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專心念書的唐氏等人不知道,那來到院子的女子已經在心里把他們的老對頭狠狠罵了個遍。
尤其是唐氏,若是知曉,心中指不定得有多樂。
閑話不提。
在這女子進入院子后,唐氏念書之余便請她先到里邊就坐。
課程剛結束,讓女子等了好一會兒的唐氏便馬上去招呼她。
對于眾饒熱情,這女子也是客氣地回禮。
眾人見這女子極為客氣,便知她是個好相處之人,便更待見她。
獵隊回來的時辰不定,他們也不知要讓她等多久,自然便熱情地招待對方,搬了一應零嘴吃食請她先吃著。
而那女子在眼前這一大盤子的零嘴中看到山核桃的身影后,對薛家眾饒觀感便更好了。
薛家人還真大方客氣,竟拿出如此貴重的吃食招待她。
這般想著,女子嘴上也是樂呵呵地夸起眾人。
如此,還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但顯然薛家巴不得多一些這樣的誤會呢。
女子在薛家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等到薛瑯靜帶隊回來。眾人問了才知道,她們在山上有些事情耽擱了。
眼瞧著時辰不早了,女子便馬上開始為眾人量尺寸。
讓她等那么久,薛家眾人也是不好意思,作為大姐的薛琳靜便主動上前幫她記錄。
記錄時才發現,這女子其實并不識字。
哦,不對,也不能全都不識,幾個數字還是識得的,再加一個‘尺’和一個‘寸’字,便足夠他用了。
她記錄的方式也簡單,自己心中有一套各個部位的順序,在測量時便將這些部位按照自己的順序從頭到尾一個個量下來,順勢寫下幾尺幾寸,如此便能記錄了。
待薛琳靜搞清楚她那套順序之后,兩人便一個量,一個記錄,將這尺寸表完成。
女子才將眾饒尺碼記錄好,薛家的飯點便到了。
都這么晚的點了,等她再回去,這得什么時候才能吃得上晚飯吶。
眾人便熱情地請她以及另外一位趕車的車夫吃了晚飯再走。
女子先是推辭了一番,怎奈抵不過眾饒熱情,便只好留下吃飯了。
接下去幾日,江芊月三人便將之前選的幾片山林都一個不落地走了一遍,最后選定一片最容易開墾之地。
選定位置,自然便要去找里正,由里正領他們去鎮上。
而這期間,布莊縫制好的樣衣也送過來了,還是之前那為她們量尺寸的女子。
吃過一頓飯的交情,便是熟人了,眾人也不客氣,對于不怎么滿意之處,便當即指出,之后又討論如何修改。
討論到將將黑時,才確定好意見。
畢竟圖紙是圖紙,成衣是成衣,就算再怎么按照圖紙來打樣,最后做出來的成品多少還是有些差距的。
好在這差距不太大,眾人也只是讓修了下。
辦好事兒,眼看著色都這么晚了,薛家便又留下女子在家吃了一頓。
兩頓飯的關系,與這女子便更熟,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女子名為葉珍珍,是布莊的一個管事,年歲三十有八,是隔壁鎮青山鎮人。
年輕時便做得一手好秀活兒,早年由親人介紹來到布莊做繡娘,在這一待便是近二十年,在前兩年才剛升任管事。
如今全家都搬到他們鎮上居住,育有三女兩子,長女已經嫁為人婦,長子也已娶親。
丈夫無一技之長,又不愿去做苦力活兒,便終日瞎混,全靠她給人做繡工才將五個孩子拉扯長大。
從前是苦了些,但好在如今子女已經漸漸長大,而自己又升任管事,每月工錢也多了些。
待剩下兩個女兒嫁了人家,換些彩禮,自己再存些銀子,家里便寬裕了。
再等大兒媳給她生個孫子,過兩年給兒子娶上媳婦,人生也圓滿了。
起她的經歷,眾人也是一番唏噓。
這女子也是了不得,一個女子能做到管事,這事何等的困難,這也歸功于她這二十來年的堅持吧!
只是唏噓過后,薛家有些姐妹心中便不知為何堵得慌。
當夜晚,姐妹們又進行了一次密聊,最近家中的事兒,聊聊那葉珍珍的話題。
如此又過去三日,鎮里便有了回信,讓薛家去談購買山地之事。
江芊月幾人終于見到了亭長。
好在這亭長沒有如縣令那般,極其厭惡女子出來拋頭露面,反而對江芊月一個女子見到自己這亭長也不慌亂贊賞有加,夸她大氣。
顯然,這亭長對她頗有好福
去年這薛家為了退那兩門親事,也通過他們里正找到了自己這里,奈何自己也無能為力,最后也幫不到薛家什么忙。
沒想到一年之后,這江家的女子竟然成了薛家管事之人,果然世事便是如此奇妙。
當然,感慨歸感慨,該要的錢可不能少要一分。
江芊月三人最后也只到七百二十五兩銀子,買到趙家村西側山坳那片之前選中的山地。
這購買山地之事手續頗為繁瑣,還得經過縣里的批準。
不過也只是手續繁瑣一些,時長倒是不用太久。
畢竟這山地在那慌著也是慌著,平時基本沒什么老百姓去開荒,自然也沒什么收入。
這一下子便能收到七百多兩銀子,按理,縣太爺應該非常高興,快快批準才是。
可在他打算批準之時,便發現這買主姓薛。
前段日子不是剛判過一家薛姓之饒案件么,那一家子不孝子氣得他呀,好幾日的心情都不順暢,尤其是最后還要他下了違背自己本心的判決,心里別提多不暢快了。
因此,他對薛姓之人極其沒好感,特別是那帶頭的不孝女。
那不孝女叫什么來著?
好像叫,叫薛瑯靜?
唉,算了,這事兒過都過去了,他犯不著為了這一家子不孝子生氣,反正都已經是被驅逐之人,也算是落了個活該的下場。
如此這般想著,縣太爺便搖搖頭,驅除腦中的不愉,打算下批示。
結果一看。
好嘛!
這買主不就叫薛瑯靜嗎!
薛瑯靜這個名字,一聽就是文化人取的名兒,并不如何常見。
且一般女子哪里會如此出格,竟然不從夫從父,擅自買賣土地。
而就算湊巧有這樣的女子,也不一定能有這么多銀錢吧!
如此多的巧合湊到一起,那便不是巧合,這買主必然是那不孝女。
不用再去確認!
這樣的不孝女,他怎能輕易讓她得償所愿呢?
不批。
先放著,晾她幾日,等他心里痛快了,再做批示。
當然,他也沒想過直接駁回。
畢竟這可也是他的一筆功績,白送的功績,誰不要啊。
但咱晚些再收,反正也跑不掉。
就這么著。
薛家原本以為很快就會批下來的申請,卻遲遲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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