛才戰甲為什么自動關機？”
“啟動日志并無異常，先生。”
“什么……好吧，真是見鬼了。我要升級防火墻了，他們什么時候能超控斯塔克的科技了！”托尼·斯塔克一邊咒罵著一邊跟著人造人穿過走廊和一層層金屬大門，直到走進一座又防彈玻璃建造的房間——他的朋友，布魯斯·班納就住在這里，玻璃房間中間還有一張鐵架床，床上鋪著單調的白色床單和被子——斯塔克仔細打量班納博士，他發現布魯斯·班納看起來并沒有受到虐待。不僅如此，他看起來非常健康，除了看起來體重有所輕減，但卻沒有過去那種一直徘徊在臉上的疲憊。
“班納博士，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托尼，你怎么來了？”布魯斯·班納看向克里斯蒂娜，“你的主人……”
“我堅持過來探監，班納。”斯塔克笑著敲了敲防彈玻璃，“看樣子你過得還不錯。”
“是的，我在這里不用擔心情緒失控，而且鎮定劑還不需要自己花錢。”班納博士松了口氣，他一直擔心不朽之城的主人把托尼·斯塔克也抓進來，“除了這里的營養餐有些難吃，我想我沒有什么可抱怨的。”
克里斯蒂娜很想為研究所的營養餐辯解幾句，畢竟營養餐都經過非常科學的營養配比，可以滿足研究個體的每日所需。只不過她也無法宣稱那東西有多美味，事實上她非常佩服每天面不改色吃下營養餐的班納博士，要是她有這樣的待遇，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出去，然后把那個廚子掐死。
“那就好，你知道你的失蹤讓五角大樓多擔心嗎？”斯塔克轉頭看向人造人，“我可以進去說嗎？這里都是透明的，你們應該不會擔心我給你們的囚犯送點違禁品吧？”
“你還是待在外面吧，托尼，。我現在不適合和人類接觸”班納博士聳聳肩，“我現在知道浩克是什么東西了，雖然這間研究室宣稱可以驅逐浩克，但是……我知道浩克是什么東西，現在它是我的靈魂一部分。如果他們失敗，我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你要相信專業人士，畢竟你沒有神秘學P.hD，所以最好還是聽專家的話。”托尼·斯塔克突然壓低聲音，“如果你不愿意，我會來帶你走。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這座城市？不，我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渾身酸痛，像是挨了頓打，身上還有手術固定骨骼的支架……”
“你還記得國務卿嗎？”
“我知道，他……他用我的血液做了實驗，在他變身之前我就感覺到了。那種深埋在肌肉與肋骨下的憤怒，永遠不會熄滅……”
“你見過他嗎？”
“沒有，我只知道研究所的另一邊關押著危險的實驗體，或許那就是羅斯將軍。”班納博士舔了舔嘴唇，“貝蒂還好嗎？”
“她現在是佩珀的助手了。你知道的，我們那位美麗的女間諜現在投靠了這座城市的主人，斯塔克工業的一切工作都撒手不管啦！”斯塔克悻悻地說道。他打算等會找人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去研究所另一邊看看，至少要確定羅斯國務卿的狀況。“說不定哪天娜塔莎就會帶著一個黑發孩子突然跳出來，狠狠地嚇我們一跳！當我看到那個混蛋臉上得意的表情，我就知道那一天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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