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謝過客后,葉梅花、葉菊香及白氏等娘家人都回去了,只有老王家與老錢家的人還在。
村里幫忙的人本來也是要準備散了的,突然見縣衙來人,就三三兩兩的聚在院門外沒有急著走。
賀馨兒跪了大半天,身子有些發僵,由落花和微雨攙扶著才慢慢起了身,葉圓圓和王金鈴愁眉苦臉的看著她。
以前竟是不知她這么執拗。
這若不是衙差趕人,還跪著不起呢。
從清晨到現在,就喝了一杯水,照這樣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這里一時半刻的不定能好,咱們去廂房歇會吧。”
能到暖和和的炕頭上躺躺,身子也能松泛些,不然這么熬下去,非得垮了不可。
“你和表妹陪我姥去歇息,我在院子里待會就好。”
香燭不能間斷,長明燈也要時刻亮著,她不能離開。
葉圓圓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那你來回走走吧,活動一下。”
“嗯。”
于是,落花和微雨扶著她在魚池邊來回轉圈圈,大白搖著尾巴跟在身邊。
錢貴坐在一堆玉米桿上,瞇著雙眼偷偷看她。
大半年沒見,小丫頭越發的水靈了,小臉真白真細呀,跟扒了殼的雞是的,真想掐一掐,看能不能掐了水。
就說鄉下丫頭有幾個長得那么白凈的,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瞧著就貴氣,就是穿著粗麻孝服也不寒磣,還怪好看。
還有身邊的丫鬟,也白白凈凈的,眉眼秀氣,身段苗條,都是俊俏的小美人。
聽說這種貼身丫鬟都是給姑爺準備的小妾。
嘿嘿,這不是一下子娶三個老婆嗎,到時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還可以……
就在錢貴越想越齷齪的時候,突覺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惱怒的抬頭望去,恰與葉旭升冰冷的眸子對上,立即慫得縮脖子。
人家都不姓葉了,跟你有什么關系,要你在這里充大頭。
他心里憤憤不平的罵著,嘴上卻是不敢說什么。
葉旭升低聲吹哨,大白立時目光不善的盯向錢貴,把他嚇了一大跳,超忙縮著身子往柱子后面躲。
陳興與關名偉腳步沒停,仍跟在老葉頭身后往上房走去。
實是不愿意惹人注意,招惹得口舌是非。
不過兩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混帳東西簡直可惡,居然用那種眼神她,真是該死。
葉旭升更是大為惱怒,恨不能把人踢出去。
深呼一口氣,極力壓下心頭的怒火,他又低聲吹哨,直驚得錢貴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抱著腦袋縮成一團。
直到葉旭升走遠了,他才悄悄抬頭張望,見大白沒有過來,方松了一口氣。
這頭姓孟的忤作將將收了工,關修遠正要請人去洗手歇息,就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哭嚎聲。
他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下午來哭是什么意思?
“勞您受累,先到外面凈凈手。”
不管怎樣,先辦正事要緊。
“葉馨兒你給老娘滾出來!小小年紀怎么那么歹毒,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人啊……”
是張寡婦。
不同先前明著索要錢財,她這次的矛頭直指賀馨兒,罵她心思歹毒,縱狗行兇,光天化日之下害人性命,簡直是十惡不赦。
老葉頭、葉世田、葉來金、葉長壽幾人俱都黑了臉,而葉旭升更是眉宇凝霜,關名偉亦目光冰冷,陳興頓時氣息變冷,凜冽肅殺,似一把出鞘寒刃,殺意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