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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葉亭玉歡歡喜喜的迎了傅敢追進門來。
傅敢追此番進把家的大門,倒是不曾有人敢阻攔。
他到底也同把云嫣定下了親事的,家里頭上上下下都是曉得的,門口的小廝雖說還有些瞧不上他,但也不敢真上前阻攔。
畢竟他生的高大威猛,瞧著便是一副性子暴烈的模樣,且他登門來的光明正大,若是真的上去阻攔挨了打,那恐怕也只能白挨了。
這些小廝在門口迎來送往的,最是會見風使舵了,不會吃明擺著的虧。
只不過,他前腳才進了門,后腳便有小廝跑去博觀院報信去了。
葉亭玉得了信,便守在院子門口,滿面笑意的迎了傅敢追進門,又叫婢女去春暉堂催著把云嫣快些回院子。
云嬌同把云嫣進屋子的時候,傅敢追已然同葉亭玉坐在桌邊吃茶說話了。
在對著葉亭玉的時候,他雖說還有些拘謹,但勉強能算談笑自若吧,畢竟不曾多處過,但葉亭玉笑的可親,他也就逐漸的放松了下來。
可當他抬頭瞧見了把云嫣踏進門來,便豁然起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處,口中“嗯嗯啊啊”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云嬌同葉亭玉都悄悄笑了起來。
把云嫣瞧了他一眼,便羞紅了臉,轉身要往外走。
云嬌忙拉住她:“三姊姊,你跑甚的。”
把云嫣叫她拖著,半推半就的才跟著進門去了。
“敢追,你站著做甚,快坐下呀。”葉亭玉面上是忍不住的笑意,抬手招呼他。
她瞧這個女婿是愈瞧愈滿意,見了他這般傻愣愣的反應,便曉得這是心里頭有把云嫣才會這樣,這是個耿直的性子,不得那許多彎彎繞,往后她大可放心了。
傅敢追窘迫的瞧了一眼把云嫣,又愣了片刻才重新坐下,坐下之后,手都不曉得該往何處放才好了。
云嬌同把云嫣一道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來,把云嫣一直低頭望著地面,云嬌則含笑瞧著傅敢追。
葉亭玉曉得傅敢追是緊張了,便先開了口,笑著問他:“你甚的時候到帝京的?可曾家去瞧過了?”
“才……才到帝京,還不曾家去呢。”傅敢追抬頭望著葉亭玉,心里稍微平靜了一些。
葉亭玉打量他道:“怪道衣裳都不曾來得及換呢。”
傅敢追叫她說的更加發窘,一張臉黑紅黑紅的,他只想著快些來瞧一瞧把云嫣,倒是忘了自個兒此刻風塵仆仆的,早曉得該先換身衣裳的。
把云嫣偷偷瞧了他一眼,見他無所適從的模樣,忍不住悄悄笑了笑,這人真是一副呆樣兒,不過這模樣倒是不叫人討厭。
“對了,我昨日聽聞大軍到了來水,說是今朝下午才會到帝京,你怎的這樣老早的便到了?”葉亭玉有些奇怪的望著他。
“大軍是要到中飯后才能到,不過到了來水之后,趙將軍那處也不得甚的要幫忙的了,我便快馬加鞭先家來了。”傅敢追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葉亭玉恍然大悟的點頭:“那你下午可是要去忙?”
“是。”傅敢追點頭,說起這些事他從容了不少:“待大軍歸來,將軍要去官家跟前述職,我也要跟著一道去。”
“那這么說,你還能見到官家?”葉亭玉眼睛閃閃發亮。
“那倒不會。”傅敢追搖了搖頭:“應當是在外頭候著。”
“誒?”葉亭玉瞧見了云嬌,便又問道:“那秦家那個少爺,怎的前幾日便家來了?他比你們早好幾日呢。”
“姨母說逐云嗎?”傅敢追想了想問。
“九姑娘,他是叫逐云嗎?我記得你姨娘總說‘南風、南風’的。”葉亭玉扭頭問云嬌。
“葉姨娘。”云嬌笑著回她:“他小字逐云。”
“那就是他。”葉亭玉點頭,又望著傅敢追:“他怎的家來的那樣早?”
“逐云他也不曉得是有甚的急事。”傅敢追皺著眉頭:“打了勝仗,西翎大軍退了之后,他便急著要先回帝京。
趙將軍治軍有方,不許他一人特殊,也因著他受傷了不放心,要他留下來與我們一道清點戰俘。
他口中是答應了,結果夜里頭也不管自個兒臉上的傷了,連夜便跑了回來。”
“他是跑回來的?”葉亭玉有些驚訝:“那豈不是要受軍法處置?”
“有可能。”傅敢追說到這處有些擔憂:“趙將軍雖是逐云的舅舅,但一向治軍從嚴,我瞧他這回是跑不了了。”
云嬌聽了,心里頭便有些不是滋味,旁人不曉得,她心里確實有數的。
秦南風跑回來不是為了旁的,而是為了她,若真是挨了軍法,那她這心里頭如何能過意的去?
她想著,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家來能有甚的急事?”把云嫣輕輕柔柔的開了口,她是瞧見了云嬌攥在衣角處又松開的手,才特意問的。
她算是看出來了,九妹妹口中說不在意,其實也不盡然。
傅敢追不曾想到她竟開了口,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此事,他還真不知曉,但也不能不答。
他絞盡腦汁的想了片刻才道:“到底為了何事我不知曉,從我那次自萊州去到邊關之后,他便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原先他同趙將軍他們定下的計策是以逸……”
他說到這處直撓頭:“那個詞怎的說來著?”
把云嫣忍不住笑了:“可是以逸待勞?”
“對,正是這個。”傅敢追一拍大腿:“反正就是西翎大軍戰線長,我大淵朝無需太過急切,要徐徐……圖之,緩緩耗費他們的士氣與糧草,偶爾帶小隊兵馬去滋擾他們一番。
但自我從萊州回邊關之后,逐云便不得耐心坐在帳中看書了,日日帶著我同羅載陽還有幾千屬下去搶奪西翎的糧草,帶不走的便一把火燒了。
往前是幾日一回,后來便是一日好幾回。
這才導致后來西翎將領大怒,我大淵朝大軍壓境,逐云便提出要帶兵前去,假裝戰敗投降,交出了假的行軍布陣圖,騙他們進我們的包圍圈。”
說起戰事,傅敢追全然不見了方才的拘謹,甚至有些眉飛色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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