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邊的蘆葦:
“知道、知道,村長放心吧,咱們這就回家喊人,帶上家伙事挖溝去。”
“對,挖溝去,到時候接通小清河,灌滿了水,看他們怎么進來。”
“那咱們不是也出不去了嗎?”
“你傻啊……”
一群人鬧鬧哄哄的,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倒沒耽擱正事,說話的功夫走了個干干凈凈。
葉長壽長吁一口氣,只要大家伙配合,這事就好辦了。
葉家村北,幾座連綿起伏的大山是天然的屏障,不怕被人背后偷襲,倒是西山坡緩些,卻也能起到一定的隔離作用。
村東有貫穿南北的小清河,也是一道極佳的屏障。
他們只需守住通過李家村的石橋即可。
是以,葉長壽與老葉頭等人合計著,在村子南端挖出一道東西走向的壕溝,阻擋外人入侵。
大家伙二話不說,擼擼袖子就是干。
生死存亡之際,沒人敢偷奸耍滑,俱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瘋狂的掘土。
這時候不求深度,只求寬度,總不能忙忙活活了半天,被人輕松一跳就跨過來吧,那還不得把人給嘔死。
“那邊的!再寬些!”
“好嘞!”
全村人的田地都集中在村南這塊平整的地段,為防止那幫壞了心肝的進不了村,拿莊稼泄憤,壕溝的位置定于整個葉家村的最外圍,離村子有些遠。
村民聽到消息后,不約而同的趕來。
此時全村的男丁,幾乎都在這里,拿鋤頭的,拿鐵锨的,拿鐵鎬的,還有鐵耙子的工具,大家分工合作,奮力掘挖。
也有人手持鐮刀、斧頭、火鉗等物件在前面開道的,清理著地面上的野草雜物,甚至莊稼。
莊稼是鄉下人的命根子,看的比眼珠子還重,平日里不小心折斷一根苗都要心疼上半天,眼下卻是一片片的被清除。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與性命相比,沒什么是不可以舍棄的。
“哎?那不是升小子嗎?他怎么這個時候出村子?”
葉福田拿鐵鎬的彎腰刨了好一會,直到腰酸的受不住了方直起身來歇口氣,恰好瞧見葉旭升趕著騾車向南駛去。
聞言,葉運田也直起身來遙遙看去,只見蜿蜒小道上揚起一陣塵土,老葉家的騾車已漸行漸遠,他訝然道,“跑的這么快?”
“可不是,這也太快了些,若是地上有個坑坑洼洼的,升小子還不得顛到地上去。”
眼見老葉家的騾車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一個小黑點,葉福田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大叔怎么放心讓他出門?”
“升小子應該有事吧……”葉運田沉吟著道,“四哥放心吧,升小子會功夫,等閑人近不了他的身。”
“都道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再厲害也是一個人,那些可是流民成群結隊的,萬一……”
許是怕不吉利,葉福田的話已到了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升小子厲害著呢,不會出事的。
葉運田說道,“升小子是個穩妥的,不會由著性子亂來,他即然敢出去,就不怕遇到那幫狗東西……,嗯,將將騾車跑得急,四哥可瞧清楚了,只有他一個人?”
“升小子趕著車,身邊坐著二哈……”,葉福田略想了想,“車廂里有沒有人就不知道了。”
“興許陳興那小子也在車上,他倆人一向要好,有個什么事都是搭伙去辦,互相照應著,就沒出過差錯。”
“陳大旺是個沒主意的,他的幾個堂兄弟也老實過了頭,那一大家子怕是全指望著陳興護呢,這個時候怕是他抽不出身啊。”
“我剛看著那幫巡羅的,是鏢局里出來的護院帶著,那兩個頂厲害的沒露面,說不準是跟著升小子辦正事去了。”
“嗯,有可能。”
葉福田點點頭。
大叔本來就看重長孫,家中又出了那么多事,現如今更是把升小子看的眼珠子是的,哪能放任著他去外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