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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我們的愛


更新時間:2019年03月26日  作者:唯兒時多夢故  分類: 現代言情 | 都市異能 | 唯兒時多夢故 | 軍嫂當低調 


黑乎乎的一個龐大影子,正在被洪水卷裹著往決堤的地方慢慢滾動而來,不好,居然是輛農用三輪車,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洪水沖到江里的。

徐靈靈沖過去,把三輪車也收進空間,要是被它沖過來,那些戰士們非得受傷不可。這東西這么沉,咦?有了!

徐靈靈離開水底,向著遠處的小山沖了過去,那座小山是個石頭山,山腳下有家小型采石場,因為遠離堤壩,這才暫時沒有被進入戰士們的視線。可對于直線前進的徐靈靈來說,足夠了。

將空間提至最高速度,還是花了十幾分鐘才到達目的地,采石場上空無一人,就連工具也都沒有,應該是早早地撤離到安全的地方去了。這給徐靈靈極大的便利,把石頭一掃而空,比第一次零零散散的收集有效率多了。

她把三輪車的車斗里也裝滿了石頭,端端正正地把三輪車卡在了江底,又在上面把石頭堆了無數,從下而上,一下子就堵住了十幾米的決口。

她聽到了岸邊傳來的歡呼,原來這是最后的一處決口了。在無數戰士們的拼死奔跑中,在數百戰士們的血肉長城下,決口成功被堵住了。

席牧下達了加固堤防的命令,戰士們還在繼續工作,可是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了許多。原本站在洪水中的戰士們被拉上了岸,咬牙堅持的那股子勁一下子就泄了,身體無力再支撐下去,全身癱軟地躺在泥濘的岸上,一動也不動。

這些戰士們分屬不同的部隊,席牧讓自己的兵躺著休息了一刻鐘之后,把他們喊起來,讓他們到更遠也更干燥的地方去休息。對方的指揮官是個營長,一見席牧的軍銜,便也跟著席牧下令。

相比起席牧帶的部隊,對方的情緒明顯低落很多,幾個戰士艱難地爬起來,向營長報告,想去尋找被洪水沖走的戰友。

徐靈靈直到那些士兵紛紛相互攙扶著爬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沿路搜尋,才想起來那個戰士還在她的空間里躺著呢。

水火無情,洪水的力量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懂得它的可怕。堤壩決口雖然已經被堵上了,可原本的洪水仍舊沖出一條寬闊的河流來,不放過一絲低洼的縫隙,綿延成一片。徐靈靈看了一眼戰士們搜尋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段,小心翼翼地把那個戰士放出來,在他的身下放了一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她收進空間的一根巨木,盡可能地讓他的身體不被水泡著。

戰士趴在巨木上,四肢放松地垂下,年輕的臉側臥著,云層后面的太陽灑落了幾縷陽光在他的臉上,淡淡的茸毛顫巍巍的,歡快地訴說著生命的可貴。這是張極年輕的臉,徐靈靈懷疑他根本不到二十歲。

他還在沉睡,身體隨著呼吸自然地起伏,沒有什么動作比這個更讓人心安。徐靈靈守在他的旁邊,一直到他的戰友們發現他,擁抱他,喚醒他,看著一群年輕的戰士們互相擁抱著、歡呼著,流著淚、帶著笑,自己的淚水也不知不覺地留了下來。

這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最值得信賴的人,最令人欽佩的人,他們值得這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東西。

任何一個經歷過九八抗洪的人,都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不管是誰,他的記憶里都少不了一抹軍綠色的身影。

這群穿著軍裝的人,在很多地方出現過。洪水面前有他們,地震廢墟上有他們,外事活動中有他們,深山老林里也有他們。徐靈靈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們還會出現在國外,軍帽的顏色雖然換了,任務也換了,可赤誠的心還是那一顆。她還知道,他們會猶如天兵天將,降臨在炮火紛飛的異國,把我們的僑民帶回安全溫暖的祖國。

她很慶幸,終于又回到了這個偉大的時代。

在回程的列車上,席牧被因圓滿完成任務而興奮不已的戰士們推出來講幾句話,他站起來,先給戰士們敬了個禮,手久久不放。

坐著的參謀喊了聲“起立”,戰士們齊齊立正,對著帶領他們的首長,舉起自己的右手。

席牧的眼圈兒紅了,把手放下,下達了讓他們坐下的口令。嘴唇翕動了幾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來:“娘的,老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你們都活著帶回來了!”

