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賀馨兒,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就不信拿捏不了她,賀家杰那傻子又不能天天看護著她,總還有機會的不是。
那么厚的積雪呢,一時半會的也沒法趕路,她們有的是工夫。
在老韓氏與老董工刻意的說笑中,氣氛還算融洽,一場家宴直鬧到戌時兩刻才散場。
一眾女眷擁簇著老夫人回了松鶴堂才告退。
冬日夜長晝短,還不到亥時,卻是深夜了,天色陰沉,星月無光,抬頭望去,黑漆漆的夜色濃得象是潑墨。
眾人順著抄手游廊魚貫而出,廊下一溜嶄新的琉璃宮燈,精致奢華,明艷紅亮的光芒映得滿院生輝,吉祥又喜慶。
老韓氏與老董氏領著孫女出了院子,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心里不免酸溜溜的。
哼,老周氏一個人住著個比她們家還大的院子,又裝扮得金碧輝煌的,也不怕折了福氣。
一陣疾風吹過,如有刀割,凍得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奶,快走吧,我要凍成冰人了。”
賀玉茹凍得要跳腳,感覺腳都不是自個的了,直接變成了冰塊。
被自家孫女這么一喊,老韓氏終于回神,這才發現其她人早走遠了,而松鶴院的大門也已關閉,只有她們四人還傻傻的站在風口里。
“走!”
老韓氏暗暗咬牙。
客院的小丫鬟們不會貼身侍候她們,就算天色已晚,也沒有人來迎接,得虧院子里亮著燈火,不至于摸著黑走路。
賀玉茹與賀秀秀各自攙扶著自家祖母,頂著刺骨的寒風前行,忽然飄起了雪花,象是扯棉絮般,紛紛攘攘的下得極大,被風吹著打在臉上生疼,還刺激的人睜不開眼。
“該死的老天……”
“啪!”
“不許胡說!”
賀玉茹剛開口叫罵,就補老韓氏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頭上,疼得她直掉淚珠子,落在臉上,被風一吹就結了冰,與打在臉上的雪一起,冰得臉都要僵了。
賀玉茹在心底恨恨的罵了句老虔婆,又哆嗦著掏出條舊帕子胡亂的擦了擦,再不吭聲。
倒是老董氏說了句,“這么大的雪,路上怕是更不好走了。”
賀秀秀雙眼閃了閃,抿嘴偷笑。
就是賀玉茹也不怕灌上一肚子的冷風,咧著嘴嘿嘿的笑了起來。
棉絮般的雪花漫天飛舞,大有鋪天蓋地之勢,道路兩旁燈光朦朦朧朧的,只能勉強的瞧見腳下的路,稍遠一點的距離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不一會的工夫,地上的積雪已有幾寸厚。
偌大的宅院,四通八達的小路,皆是白茫茫一片。
于是,老韓氏一行人迷路了。
這天寒地凍的季節,外面滴水成冰,又是大晚上的,不管是主子還是做下人的,都早早都鉆進了暖和和的被窩歇下了。
就是沒有睡的,也不會跑到外面吹冷風。那些后宅值守的婆子們,這會也躲在屋子里不露頭。
是以,老少四人轉來轉去的,一個人也沒遇上。
賀玉茹都要凍哭了,老韓氏幾個也沒好到哪里去,直覺身上沒有一絲熱乎氣。
兜兜繞繞的轉了小半個時辰才回到客院,沒人等著伺候她們,兩個小丫鬟早已下了值,想喊人送點熱水泡個腳也是不能的。
倒是給她們留著燈,不至于摸著黑進屋。
推開雕刻著精美的富貴牡丹圖案紅木門,屋子里暖意陣陣,幾人感覺又活了過來。
賀玉茹與賀秀秀嗷嗷叫著就上了炕,竟是把兩個老太太撇到了一邊去。
早已凍僵了的老韓氏、老董氏也顧不上生氣,也把鞋子一扔,然后拖著僵硬的雙腿上了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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