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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一不做二不休


更新時間:2022年06月22日  作者:匂宮出夢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匂宮出夢 | 雛鷹的榮耀 


“德諾德里恩公爵?”

看到這個姓氏,埃德蒙唐泰斯皺了皺眉。

一直都在察言觀色的博旺,立刻就察覺到了。

“您還認識公爵一家?”他有些驚訝。

可是,眾所周知,公爵是舊貴族,而且還是宮廷當中的寵臣,應該是死硬的保王黨才對啊?怎么會跟波拿巴家族的代理人扯上關系?

難道,公爵看上去庸庸碌碌,實則大智若愚,暗地里首鼠兩端兩面下注?

一想到這里,博旺悚然一驚。

他不應該繼續想下去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都是絕對的禁忌,再去刨根問底的話,絕對活不久。

而且這種事跟他也沒什么關系。

于是,他很快就熟練地住口了,等待著基督山伯爵大人的意見。

而埃德蒙唐泰斯并沒有注意到博旺的異常,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公爵一家上面。

他一直知道,公爵和唐格拉爾認識,不然的話艾格妮絲當初也不可能那么輕易地就帶著他見到了唐格拉爾,然而卻沒有想到,原來公爵竟然是唐格拉爾背后的大儲戶。

這一點估計艾格妮絲也不知道,不然她肯定會在引見自己去拜訪唐格拉爾之前就告訴自己了。

這下麻煩了。

很明顯,如果自己發動計劃的話,唐格拉爾銀行很快就會面臨集中擠兌,銀根會變得極度緊張,那么它的大儲戶們,如果動作不夠快的話,就會蒙受巨額損失。

對公爵本人,他當然無所謂,可是他怎么忍心讓艾格妮絲一家因為自己而倒霉?

所以應該想辦法阻止。

可到底怎么阻止呢?

登門拜訪或者寫信?這是絕對不行的。

如果自己這么做了,那無異于暴露了自己,基督山伯爵一旦現身,那必然會被公爵當成重大嫌疑人物給抓起來。

而且自己應該怎么解釋這一切呢?如果全盤告知了計劃,那更是愚蠢至極。

所以到底應該怎么辦?難道應該暫時中止計劃嗎?

他一時間心亂如麻。

“伯爵先生,您有什么顧慮嗎?”博旺更加察覺到不對勁了,于是再問。

這一聲詢問,讓埃德蒙唐泰斯清醒了過來。

不,不能停!

這個計劃,是博旺花費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和心力構筑的,結果事到臨頭自己輕飄飄來一句暫停,他會怎么想?豈不會大大寒心?那接下來他又怎么會對波拿巴家族繼續這么殷勤效忠呢?

而且,他會怎么看自己?一個無謀無膽,不值得結交的廢物?

這就像士兵在臨陣作戰,已經把子彈壓進了槍管,并且平舉起來指向敵人了,難道還能把手指從扳機上放下來嗎?

絕不可能。

埃德蒙唐泰斯們心自問,雖然自己非常不愿意給艾格妮絲小姐添麻煩,但無論如何,自己的任務,自己對陛下的忠誠,終究還是第一位的。

因為陛下是那個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并且改變了自己命運的恩人,無論如何不能有負于他。

所以……干!

哪怕對不起艾格妮絲小姐,也要干,大不了以后想辦法補償就是了。

在最后一刻,他想到了一個折中的主意——自己去跟特雷維爾侯爵商量,讓他想想辦法。

畢竟,特雷維爾侯爵是公爵的兒女親家,雖說他們兩個親家翁關系并不好,但是總會有點聯系方式吧。

“我沒什么顧慮,一切按計劃進行。”拿定主意之后,他澹然對博旺下令,“博旺先生,您是專業人士,而且這段時間的來往當中,我已經見識到了在這個領域當中,您是多么杰出的人才……所以,您不用在意其他事情,只管放手去做吧!您的每一分功績,我和陛下都會看在眼里的。請您放心,迄今為止從來沒有人說過陛下忘恩負義,以后也不會有。”

博旺不知道伯爵剛才腦子里轉的那些念頭,他也不想細究,既然伯爵已經同意,那他也就沒什么顧慮了。

這項計劃如果順利實施,那么他會在波拿巴家族的功勞簿上留下厚厚一筆(盡管這份‘功績’是永遠都不會公諸于世的);而且,他因為‘對市場行情走勢高瞻遠矚’,也會在老板和同事們面前樹立起更高的威信,甚至可能一舉奠定繼承人位置;另外,如果其中操作得好的話,也許還可以讓他大賺一筆。

一箭三凋,何樂不為?