車廂里響起熱烈的掌聲,能看到泰山崩于面前也面不改色的師長爆粗口,突然百感交集怎么辦?

“這一路上,不查軍風軍紀,你們可勁兒玩兒、可勁兒瘋、有啥事兒,老子兜著!”席牧大手一揮,下了自己這輩子最牛氣沖天的一個命令。

車廂里立刻熱鬧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提議,幾個車廂以車廂為單位,拉起了歌。

本來還擔心戰士們胡鬧的參謀放心了,守著師長,戰士們還是有分寸的。

年輕的戰士們盡情揮灑著他們的喜悅與自豪,席牧卻獨自一人起立,制止了要跟上的參謀,自己一個人穿過一節節熱情澎湃的車廂,拍拍戰士們的肩膀說幾句夸獎的話,興致來的時候還和戰士們一起吼兩嗓子歌,反正部隊上唱歌全憑一個聲音大,在不在調上誰都不在乎。

和他們一起回撤的還有兄弟部隊,把整趟列車都擠滿了。席牧把整趟列車從頭走到尾,也沒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就連餐車也坐滿了人。難不成真的要到廁所里去?

廁所就廁所吧,大不了咱不看。

席牧就找了間沒人的廁所閃了進去,把廁所門一關,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獨處的空間。眼前一花,場景已變,入目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可又有所不同。

如列兵般高大整齊的巨菌草不規則地倒伏在地,有的還露著斷茬。粗壯的葉子也千瘡百孔地陷進了地里,只有少數幾根還在頑強地向上直立。苜蓿地里漂亮的紫花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細桿,頂著可憐巴巴的幾片葉子。黑麥草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副被重物壓過的垂死掙扎的樣子。最可憐的是一只小羊羔,不知道被什么砸斷了腿,趴在草叢里咩咩地叫著。

徐靈靈正在給它包扎,席牧走過去幫忙,有他這個半專業的人加入,徐靈靈松了一口氣。等把小羊羔的傷腿包扎好,席牧才輕聲問:“被石頭砸的?”

“嗯,當時太著急了,沒顧上那么多。”

徐靈靈回答他,見他臉上又露出了歉意,不僅笑道:“又不是你的錯,干嘛這樣?”

“又讓你受累了。”席牧抱著她。

“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徐靈靈抱著他的腰,心疼地發現他瘦了很多。

“對,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席牧撫摸著她的背:“怎么瘦了這么多?”

徐靈靈笑:“還說我?你不也是?”

夫妻倆相視而笑。

片刻的溫情過后,是一大堆善后事宜。徐靈靈不讓席牧幫忙,這些天把他累壞了,堅持讓他去休息。

席牧往草地上一趟:“不成,馬上就得出去。”話雖這么說,還是一動也不動。

徐靈靈好笑地關閉了空間的外視功能,外面的畫面真的不想看,即便是火車上的也不想。

“你先歇一會兒,這些好收拾,我一個人就行。”

“你怎么收拾?”席牧不放心。

“割掉就成,很快就好。”

最遺憾的是她從老家收進來的幾塊黑石頭,那可是當年顏真卿在安史之亂的時候燒制的呢,被她情急之下扔進了決堤的堤壩。當時哪里會想那么多啊?她沒把核心區的家具扔進去就不錯了。

不過,那些黑石頭當年被燒制出來,是為了抵抗敵人保護百姓,現在雖然長眠江底,可也是為了保護百姓,算是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徐靈靈心里就不那么難受了,開始拿起鐮刀割草。

席牧只能呆幾分鐘,出去的時候還囑咐:“到我口袋里來。”

徐靈靈突然就想起后世一個著名的巧克力,心頭涌上一股幸福的感覺。又覺得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了,怎么還是這樣的少女心呢?

