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四丫頭的纓絡可真是珠光寶氣,精美絕侖啊!”
冷眼瞅著老韓氏幾個象沒事人是的,與老夫人說說笑笑,二夫人膈應的想吐。
她費了那些心思,本是要狠狠的下下她們的臉面,再訛幾個銀子,看她們以后還敢不敢上門。
結果老夫人出面做好人,說什么醫藥費公中出,冬梅的月例也不停,總之是不用老韓氏掏錢,當時就把老韓氏給感動壞了。
這不是,端了那么多年的老韓氏,現在為了能繼續打秋風,連臉面都不要了,在老夫人面前伏小做低,百般討好,哄得老夫人的心花怒放。
二夫人捏著俏麗的鵝黃錦帕,小指高高翹著,長長的赤金縷空護甲金光閃閃,奪人眼目。
她錦帕掩口,咯咯嬌笑,“四丫頭身上的錦絲襖子是新上身的吧?頭上的珠花也是頭回見你戴。”
大少奶奶姜氏暗暗翻白眼,倒是沒說什么。
二少奶奶心底一直是怕著賀馨兒的,雖是明白二夫人是個什么意思,卻糾結再三,也沒隨口附合。
只有三少奶奶看熱鬧不嫌事大,接著二夫人的話說道,“四妹妹是堂堂正正的賀家小姐,好東西自然少不了。”
賀馨兒……
一大清早的要鬧哪樣?
也不嫌累得慌。
賀楚兒與賀琪兒瞧著賀馨兒簇新的襖子,有些牙酸,就不想摻和進去,只默默坐著喝茶。
老夫人用眼角的余光掃了眼老韓氏,見她臉色難看,忍不住翹了翹唇角。
這個老貨在她面前裝了大半輩子,臨老了被自個孫女連累的丟盡了顏面,嘖、嘖,還真是夠可憐的。
老二家的想著把人整怕了,往后再不敢登門。
可她偏要保著,就是為了瞧瞧這老貨在她跟前,是個什么嘴臉。
老夫人一門心思的要看老韓氏出丑,自然不會攔著找茬的二夫人,她樂得瞧熱鬧呢,就當是看戲了。
“小姑娘家家的就要這么穿,瞧瞧這個鮮亮水靈勁的,真是稀罕人。”
二夫人嘚吧嘚吧的,嘴巴就沒停下,弄得賀馨兒想要提出告退都沒機會。
“你呀,就是太隨意了些,平日里總不愛好好打扮,才叫那起子狗眼看人低的小瞧了去……”
她滿臉關切的望著賀馨兒,笑得十分親切,不知道的還當她們是母女倆。
“公中打制了那些赤金頭面,你也拿出來用用,沒得放著過了時……”
賀馨兒被她那慈祥可親的笑容,驚的頭皮發麻。
“我是知道你講究清雅,不喜金銀那些俗物,可你是賀家小姐,該有的氣度還是要有的,就是不愛滿頭珠翠的,選一兩件用用也使的,總不能光禿禿的,沒得讓人以為你連套象樣的頭面都沒有。”
她語氣一頓,賀馨兒趕忙張嘴,卻又被她搶了先,“這不是馬上要過年了,又要添制新衣,打制首飾,按著舊例都是要做赤金頭面的,四丫頭要是不稀罕……,還有二丫頭和三丫頭,你們合計合計,要想什么直管跟我說,橫豎都有份例銀子的,只要不超支,都隨你們,愛買什么就買什么。”
隨著她話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安靜,眾人皆面面相覤,默默無言。
賀馨兒悄悄吐了口氣。
還以為她要說到天荒地老呢
而賀玉茹的臉已經綠了,雙眼更是綠幽幽的,象頭隨時要撲食的惡狼。
她滿腦子都是什么赤金頭面,什么錦繡新衣,連二夫人的一番冷嘲熱諷,都渾不在意了。
只死死的盯著賀馨兒,算計著怎么撈些好處。
就是一直在心底默念著不聽不聽的賀秀秀,也忍不住心頭大動,真恨不能把賀馨兒一腳踢走,取而代之。
而老周氏則被二夫人擠兌得坐立不安,臊得一張臉通紅。
可已經被那死丫頭連累到了這一步,哪里還顧得上臉面不臉面的,能得到好處才最實惠。
若就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不是白白走這一遭嗎。
而且死丫頭的心思已經呦喝開了,想要遮掩已是來不及,索性就賴上老周氏,讓她把人送進伯府里去。
雖是丟臉了些,但只要死丫頭在伯府里站住了腳,借她劉氏兩個膽,也不敢再吱歪。
左右也沒有外人知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