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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所謂情心


更新時間:2020年12月24日  作者:青山羨有思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夫人她不是善茬 | 青山羨有思 | 卿卿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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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青山羨有思

更新時間:20093009:49


冬日的陽光溫暖微金,穿過大片大片的紅梅,有陰晴不定的光暈,遠遠瞧著,仿佛整片天空也染上了醉人的迷紅。

院子里一片平靜。

讓倚樓聽風守在門口,灼華打開密閣讓長天出來:“怎么樣?”

“這個密格也忒小了些,蜷縮的我渾身都在痛,要不是姑娘回來拽我一把,我自己都出不來。”長天敲著酸痛的胳膊,又抱著脖子扭了兩圈:“進來的素娟,一直在翻東西,看不出來她要找什么,最后翻的是衣櫥和箱籠,倒是什么都沒拿,就出去了。”

秋水去查看了衣櫥,里頭的衣衫還是很整齊的,似乎沒有被動過。隔板上擱著一只長方形描的十分精致的錦盒,打開數了數,“帕子沒少,但是被動過,這條……”指了指中間的一條帕子說道,“與我折疊的方法一樣,但擺放的方向不同。”

“果然啊!”灼華淡淡一笑,開始動了就好,“這個蘇嬪倒是頗為沉得住氣。”

“上回進宮,姑娘用的便是繡蘭花的帕子。這蘇嬪倒是謹慎,還收買了姑娘院子的人做確認呢!”長天哼了哼,“幸虧徐世子發現的早,咱們能早早的防備著,不然真是要吃虧了。”

秋水擔憂道:“可姑娘的帕子是怎么被拿走的?咱們收拾姑娘的東西,竟也沒發覺。”

長天思忖了片刻,“大約當初有什么特別特殊的理由,便是當面拿走也不會叫咱們懷疑,是以后來即便你們小心收拾,也不曾懷疑它的去處。”

“吐血。”秋水眸色忽的一亮,“姑娘中毒那回。”

灼華無有記憶,當初難受的整個人都是天旋地轉的,哪里會有那些細枝末節的記憶。

長天驚道:“或許真是的,姑娘吐血拿了帕子擦拭,污了便扔到一邊,因為是在老太太處也沒想著會被人拿走。也有可能是姑娘昏睡那幾日蘇氏拿走的。那幾日姑娘吃藥總是吐,一頓要用掉的帕子不知幾條,夾雜著帶走一條也不是難事。”

秋水搖頭,“不會,那幾日的帕子我都是親自清洗,一條條歸置,而且大都用的都是咱們的帕子,蘇氏接觸不到的。”

倒是徐悅說曾見她用過,所以才認出來的,那大約便是中毒那一回了。

“罷了,往后注意便是。好在徐悅及時幫我拿回來了。”灼華相信經此一事,這幾個丫頭會更加小心的,“那個手上有胎記的丫鬟,盯住了,待事情結束,了解了她。”

一句話,結束一個人的姓名。

這還是灼華第一次說出這么冷漠的話來,丫頭們卻一點都不覺得她冷血,對背叛主子的人,給她全尸已經是恩典了!若姑娘的帕子真的落到了蘇嬪的手里,姑娘怕不只是身敗名裂這么輕巧了,或許,終身都要毀了。

有膽子為了金銀出賣主子,那邊也要有這個膽子面對主子的懲罰。

“姑娘,崔公子又來了。”靜姝在門外回話,頓了頓,靜月的聲音也加了進來,“恒公子和三公子也來了。”

灼華掐掐眉心,無奈嘆了聲,“請罷!”

來者是客,又不好像拒絕五房那樣閉門不見,崔公子倒是頗為積極,每日都要來尋她說話或者下棋,灼華雖不討厭他,可也沒那個習慣日日作陪的。

好在還有個搗亂的人在,只要崔慎闕一出現,周恒立馬拉著焯華冒出來,她們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崔慎闕想下棋,焯華就被趕鴨子上架的推上去,崔慎闕想聽故事,周恒一遍啃蘋果一遍唾沫橫飛的天南地北。

崔慎闕說:“聽聞妹妹彈得一手好琴……”

周恒不用等他說完,搬出琴來撩起袖子就是一通的魔音穿耳,直彈得焯華也聽不下去,改為自己上場充當琴師。

灼華每每看的都想笑,卻又覺得不厚道,便只好把臉撇的遠些。話說,她已經一年沒有好好碰過琴弦了,也不知生疏了沒。

為了讓崔慎闕斷念頭,周恒又把胡說八道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周憐頗為思念妹妹,日日想著來一見,以解相思。”

崔慎闕一臉震驚。

灼華亦是一臉的震驚,又趕忙擺出一副憂傷狀,心道:提前打個招呼好嘛?表情都來不及管理了好嘛?還有啊,萬一老太太當真了,你真想讓我當你三嫂嘛?