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博旺,一想到這里,忍不住嘴角微微浮起一抹陰狠又暢快的微笑,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唐格拉爾銀行,是一塊肥美的鮮肉,很快就要被他大卸八塊生吞活剝了。

“我明白了。”博旺抬起頭來,鄭重地看向了伯爵,一瞬間,他那憨厚圓胖的臉上,居然多了幾分光輝的詩意,“我也告訴您,伯爵,我從業二十年來,從沒有哪個老板或者主顧對我失望過。”

埃德蒙唐泰斯和博旺又商議了一會兒之后,埃德蒙告辭離開。

不過,他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直接乘坐馬車,偷偷地來到特雷維爾侯爵府上拜訪。

作為貴客,他自然很快就被帶到了侯爵的面前。

“先生,您有什么要事嗎?”侯爵問。

“將軍,有一件事,事關您的親家,我想要跟您說明一下。”埃德蒙唐泰斯用這樣的開場白開啟了對話。

接著,他一五一十地跟特雷維爾侯爵解釋了事件的經過。

“將軍,我對波及到公爵一家感到很遺憾,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我不可能停下計劃,您應該是能夠理解我的。我知道您跟公爵關系不太好,不過我想您應該也有消息渠道可以提前通知他,或者哪怕暗示一下,如果能夠幫助公爵一家盡早止損就再好不過了。”

說完這番話之后,他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聽講的侯爵。

然而,令他詫異的是,侯爵的表情非常古怪——沒有任何憤怒,也不是緊張,更不是焦急,而更像是……

竊喜。

甚至都不是竊喜,而是明明白白就要憋不住笑的樣子。

接著,在埃德蒙驚愕的注視下,特雷維爾侯爵真的放聲大笑了。

一直以來他在埃德蒙面前都是心機陰沉的形象,然而此刻的侯爵,卻有著毫不掩飾的興奮和得意。

“哈哈哈……”一邊大笑,侯爵一邊感慨,“我最近是時來運轉了嗎?怎么老是撞上好事……?哈哈哈哈……”

埃德蒙簡直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侯爵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難道他對親家公的怨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按理說也不至于啊。

笑了好一會兒之后,特雷維爾侯爵終于慢慢止住了笑聲,然后他暢快地看向了埃德蒙唐泰斯。

“伯爵,您一定是覺得,我這么記恨我那個親家很小心眼對吧?其實我告訴您,我根本就不記恨他,我只是瞧不起他們而已……他們一家是庸碌的爬蟲,只是運氣夠好生對了地方而已,都不值得我去記恨。”

“那您為什么這么高興呢?”埃德蒙還是不解。“您是覺得自己終于可以施恩給他們了嗎?”

“施恩?不!”侯爵臉色一沉,然后斷然否定了這個問題,“我要沉默,我要眼看著那個爬蟲大虧一筆。當然,這不是出于對他的憎恨,而是出于一片好意……”

“好意……?”埃德蒙簡直大吃一驚,都快懷疑侯爵已經瘋了。

“就一般的視角來看,大虧一筆錢確實是倒霉事,但是難道您不覺得這也是契機嗎?”侯爵反問,“他們一家人蒙國王恩寵,現在鮮花著錦,看不上我更看不上波拿巴家族,因而他們也不可能低頭合作——可是如果他們經濟上陷入窘迫,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越是摔得慘,越有可能對波拿巴家族低頭。這不就是好事嗎?”

埃德蒙想了想,雖然這么說可以自圓其說,但是他還是有點難以認同。

“可是,如果被艾格妮絲小姐知道我們是始作俑者的話,那恐怕她會很生氣的——”

“生氣又如何?各為其主,難道她能責備我們什么嗎?”侯爵打斷了埃德蒙的話,“而且,埃德蒙,你覺得以艾格妮絲的性格,她是否愿意屈身于陛下?”

