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保臉色當時就黑了下來,冷冷的看向柳浩天說道:“柳浩天,你這是什么意思?”
柳浩天淡淡的說道:“沒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難道你的知識水平有限,聽不懂嗎?”
羅紅保目光陰冷的盯著柳浩天,嘴角上漸漸有一抹不屑浮現:“柳浩天,就憑你一個剛剛上任的國資委主任,你有能力做到那種程度嗎?”
柳浩天淡淡一笑:“我有沒有能力,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柳浩天和羅紅保在這里打著嘴仗,市委書記嚴智雄突然插口說道:“你們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給我閉嘴!”
羅紅保立刻沉默下來,他不怕柳浩天,但是對于嚴智雄,他還是比較忌憚的。
嚴智雄的目光落在了羅紅保的身上:“羅經理,原本與你們電力公司協調的事情應該有杜洪生來負責,但是現在看來,杜洪生并沒有出頭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奉勸你幾句,柳浩天現在是我們天木市國資委的主任,名正言順,他應該有的權利,沒有人敢去剝奪。
至于你們電力公司那邊,是否恢復供電,那是你們的問題,你們自己斟酌考慮,但同樣的,如果你們真的被各種斷供了,千萬不要來找我,到時候我不負責協調。”
嚴智雄的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聽在羅紅保的耳朵中,他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羅紅保清楚,嚴智雄對他們電力公司不滿了。
現在雖然嚴智雄并沒有介入協調此事,但是,他卻在為柳浩天撐腰,他在明確的告訴現場所有人,不要小看柳浩天,身為市國資委的主任,他擁有他應該有的能量。
羅紅寶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眼前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一點面子都不給嚴智雄的話,那么以后他們電力公司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
所以,羅紅保看了杜洪生一眼,隨即說道:“嚴書記,您放心,我們電力公司一直都是本著為客戶服務的宗旨來做事的,我們一定會在兩天之內將此事徹底擺平,確保市國資委的電力系統恢復正常。”
嚴智雄沒有搭理羅紅寶,因為兩個人的級別根本就不對等,他只需要把自己該說的話說到位就可以了。
嚴智雄看向柳浩天說道:“柳浩天,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柳浩天點點頭,隨后看向水務公司的負責人羅彩霞:“羅經理,我想問一下,我們市國資委的水什么時候能恢復正常?”
羅彩霞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杜洪生那陰沉的臉色,隨后沉聲說道:“這個事情我只能說我們會盡力而為,畢竟管路檢修不是小事,需要協調方方面面的事情,我們保守估計還需要10多天的時間。”
柳浩天點了點頭:“這一點我理解。畢竟,目前你們是一家外資的水利公司,你們不需要看誰的臉色行事。
不過呢,今天在這里,我要向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匯報一件事兒,那就是關于原來的自來水廠被以低價賤賣這件事兒,此事之前我已經向市紀委石書記匯報過此事,石書記對此事已經做了部署,經過我們縝密的調查我們發現,在8年之前,菲利亞水利公司曾經到我們天木市自來水廠做過考察,而就是在那次考察之后,天木市自來水廠的效益開始由之前的盈利變成了連年虧損,每年虧損額都在千萬以上,最后市里為了減輕財政壓力,不得不作出將自來水廠改制的決定,并對自來水廠進行了拍賣。
然而,根據我們詳細的調查,我們發現,自來水廠被拍賣這件事情是經過事先預謀的,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現任的菲利亞水務公司的總經理,以前的自來水廠副廠長錢宗元,為了能夠完成菲利亞水務公司交給他的將自來水廠拍賣的任務,他通過兩名會計人員做假賬,并將大筆的資金侵吞,并最終造成了自來水廠虧損的事實,進而不得不對自來水廠進行拍賣。
而這次拍賣價格之低創下了歷史紀錄。
別的不說,僅僅以事發當時的市場價格而論,那個時候自來水廠的土地面積大約有1200畝左右,那塊土地的市場價格當時是200萬一畝,那些土地的價格就足有20多個億。這還不算自來水廠原有的所有的供水設備以及其他的固定資產。
但是,當時拍賣的時候,只賣出了三個億,為什么會賣得這么低?
那么此時此刻,我想問一下,當時負責此事的杜洪生副市長,請問,你對此有何解釋嗯?”