誰曉得這家伙更刺激的行動又上演了,第二日,真把周憐給弄家里來了!

然后,周三公子周憐、崔大公子崔慎闕,再加一個沈七姑娘沈灼華坐在一處,四下無人,一陣寂靜,尷尬寫滿了空氣。

崔大公子眨眨眼,問向對面那個唇紅齒白眉目精致,比女子更要美麗幾分的少年郎,“周公子與妹妹是……”

周三公子那嬌艷的唇瓣微微一動,張口就來,“寧,與我之心愛。”

灼華垂眸不語:“……”終于知道周恒為何是那性子了!

皇后娘娘看起來很正常啊!端莊優雅的。怎么周家這一輩都是這個性子的?美是美的很,難道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么?

聽說周家小輩的美貌襲承自周侯爺,而周侯爺和世子如今鎮守玉沁關,這樣美麗的樣子,真的能夠鎮得住軍中么?

啊,或許是能的,徐悅不就是美貌的很么!戰場殺神的名號依舊響當當啊!

兩位公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灼華的思緒卻早就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

雖然周憐公子張口就來的本事也十分厲害,但兩人畢竟不熟,裝不出那情意綿綿、含羞帶怯的樣子,崔慎闕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

但是,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結束了的,接下來的操作不可謂不精彩,但凡周恒和焯華出現,崔家公子便是目光灼灼的盯著焯華,聲聲問話都向著他去。

周恒一看不對啊!這是要撬墻角的意思啊!明知道崔慎闕就是故意惡心他,但情愛里何曾有過清醒的傻子呢?撩起袖子就上手了,哪曉得人家也是個行家,百招之后也未分勝負。

焯華和灼華面面相覷:“……”什么鬼?

有長天這個耳報神在,南院的動靜老太太自然也是知道的,便找了她去問話。

“你不喜闕哥兒?”老太太望著灼華,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曉得祖母什么意思。”

灼華實話實:“雖談不上喜不喜,但并不討厭。”若說祖母給她定下了,倒也沒有到抗拒的地步。左右祖母不會坑她就是。

老太太點頭,又皺眉問道:“那周恒怎么回事?怎么還交上手了?”

灼華無奈,是啊!她好像沒有跟誰說過什么吧?周恒是從哪里看出來她不喜崔慎闕,進而處處搗亂的?想不出來,只好掰了個歪理表示:“我也不知道啊!大約,崔家表哥看三哥哥的眼神太……露骨了些,額,大約吧!”

話說,交上手,不就是為了這個么?

老太太:“……”

那邊,解不了氣,周恒又出歪招。

原本灼華看戲看的挺歡樂的,但歪招一出,又輪到她來頭痛了——恩,李彧來了!

“看,我是不是很聰明?”周恒艷如玫瑰的面上笑意實在囂張,一條腿擱在亭子的圍欄上浪浪蕩蕩,無端的瀟灑無束,“以敵克敵,咱們不費一兵一卒滅一邊。”

灼華好想翻白眼。

焯華皺眉,將他的腿搬了下去擺好,“你確定不是給灼華找麻煩么?”

“誰讓那家伙老是盯著你!就得找個情敵來震懾他!嚇死他!”周恒沒骨頭似的又往焯華身上靠,看著灼華笑瞇瞇道,“原倒是想找蔣楠來的……”

灼華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話里有話,然后實在沒有控制住,翻了個白眼。

焯華在他手掌捏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恒哇哇叫了起來,舉著手可憐兮兮道:“你居然為了別的男人捏我!”然后身子一歪,整個坐到焯華的膝頭上,黏黏糊糊求抱抱求安慰。

灼華抬頭望天:“……”我什么都沒看見!

