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上課,賀馨和在夫子面前總是穿得比較素凈,現下休沐了嘛,落花說什么也不許她再穿窄袖緊身夾襖,而是挑選了一件新做的杏色撒花織金琵琶袖襖子,配水藍色云錦百褶裙。
外面圍了雪緞狐毛斗蓬。
到的松鶴堂時,其余女眷都已到了,個個穿紅著綠,珠翠圍繞,可以說整個松鶴堂珠光寶氣,貴氣非凡。
而姍姍來遲的賀馨兒,整個人的風格與她們截然不同。
她服飾的顏色偏清淡,首飾頭面也不多,少女的垂掛髻只用了兩朵晶亮的粉貝珠花,只有項上的玉如意金項圈稍貴重些。。
一身裝扮清新淡雅,襯得眉目如畫的少女,越發的空靈純凈,如一朵出塵不染的睡蓮。
在她出現的那一瞬間,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瞬間轉逝,快到令人難以察覺。
賀楚兒與賀琪兒瞧見她用了雪緞狐毛斗蓬,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感覺自己亮閃閃的織金斗蓬瞬間被比了下去。
這也就是賀馨兒無心理會她們的態度,更不會探究她們的想法,不然真得呵她們一臉。
“給夫人請安。”
“好孩子快起來。”
“給四丫頭上茶,拿點心、果子。”
老夫人穿著朱紅色印八寶團花緞面褙子,對襟袖口皆鑲了水潤光滑貂毛,赤金撒花緞面的姜黃底馬面裙,云髻高綰,滿頭金釵,可謂珠光寶氣。
一枝鳳銜東珠流蘇步搖,更顯其雍容華貴,儀態端方。
她端坐羅漢榻,身腰筆直,氣勢如虹。
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一大清早的居然笑成了一朵花。
賀馨兒頗有些訥悶。
不過她沒什么好奇心,更是從來不愛打探別人的事。
平日里請過安就閃人,這不是休沐嘛,有的是時間,瞧著大家都沒走,她也隨波逐流,安穩的坐下,陪著一屋子鶯鶯燕燕的來個早茶會。
面子上總得過得去不是。
“再過半個月,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壽,宴席的準備事項,孫媳都是按照往年的規矩來的,不過六十整壽,自然該著更加隆重、更加排場,方顯重視。還需添加些什么,請老夫人明示。”
原來老夫人的生辰在十一月底,賀馨兒默默的想著,那會說不定比現在還冷,要辦什么宴席,可真是夠折騰人的。
就在她暗暗腹誹之時,姜氏開始嘚吧嘚吧的拍老夫人的馬屁,變著花樣的把老夫人好一通的夸,洋洋灑灑的說了快兩刻鐘,還沒有剎住的架式。
她嗓音尖細,又愛裝腔作勢的捏著個嗓子說話,還自我感覺良好,當自己的聲音如黃鶯般清亮動人呢,實際上聽在賀馨兒耳中,十分尖銳刺耳。
大清早的,她是得罪了誰,要餓著肚子坐在這里,忍受著她的聒躁?
賀馨兒面無表情的吃了塊芙蓉糕,就想走人。
這時,就聽二夫人急急忙忙的開了口,“姜氏到底年紀,又是頭回接手這種大場面的宴席,萬一手忙腳亂的出了岔子,在親戚朋友面前失了禮可就不好了。”
她暗戳戳的橫了姜氏一眼,繼續說道,“老夫人六十大壽是喜事,是府中的大事,兒媳婦自當著要盡一份力……”
這位的嗓子也同樣是尖銳刺耳型的,她與姜氏也算是半斤八兩了。
而且為了公中的管家權,兩人可是互相看不上,互相針對的厲害,猶如針尖對麥芒。
賀馨兒心思微轉,繼續安安穩穩的坐著吃點心。
嗯,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