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賀馨兒送老夫人狐毛毯子時,向來心硬如鐵的老夫人也曾松動過。
但她天性涼薄,又是個愛記仇的主,錦盒的事象一根刺扎在心底,想要忘記都難。
是以她是絕無可能放下介蒂,真心對待賀馨兒的。
這不是稍有點事,就怨恨了起來。
正在她暗暗記小帳時,與老子爹抬杠幾乎從未輸過的賀家杰,冷聲輕嗤道,“那張師傅會不會獵老虎和熊瞎子,兒子不知……”
賀鴻章心底一喜就要開口,就聽他繼續道,“兒子只知道,大白是張家父子送于四妹妹的。”
大白的厲害,整個賀府就沒有不知道的。
它那獨門獅子吼比之老虎咆哮起來,其駭人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能把人嚇得肝膽俱裂。
據說他能一掌拍暈三四百斤重的野豬。
那玩意雖比不得老虎兇猛,卻也十分兇悍,等閑人不敢對上,就是掌年打獵的人,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也只繞道走。
畢竟誰也不會嫌自個命長了不是。
由此可見大白有多勇猛!
賀鴻章也是深有體會的,先前聽到它的獅子吼時,差點沒被嚇死。
在他心中,大白發起彪來,絲毫不輸給老虎,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
是會要人命的可怕之物。
但它厲害之處,并不限于勇猛能干,更叫人贊嘆的是它天姿聰穎,近乎妖智,除了不能開口講話外,幾乎無所不能。
然而就是這么厲害的大白,卻是出自一個普通的獵戶之手?
賀鴻章自信得瑟的表情寸寸龜裂。
真若如此,不管大白是他收養的,還是收伏的,他的能力都是叫人不能小覤的。
說不準他還真能獵老虎。
這頭賀鴻章被打擊的懷疑人生,那頭老夫人與賀鴻錦均是心底一沉,象是胸口上壓了巨石般,有些透不過氣來。
同時有種果然如此的感慨。
想那大白豈是一般人家能調教出來的?
原來是大將軍的手筆,怪不道那么勇猛能干呢。
老夫人暗暗掃了賀馨兒一眼,恰好見她目光明亮的望向大白,而大白則心有靈犀般看了過來。
于是她對著愛寵甜甜一笑。
如孩子般純真的笑容,猶如清晨初升的陽光,干凈到純猝
老夫人神情有些晃惚。
有種終于窺見其真容的感覺。
平日里她總是以審視的目光看賀馨兒,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把她拿捏在手心中,從未真心里當她是自己的小輩來看。
而現在,她才終于發現,對方還是個孩子。
老夫人緩緩回神,心情復雜的再次看向賀馨兒,就見大白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正瞇著眼睛的享受著她的撫摸,而她更加開心起來,笑得眉眼彎彎,俏麗的小臉象是發著光般可愛極了。
可——愛——?
老夫人極力壓下古怪的念頭,面目表情的收回了視線。
那純真明媚的笑容,又不是對她這個老太婆的,有什么好看的?
這丫頭平日里看著恬靜溫婉,很是乖巧,實則極有主見,一顆心都在葉家人身上,從未把她當做祖母敬重,冷清至極。
哼,稀罕!
人心說復雜時復雜,說簡單時又很簡單。
誰也不知道此時的老夫人別扭而又復雜的心理。
此時的賀鴻錦因著知曉了大白的來歷,更加重視起賀鴻章的問題,絕不能讓他惹出禍端,拖累了整個賀家。
他一向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即然拿定了主意的事,為免夜長夢多,自然是不會給對方使壞的機會。
次日,二老爺賀鴻章突然摔了一跤,腿斷了不說還磕到了腦袋,整個人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