焯華斜了他一眼,把人一丟,站起來就走。

周恒粘人精似的撒丫子跟上去,正好與李彧打了照面,嘻嘻哈哈沒規沒矩的寒暄了兩句便走了。而另一方向崔慎闕正好也走了過來。

灼華覺得頭痛,好想跑。

李彧信步而來,在灼華身邊的位置坐下。

“殿下安。”灼華起身行禮,正踏進亭中的崔慎闕一怔,緊跟一禮。

“不必多禮,都坐吧!”李彧倒是一臉的閑適,與崔慎闕閑聊了幾句,“崔公子來年可參加殿試?”

崔慎闕笑容明朗,無有半點緊張,“是,大約會在姑祖母這里暫住一段時日。”

李彧笑意親和,“也好,待九弟成婚后回清河,過了年便又要趕回來,路上耽擱不少時日。”又看向灼華,含笑溫柔道:“京都風水養人,阿寧的氣色看著好多了。”

灼華點頭,淺聲淡笑道:“京中要暖和一些,便也少些傷寒咳嗽。”

李彧目光灼灼的看著灼華,玉冠下輕揚起一縷黑發,稱得眉目俊朗而閑和:“北郊行宮的溫泉不錯,每年年節前的大祭,陛下都要帶著皇室宗親一同去齋戒七日,陛下同娘娘說起也是要帶你同去的。到時可去泡泡溫泉,對身子也有很大好處。”說罷,對崔慎闕笑了笑,道:“清河地處北方,本王去過兩回,冬日也是頗為凜冽的。”

“與北燕相比,倒還好些。”崔慎闕笑容朗朗,輕快道:“妹妹身邊有盛閣老,以閣老的醫術,想來不計去哪里都是安心的。”

“崔公子說的也是。”女使上了熱茶過來,李彧捻著杯蓋撇了撇浮沫,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本王倒是讀過崔公子的詩文,頗為瀟灑風流,清河內的才女都是欽慕以極啊!”

“不敢,文人酸詩,醬油而已!”崔慎闕睇著茶葉舒展的目光微動:“怎及殿下周游山水之間暢快自在,見足了山川流水,殿下之心胸必然寬廣如海。”

兩個少年郎年紀相當,口才相當,心性也相當,你一言拐彎,我一語抹角,聊得還挺和諧的。

亭子四周放下了厚重的簾子擋風,灼華努力透著縫隙望著遠處:“……”

女人的后宅向來是一句話帶一個鉤子的,原來男人也是一樣的。

“聽說,清河盛樂坊的頭牌娘子一路打聽著崔家而來。”李彧的指尖輕輕點著茶盞上的青墨紋路,忽道,“方才本王來時正見著一女子在府前徘徊,不知崔公子可有見過了?”

灼華回首看了眼崔慎闕,見他眉頭微微一皺,心道:李彧這動作也忒快了些!

幾乎是同時的,秋水匆匆而來:“催大夫人請公子過去。”

崔慎闕倒也穩得住,去時身形神態皆無異樣,倒真是瞧不出來他與那花魁娘子是否有著不尋常的關系。

李彧以一目溫柔淺笑看著她,問道:“阿寧便不好奇,不想去看看么?”

灼華捧著手爐,漫不經心道:“旁人的家務事,有何可好奇的。”

李彧微微瞇了瞇雙眼,“崔家來難道不是為了你嗎?阿寧便這般不在意?”

“若該是我的緣,不勉強依然是我的。”讓倚樓掀起簾子,冷風撲進來,冷熱相撞,半是沉悶半是清冽,灼華攏了攏斗篷:“若不是我的緣,左右以后也不會再見,看了又如何?”

李彧的神色里閃過復雜:“都以為你是溫柔,可大抵你的心里是冷漠的吧!這么多世家子,便沒有阿寧心動的么?”

斗篷風毛上的風毛細細柔柔,拖著小巧的臉頰,稱得灼華的眉目格外柔軟:“我不選旁人,旁人大約也瞧不上我這不中用的身子。”微微一嗤,“而我,我只論厭不厭惡。”

厭惡?

李彧猛地站起身來,心中升起一股惱火來,他繞到灼華的身側,極力壓低了聲音,低道:“你便是這般厭惡我了?我做了什么,叫你半點不肯給我機會?若說蘇仲垣,妹妹曉得我有籌謀打算,依舊殺了他斷我一分助力,我也不曾怨你半分,如何你便是放不下?舅母之事我也說了清楚,待我曉得時,已經來不及了。隱瞞不說,竟真的如殺母之仇一般嚴重了么?”

