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男人身邊的人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出聲提醒,“主子,那個少年可不好惹。”
男人斜視了一眼,“這還用你說。”
靈淵的能力,比他了解的人沒幾個。
“那主子有何計劃?”
“先回去再說吧!”
男人起身離開了酒樓,南惜音后知后覺的覺得有人盯著她。
扭頭看過去,只看到男人身后屬下離開的背影。
“哥哥,我們回去吧!”
冊封大典在既,南惜音不想出什么意外。
她的身份,暗中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她。
“好。”
告別了劉能,二人回到宮中。
南墨城不在淵政殿,不用想,肯定去了韶華宮,父皇母妃整天粘在一起,她這個女兒赫然成了外人。
嗐…………
南惜音正琢磨著,什么時候有空去看看南頌那個小胖子。
正想著呢,小潔匆匆走進來,“公主,十七皇子來看您了。”
南惜音眼神一亮,想什么來什么,南頌是曹操嗎?
亮起的眸子隨即又暗淡了下來,她看到小潔臉色不太好。
這段時間她也有注意,小潔總是郁郁寡歡,看來是思念她弟弟了吧!
她一直都沒有想好,也沒有勇氣說出真相。
因為知道小潔承受不了這樣的噩耗。
當初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幫她找到弟弟,可如今……
卻連尸首她都帶不回來。
“小潔………”南惜音猶豫了一下,想著早晚都要接受,不如就告訴她吧。
“皇妹。”
南頌的聲音打斷了南惜音,抬眸看去,南頌正興奮的向著她跑過來。
被打斷了,南惜音又沒勇氣說了。
“小潔,你先退下吧!”
“公………公主。”小潔猶豫不決,想了想,還是沒有走。
而是唯唯諾諾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紙。
紙上畫著一枚戒指,造型有些粗糙,作畫之人的畫功也不行。
“公主,這是奴婢弟弟失蹤之時所帶的戒指,這戒指是娘親送給弟弟的,他非常喜歡,從不離手,您……您看………”
南惜音瞬間變色,她知道小潔是著急了,才會拿出這畫,好讓自己盡快安排人去尋找。
而這枚戒指,南惜音恰好見過。
就在后山那個山洞密室里,那些籠子里關著的尸體中,就有這枚戒指。
當時因為急于尋找,特別有注意到孩子們手上的首飾,以及裸露在外的胎記。
“知道了知道了,快出去吧,我和頌哥哥玩會。”
南惜音表現的有些不耐煩,催促小潔離開,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和善。
小潔不敢再吭聲,淚水蓄在眼中,含著淚花,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南惜音想喊,靈淵握住了她的手。
左右,喊了也說不出口。
“皇妹,你怎么了?”
南頌不懂這些,他看著南惜音好像特別委屈。
南惜音連玩的心思都沒有了,看著南頌時,卻極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露出兩顆小虎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頌哥哥,你這段時間過的怎么樣?”
“我很好呀,娘親和干爹天天帶著我玩,比在宮里有趣多了,就是好久不見你,想你和父皇了,來看看你們。”
南惜音:“……………”
干爹?
他們最終就是用這種方式來相處的嗎?
那以后呢?
以后也是干爹嗎?
可能沐挽顏和江逸覺得現在不忍心告訴南頌,想著等以后熟悉了,南頌有依賴了,再告訴他真相。
但他們沒想過,南頌天生就是天之驕子,他的性格,他的出生,他曾享受過的一切,讓他有多么的驕傲。
這樣的孩子,南惜音見過太多了。
如果在他小的時候不告訴他,多長大一天,他對這件事情的接受能力就少一分。
“頌哥哥,我有事想跟你說。”
南頌還處于懵懂期,三歲的孩子,不懂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他平視著南惜音,眼中有些許的疑惑。
“妹妹,你要說什么?”
