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大白手下留情,沒下狠手,不然他一個文弱書生早把小命丟雪窩里去了。
不過大白的輕輕一拍,也夠他受的,被請來的大夫施針扎醒后,直感全身酸痛,象被人拆了骨頭又裝了回去,卻是錯了位置,哪哪的都不對勁。
想起害他如斯的罪魁禍首,周祖安就火冒三丈,顧不得其他,拖著酸痛的身子就直奔松鶴掌,找老夫人告狀。
“姑奶奶……”
在他出現的那一剎那,廳堂里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望了過去,周家兄弟擰著身子轉頭,個個都雙眼噴火,而賀家宇則是滿眼不屑。
什么狀元之才,就這樣的德性,真若金榜題名,也走不長遠。
老夫人目光輕閃,看到他面色正常,心下稍松,同時也明白那狗是手下留情了的,試想想幾百斤的野豬都逃不過它一爪子,何況一個弱書生。
然而又想到那盒子血淋淋的東西,她心情復雜,倒是不再緊繃著一根弦,稍稍放松了些。
“見過表叔。”
在老夫人跟前,周家兄弟撒嬌賣乖,怎么逗趣怎么來,但面對賀鴻錦,皆是下意識的提著一份小心,不敢放肆。
即算是自視甚高的周祖安,也不敢太造次。
賀鴻錦沉沉的看著他,“可好些了”
他這話絕不是關心對方,而是打定了主意,即然這小子身子無礙了,明日就趕他們滾蛋。
但周祖安這人聽不出好賴話,還當他是心存愧疚,好言安慰,立時就來了精神,“小侄身子康健,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才暈了過去,現在已然無礙。”
賀家宇默默翻白眼。
周家兄弟皆無語。
賀鴻錦依然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而周祖安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只在意自己的想法,“四表妹驕縱任性,不守規矩,還養著一頭惡犬,肆意傷人,哪有點閨閣淑女的樣子……”
周祖平恨不能一腳把他踢飛,受了那么大教訓還記不住,在這里信口雌黃,滿嘴胡沁,這是不把人得罪個狠的,就不死心吶。
真是被他氣死!
賀家宇咬牙,“六表弟慎言,四妹妹蘭心惠質、嫻靜溫婉,最是乖巧不過,豈容你隨口污蔑?”
“嫻靜溫婉?”
周祖安瞪大了雙眼,指著自己說道,“她都讓那畜生打人了,還叫嫻靜溫婉?二表哥,你是不是眼瞎?”
你才瞎,你全家都瞎!
賀家宇被他氣得腦仁疼,這是哪里來的傻逼玩意,張口就把人往死里得罪,就這德性還想入仕為官。
怕是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眼看著一旁的兒子面沉如水,眉宇結冰,將將緩解了情緒的老夫人,連忙開口道,“好了,事情過去就別再提了,都歇著去吧。”
她怕周祖安再口無遮攔的渾說一氣,惹惱大兒了,就打算和稀泥,輕飄飄的一筆代過,只是周祖安并不領情,他十分不悅的道,“四表妹還沒得到懲罰,更沒給我道歉,這事過不去。”
周祖平再次想踹人。
死東西不止嘴踐還蠢,看不出賀家家主已經變臉了嗎,還在這里作妖。
“都說讀書方能明理,我看這話也不盡然。”
賀鴻錦沉沉開口,廳堂的氣氛隨之低沉,如烏云壓頂,令人備感壓抑。
就連周祖安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抬頭看去,正對上賀鴻錦如鷹如狼的目光,只覺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