埃德蒙唐泰斯沉吟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艾格妮絲小姐肯定不會愿意的。”

“所以她需要一點來自于家族的動力。”侯爵冷冷地回答。“如果諾德里恩公爵一家陷入困境,那么想必他們也不會反對從波拿巴家族那里得到一點恩寵——說實話,誰家的金子不是金子呢?在金子的光輝面前,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了,不是嗎?”

埃德蒙唐泰斯頓時啞然。

按道理來說,侯爵所言一點也不錯,越是打擊到公爵一家,那么公爵越是有可能對陛下屈從,到時候鼓勵女兒向陛下獻媚求賞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我怎么能這么做?他們心自問,還是覺得良心上太過意不去。

艾格妮絲小姐對他可謂是真誠而且熱心,那種毫無保留的善意他一直銘記在心,不報恩也就罷了,怎能夠以此來回報她呢?

“不,我們不能這么做。”他搖了搖頭,“艾格妮絲小姐不應該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埃德蒙——”侯爵板著臉看向了埃德蒙,然后不期然間換了一個稱呼,以此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難道你以為我就很希望她倒霉嗎?不,我和你一樣對她充滿了好意,在我看來她是一個可愛的后輩,是閃閃發亮的寶石,我怎么忍心看到她蒙塵呢?”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可是,如果我們默默看著情勢流轉,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陛下回到法國,死硬的保王黨要么監禁要么被流放,難道你忍心艾格妮絲一家面臨如此災難嗎?我倒是覺得,與其如此,不如盡早就做出改變,想辦法讓他們一家不再與波拿巴家族為敵,那么他們就不用面對將要帶來的滅頂之災了。”篳趣閣

說到這里,他又加大了音量,氣勢變得越來越足,“這就像是在訓狼,我們把它打個半死,正是為了不殺死它!現在揍得越狠,他們就越早看清楚形勢,就越有可能躲開災難!至于蒙受的金錢損失,又算得了什么呢?對陛下來說,那不過是彈指間就能夠彌補的傷勢罷了,不值一提。”

埃德蒙唐泰斯靜靜聽著侯爵的解釋,突然他感覺好像自己被說服了。

也許侯爵有他的私心,但是這番說辭卻沒有什么破綻。

對艾格妮絲小姐來說,究竟是家里蒙受財產損失可怕,還是到時候被監禁被流放可怕呢?答桉不言而喻。

他也知道,陛下心里一直都對艾格妮絲小姐念念不忘。

假設自己通過某種手段促成了此事,那似乎也是“盡忠”了。

一想到這里,他原本的良心不安,似乎也漸漸消失了。

“您說得對。”他點了點頭,心悅誠服地看著對方,“抱歉,將軍,我可能有些考慮不周。”

“沒什么,你只是缺乏一點經驗而已,我畢竟活得更長一些。”特雷維爾侯爵澹然搖了搖頭,“事實上,您能夠私下里搞出這樣的計劃,已經證明了您的能力非比尋常了。我建議您,一不做二不休,再搞得狠一點,干脆再讓你的代理人去看看諾德里恩公爵一家還在進行什么樣的投資,能打擊的一并打擊了……正如之前所言,要收拾就狠一點收拾,我們今天越是殘酷,就越是能夠兩全其美,無情才是講人情!”

因為心態上已經動搖了,所以聽到侯爵這么殺氣騰騰的話,埃德蒙唐泰斯的心里反而沒有了多少抵觸。

他知道,侯爵說得沒錯,只要公爵一家跳船,陛下將來有的是辦法用恩賞彌補損失,現在打得狠一點又算得了什么呢?

將軍畢竟還是老辣,這么輕易地看破了本質,他心悅誠服。

“我知道了,將軍,我會盡力而為的——”他重重點了點頭。

在基督山伯爵告辭之后,特雷維爾侯爵腦中的興奮仍然沒有消褪,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特雷維爾家族的報復心永遠是最頑強的,他早就想要報復看不起自家的親家公了,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時來天地皆同力,他雖然沒聽過這句東方的詩文,但是他卻能夠明顯感受到那種冥冥中的運勢,正在卷顧著自己。

看來,上帝現在站在了特雷維爾家族這一邊。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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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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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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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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