南惜音這樣看著他,南頌莫名的覺得有些不自在。
就好像預感到了什么,南惜音說的事情,可能不在他的接受范圍那樣。
“頌哥哥,你聽好了,江叔叔,不是你的干爹,他是你親生父親,父皇也只是我的父皇,小時候,發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父皇收養了你,所以………你懂嗎?”
南惜音說完,心跳加速的看著南頌。
然…………
南頌一臉懵逼,盯著南惜音問:“親生父親是什么?和父皇有什么關系嗎?你是不是想說父皇不喜歡我,這個我一直都知道啊,父皇只喜歡你。”
南頌說著還委屈的低下了頭。
他一直想吸引父皇的注意力,也努力的想做個好孩子。
母妃明明說過,只要他足夠優秀,父皇就會喜歡他!
“我…………嗐………”
南惜音有點頭大,她怎么會去指望南頌聽得懂這些話。
她換了一種方式,拉著南頌坐下來,拿了一張紙,在紙上畫出六個人。
一個是南墨城,一個是南晚煙,還有沐挽顏,江逸,她和南頌。
南惜音拿著筆,一邊連線給南頌看,一邊解釋著:
“你看,我想說的是這樣,我是父皇和母妃生的,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沐姨和江叔叔生的,所以你們是一家人,我們六個人,是分離的兩個家庭,彼此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妹妹。”
南惜音不知道,她這樣解釋,南頌能不能懂。
她只是覺得南頌的這個年齡知道這些事,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再長大半歲,小孩子對于記憶深刻的東西,已經擁有保留記憶的能力。
即便將來長大了,也會記住。
倒不如趁現在,他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讓沐挽顏和江逸有足夠的時間去陪伴他,填補他的傷害。
又可以忘記這些痛苦的記憶,順理成章的成為一家人。
南頌眼巴巴的望著南惜音,“你再說一遍。”
眼里淚花閃動,南惜音忽然有些不忍心。
她這樣對待一個孩子,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痛苦是短暫的,一輩子的傷痛才是無法彌補的。
于是,南惜音只能忍著心里的不舒服,再詳細的給南頌解釋了一遍,并說清楚血緣關系是什么?
什么是親生父母,什么是養父母。
還有江逸的情況,是為了他的母妃,才會變成這樣的,他的父親,并不姓杜。
南頌聽完,一個字都沒說。
起身就走出了淵政殿。
他懂了,簡而言之,他不是父皇的孩子,也不是皇子。
他就是一個不該出生,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野孩子。
“頌…………”南惜音才喊了一個字,靈淵制止了她。
“他需要時間冷靜,也需要時間理通你所說的事情,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會沒事的。”
靈淵安慰著南惜音,當然,他知道,這種小孩子,不包括南惜音在內。
南惜音的智商,他一個成年人都不得不折服。
管家接到南頌的時候,他的情緒非常低落。
“殿下,發生什么了?”管家擔憂的問。
南頌沉默著,一言不發。
木吶的上了馬車,回府后,也是獨自下車,往房里去。
進房就把門關上,管家叫他吃飯他都不應。
管家看情況不對,把事情和沐挽顏說了。
江逸還是那樣消極,雖然恢復了官職,他自認為不配,也從來不去。
除了沐挽顏要求,帶著南頌一起出去玩的日子,他誰也不見。
沐挽顏用盡了辦法,都沒能換回江逸的勇氣。
他就這樣一日比一日消沉,直到南頌的到來,才多了一絲生氣。
沐挽顏聽說南頌的事,心想是不是跟小公主吵架了。
這正是個好機會,可以拉江逸出門看看。
來到江逸的房門前,她哥沐霖剛從江逸的房間出來。
眼神交流之下,沐霖表示:還是老樣子。
他們沐家雖然位高權重,但他們有今天,都是江逸的功勞。
沒人嫌棄他,只想幫他走出一無所有的悲傷。
他是個暗衛,是皇上的人,有自己的驕傲。
對江逸來說,失去了武功,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沐挽顏無奈的敲門,江逸以為又是沐霖,敷衍的說了一句:“我真的不餓。”
沐挽顏唉聲嘆氣的搖搖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相公,頌兒好像不太好,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