隱瞞不說,便如斷她一分希望,或許當初還來得及呢?便如當初所有大夫都說她救不活了,可她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活下來了。

更何況,他原本也沒有打算說起,不過是揭破后才承認的。

“殿下當初拉攏的人,是我殺母仇人。若我沒有知道真相,若我還嫁了殿下,殿下還打算叫我與他們和平相處不成?”灼華看著他,聲聲質問,“這便是欺騙了。”

厭惡么?抄了那幾年的經文,或許已經消散了,可是“怨”和“憂”還是有的,終究前世的一切太過刻骨了。

李彧微微垂首,離她的額頭更近了些,似溫柔又似討好:“便是他蘇仲垣真歸我麾下,只要你想殺他,我發誓,定將他的人頭雙手奉上。”

灼華撇開頭,“我與殿下說過,那般情境下,我著實生不出情意來。”

“無有心意?”李彧的眸中生出幾分血紅來,他緊盯著灼華的臉,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妹妹不是方才才說,只論是否厭惡么?”

倚樓和聽風立馬拔劍以待,灼華揮手阻止,斂了笑意,淡淡的看著他,抬手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推開,“我與殿下,不過是不合適而已。”

似乎急了,他上前一步逼近她,咬牙道:“你與蔣楠,與崔慎闕便合適么?”

“皇權魏巍,危險太多了,我自認單薄,無敢卷入其中。”錯步退開,灼華微頓,“我與誰合適,我自己說了算,無需旁人來告訴我。”

李彧斂了斂怒氣,轉瞬間亦是澄陽和煦:“你不信我可以護著你么?”

“殿下一旦表現出爭儲之意,便是千難萬險,到時候后宅亦是要成為戰場的,殿下的妻子更加淪為眾人算計的對象。你自己呢?對手的算計,皇帝的懷疑,朝臣的倒戈,就夠你應對的了,你、拿什么護著我?”灼華看著他,停了許久,他無言,她繼續道,“殿下若想對付應家、趙家,我可以幫忙,左右他們也不曾想放過我。婚事,還是罷了吧!”

“以你的聰明才智,后院的那些算計難道應付不了么?”李彧循循善誘:“嫁給我,我身后的勢力都可以為你所用,都是一樣的敵人,在一處不是更好嘛?”

“我為什么要去面對那些?”灼華冷聲反問,步步緊逼,“因為我聰明,你便覺得我能應對?若我哪一回失算被害死了呢?誰來賠給我這條命?你?還是你的那些側妃、庶妃、美人?”

“殿下要娶我,難道不是為了得到更多更穩定的支持和輔佐么?何苦非要這般勉強糾纏,便是不做夫妻,也是表兄妹,我到底也不會去幫別人害你。真要逼得我厭煩你么?”

李彧眸光微動,語調低了又低:“我只是未有料到我會對你有心動,想著與你一處,我便高興。”

灼華冷眼掃過他的眉目,撇開頭,青玉在亭中炭火下曳起一抹碧色微冷:“殿下,表姐喜歡了你這么多年了,她可曾為難你,纏著你要你娶她?”

李彧微噎,他當然知道白鳳儀對他有心,可無論從前還是現在,看在白家的用處,他愿意給她的不過一個側妃位。

她又道:“殿下若與我哪怕有半分的真心,不該在這時候逼我嫁給你。”

李彧靠近她,目光真摯,“若是沒有半點心意,你許給我的幫助,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灼華不想再與他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便轉了話題,“殿下實在閑的無事,不若去太原查查郭氏一族。”

李彧不語,深情的眸底掠起冷芒精明。

灼華覷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暖陽下的水面,微風吹起漣漪,粼粼銀光一浪接著一浪,閃爍了眼底:“郭德妃,早就靠了應家了。德妃的父親是大理寺卿,舅父是左副都御史。應家二爺在兵部為侍郎。五皇子一派,三司皆占了要職。”

一驚,李彧眉心擰起如山巒曲折,難怪老五對大理寺和督察院總是顯得漫不經心,竟是如此!

李彧探究的目光流轉在她面上:“你如何知道的?”

“殿下,有空兒女情長,還是多多想想大事罷。”灼華走出亭子,外頭淅淅瀝瀝下起了雪花,映著梅花樹梢清嫩枝丫格外柔軟,走了幾步,她忽又回過身去對李彧道,“哦對了,殿下府里好好清理一番吧!還有那個長平先生,既然身子弱,殿下以后便不要去打擾他了,免得病氣過給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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