杜洪生冷冷的看了柳浩天一眼:“柳浩天,你不要在這里信口雌黃,這個事情過去那么長時間了,誰能記得那么清楚?”
柳浩天冷冷一笑:“如果你記不清楚的話,那么我可以把當時的數據詳細的告訴你。
當時,水務公司的外債是三個億,拍賣的時候,原本說好是連同債務與自來水廠的固定資產一起拍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在合同執行的時候,最終菲利亞水務公司并沒有接手自來水廠的那三個億的外債,而是將那三個億的外債甩出去了,甩給了一家接手兩個月之后就破產的私人公司,而這家私人公司是由國資委來擔保的,最后,這筆錢是由國資委籌集之后幫助這家私營公司還了債務!其實相當于市國資委菲利亞水務公司償還了這筆外債。
菲利亞水務公司相當于花了3億元的價格,購買了一家僅僅土地就價值20多億元的我有自來水廠,而實際上,僅僅自來水廠的那些供水管網系統價值就足以達到3億元。
這也就意味著,菲利亞水務公司相當于一分錢沒花,就拿到了1200畝的土地,而且據我所知,菲利亞水務公司現在正在策劃將自來水廠搬遷到郊區,而將現在的自來水廠的土地以180億的底價進行拍賣。
那么我想請問,作為分管這塊業務的副市長,當你眼睜睜的看著巨額國有資產流失,你的心不會痛嗎?
難道你身為當時的分管副市長,你不清楚那個時候市里對自來水廠這塊土地及周邊區域的整體規劃嗎?
不要告訴我說你不知道,因為我已經查閱到了,你曾經參與過三次調研,都是圍繞著這次土地規劃所展開的。
也就是說你非常清楚這一片區域的土地規劃,但是你卻讓這次的拍賣只拍出了三個億的價格!
而現在,這塊土地價值180億!
這如此巨額的國有資產流失,你難道不應該對此負責嗎?難道你不應該給我們天木市市委以及天木市的老百姓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隨著柳浩天一聲聲的痛斥,杜洪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到最后他實在忍無可忍,狠狠一拍桌子說道:“柳浩天,你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了,這里是市委會議室,不是你胡說八道的地方!”
杜洪生話音剛剛落下,嚴智雄同樣狠狠一拍桌子:“杜洪生,雖然拍賣當時我還在外地工作,并沒有到天木市履職,但是我認為柳浩天說的非常有道理,既然你當時是分管這塊業務的主要負責人,那么麻煩你將此事解釋清楚?既然你明明知道未來城市的發展方向是往這個方向,為什么還要以那么低的價格將自來水廠賣給菲利亞水務公司?”
杜洪生心頭顫抖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嚴智雄竟然再次幫著柳浩天說話。
杜洪生額頭開始冒汗了,不過他非常狡猾,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立刻說道:“嚴書記,事發當時,我只是國資委的主任,并不是分管這塊的副市長。”
嚴智雄的眉頭微皺。
柳浩天卻冷冷的說道:“這就對了。因為當時,這次的拍賣就是由市國資委一手操辦的,具體的經辦人是當時的市國資委的副主任鄭文東。而在當時拍賣合同上簽字的人雖然是鄭文東,但是他代表的市國資委。也就是說,當時應該簽字的是你,只是你十分謹慎,或者你也可以說你當時有事兒,讓鄭文東替你簽字。
而非常湊巧的是,在那個項目拍賣完結束兩個月之后,你就成為了副市長,而鄭文東成為了市國資委的主任。”
說到此處,柳浩天的目光看向了市紀委書記石萬鵬:“石書記,嚴書記,我們專案調查小組現在想要向市紀委、市委提出申請,要求對鄭文東展開立案偵查,因為現在所有的證據已經證明,鄭文東在這次巨額國有資產流失大案中,位置十分重要。”
石萬鵬的目光看向嚴智雄:“嚴書記,我支持這個決定。”
嚴智雄點了點頭:“那就查吧。老楊,你說呢?”
嚴智雄的目光看向了市長楊長軍。
楊長軍點了點頭:“那就查吧。”
杜洪生看到兩位市委領導竟然全都同意了柳浩天提出的建議,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后背上,一層層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
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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