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楚兒與賀琪兒被二夫人的話震得一楞一楞的,錯愕了幾息后,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恭聲道,“多謝母親,讓您費心了。”
于是,賀馨兒也不得不客氣著些,“勞二夫人費心,按著慣例添置東西就好,年底事情多,夠二夫人操勞的了,就不必再為著這點小事破例。”
唯恐對方又要長篇闊論,她急忙轉向老夫人,屈行行禮道,“時辰不早了,馨兒先行告退。”
賀楚兒與賀琪兒也趕忙告辭。
“都去吧,路上仔細著些。”
“是。”
姐妹三人在貼身丫鬟的服侍下穿戴嚴實了,急急忙忙的出了松鶴堂。
往常她們在老夫人面前也不過是點個卯,稍坐坐就走,已經習慣了,今兒還是按著平日的時間出門,哪里料到二夫人今兒吃錯了藥,說起來連口氣都不帶喘的,足足講了有一柱香的時間,可坑死她們了。
“哎喲喂,做孫女的不陪在祖母身邊盡孝,怎么說走就走了?還一個比一個著急,不知道的還當有鬼在后頭攆著呢……”
老董氏被二夫人勾了一肚子的邪火,卻是不敢招惹她,這不是眼瞅著賀馨兒幾個行色匆匆,就自認是抓到了她們的短處,迫不及待鐵就跳出來說風涼話。
二夫人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伯母不知道就別亂說,三個丫頭要去學堂跟夫子上課,可不是要趕時間……”
“什么?你說那個野丫頭去了學堂?”
賀玉茹嗷得一嗓子,差點把屋頂給掀了,驚得老夫人把手中的茶盞掉到了光滑如鏡的青磚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嘩啦碎了一地。
近些日子,接二連三的受到驚嚇,老夫人現在極是敏感,稍為動靜大些都會心慌意亂,更別說賀玉茹這般不要命的尖叫,直唬得的她心頭亂跳,六神無主。
“放肆!當著老夫人的面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二夫人皺眉冷斥,將將她也嚇了一跳。
這不比昨日賀玉茹發瘋時的情景,那會她離眾人有些遠,且也沒有叫的這么尖利。
現在人就在身邊,突然吼這么一嗓子,任誰也會被嚇一跳。
近段時間同樣受驚過度的季嬤嬤,也是被這驚悚的尖叫聲嚇的不輕快,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張老臉煞白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等二夫人開口后,她才回過神來,冷冷的撇了賀玉茹一眼,俯身小聲問老夫人可否有事,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也湊了過來,各種關心慰問。
小丫鬟趕忙收拾地上的瓷器碎片。
別看老韓氏幾人在府上住了幾日,卻是對府上的事情知之甚少,誰叫她們摳摳搜搜的,一個銅板的賞錢都不打發,哪個吃飽了撐的會向她們獻殷勤。
是以,幾人在賀府,就跟瞎了聾了差不多。
乍然聽得賀馨兒跟著夫子學習,別說賀玉茹難以接受,就是老韓氏也是心頭猛沉。
老董氏與賀秀秀同樣大受沖擊。
她們可是商量著,以教導賀馨兒讀書識字為由,把賀玉茹與賀秀秀留在賀府的。
結果聽到了這么個消息,能不受打擊嗎?
于是,賀玉茹就炸了。
然后徹底的得罪了老夫人。
她向來最重規矩禮儀,又自持身份,幾十年如一日的端著,從來都是雍容閑雅、端莊大方,幾時象今日這般失態過。
惱怒之下,要瞧老韓氏她小意奉承巴結嘴臉的心思都扔下了,直恨不能把人踢出賀府去。
眼瞧著老夫人面色不愉,老韓氏顧不上想別的,急急拉過賀玉茹命令道,“還不給你叔祖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