江逸抬頭,憔悴的眼神看著沐挽顏,沒有說話。
他們兒子都那么大了,又有皇上賜婚的圣旨,叫聲相公無可厚非。
只是………
在此之前,沐挽顏一直都是喊江大哥。
他們也是分房睡的,沐挽顏突然改口,讓江逸更加的自卑。
他是個懦弱的男人,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怎么配做她的相公。
江逸收整了一下,走到沐挽顏身前,“大小姐不必如此,在下不配,你還是照以前那么喊就好。”
他和她之間,不會再有未來。
她值得更好的男子來給她幸福,不應該毀在他的手里。
“江…………”
“走吧,我們去看看頌兒。”
沒給沐挽顏反駁的機會,江逸打斷她,先出門了。
沐挽顏也不知道要怎么辦了,江逸的心思,她又怎會不懂。
天胤民風并不開放,帶娃再嫁,更是前所未有。
哪個好人家的兒郎會要她這樣的女人。
即使丞相府這樣顯赫的人家,也開不了這個先例。
她也不會另嫁他人。
她沐家人都很固執,無論是對是錯,認定了的人和事,就會堅持到底。
來到南頌的房間,江逸敲門沒人應,直接推開了房間。
南頌正坐在他的小桌子前,桌子上放著一張白紙,看他的動作是在執筆作畫。
江逸走近一看,赫然瞪大了眼睛。
白紙黑字,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江…頌。
是的,他姓江,不姓南,也不姓杜。
南惜音都告訴他了,他的父親,金吾衛總兵杜子騰,真名叫江逸。
“頌兒,你…………”江逸的話卡在喉嚨,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們壓根就沒打算告訴他真相,他知道隱瞞不了多久,隨著南頌的成長,他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真相。
江逸只是想拖一天是一天,他這么小的年紀,是無辜的,不該背負這么多。
“爹,我應該這么叫你,對嗎?”南頌睜大了眼睛看著江逸問。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也不知道是希望江逸點頭還是搖頭。
從他記事起,父皇就不喜歡他。
他總是想方設法的引起父皇的注意,希望父皇能像對妹妹那樣對他。
他終究還是失望了。
他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不夠優秀,所以父皇才不喜歡他。
可是………
江逸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他很好,很優秀。
江逸愿意陪他,愿意把他不愿意給別人的笑容和關愛給他。
會關心他是不是病了,是不是不開心,是不是吃的太油膩或者太清淡了。
會問他是不是瘦了點,又或者長胖了,不能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南頌想著想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沐挽顏走過來,看到紙上的字,再看南頌的表情,整個人都石化了。
“頌兒,頌兒,你聽娘親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還小,很多事你不懂,娘親也是迫不得已。”
沐挽顏一邊哭一邊解釋,拉著南頌的肩膀不停的搖晃,說明著她的內心,此刻是有多么的慌張。
除了控制不住掉下眼眶的眼淚,南頌面無表情,扭過頭看著沐挽顏質問,“就因為我小,所以你們就什么都不告訴我。”
“我…………頌兒,不是這樣的,是……是你父皇,不對,是皇上他……”沐挽顏越是想解釋,就越顯得慌亂,語無倫次。
“那是怎樣?如果我今天不知道,那你們打算隱瞞我到什么時候?”
“江頌。”江逸開口了,儼然一副慈父的姿態。
“你說的沒錯,你不姓南,和皇上沒有任何關系,你是我江逸的兒子,從現在起,你就是江頌,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江頌一臉懵懂,難道他看不出自己的難過嗎?
竟然還說自己應該開心,他該開心什么?
江逸蹲了下來,直視著江頌,左手揉著他頭頂的發,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慢吞吞的解釋給南頌聽。
“你是江頌,不是南頌,也就是說,你和小公主,說不定可以永遠不分開。”
南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