戰士們回到部隊可以休息,席牧卻不可以,后續的事情不少,一直忙了兩天才回家,晚上就直接睡在了辦公室。

下屬們看著幾乎不知疲倦為何物的師長心生敬佩,瞧瞧咱們師長,多敬業。都離家兩個多月了,愣是不回家。

他們哪里知道,席牧的家是隨身攜帶的。等大家都下班走了,席牧直接就可以抱著親親老婆睡大覺,還不怕別人打擾。

白天坐在辦公室里寫各種報告,打一堆電話,到了晚上席牧就抄起鐮刀來進行體力勞動,覺得還是這種活兒比較適合他。

徐靈靈可憐他現在不跟以前似的可以到訓練場上跟戰士們一起訓練,建議他可以弄些訓練器材放到空間里,她在核心區里給他騰出來一塊位置,就是果林邊上的那塊空地。

“不是要晾衣服洗澡啥的嗎?”席牧問。

徐靈靈得意一笑:“又不耽誤,你那單杠雙杠啥的,還可以給我曬曬床單被罩。”

席牧無語,算了,還是承她的情吧。

席牧升職之后,他們就搬了家。新家在一個三線城市的近郊區,占地上千畝的部隊大院,家屬樓在最邊上,遠離訓練場,就連起床號什么的都聽不見了。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遠離戈壁,所以徐靈靈的工作還和以前一樣。盡管換了個單位,仍舊投身于對沙漠的開發利用之中。

幾年下來,她已經交給當地政府幾百畝可以重新利用的土地了,就連巨菌草和苜蓿,也在布日古德的幫助推廣下,成為了附近牧民首要的種植選擇。

她正在著手進行的,是如何讓黑麥草也加入進來。布日古德家的大兒子巴圖中專畢業之后,很有經濟頭腦地辦了一家牧草公司。剛剛十九歲的年輕人,充滿了干勁,再加上靈活的頭腦,生意做的居然還不錯。

小伙子和她保持著聯系,對于黑麥草的推廣特別感興趣,還特地準備了一塊肥沃的土地進行試種,隨時跟她匯報最新的長勢。

等把因離開許久而落滿了灰的家收拾干凈,徐靈靈重新投入工作之中。巴圖對于她的到來特別高興,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到黑麥草的試驗田里,得意地指著她看:“徐姨您看,咱們成功了!”

因為和北北關系不錯,巴圖從來不管她叫徐老師,覺得那個稱呼太疏遠了。

徐靈靈看著在秋日的微風中搖曳的黑麥草露出笑容:“是不錯,這有八十厘米高了吧?”

“嗯,最高的有八十二厘米。”巴圖笑嘻嘻地說:“今年割了好幾次了,這是最后一茬。”

“不錯,等收了種子就可以割了。”徐靈靈檢查著種子的飽和度。

“可惜咱們這里太冷了,要不然就種您說的那種多年生的了。”巴圖有點兒小小遺憾。

“那可不行。”徐靈靈笑著說:“咱們這兒只有這樣一年生的當牧草才合適,那種多年生的啊,一般是在南邊一些地方當草坪用的。”

“啊?草坪是什么啊?”巴圖撓了撓頭,在他的認知里,草就一個用途。

“足球場啊、公園綠化啊,都用到草坪。”徐靈靈給他詳細解釋了一番一年生和多年生黑麥草的區別,巴圖懂了,覺得還是一年生的好,用處大啊。那個草坪有什么意思啊?又喂不了牛羊。

兩個人在試驗田里一直轉悠到中午,巴圖興沖沖地請徐靈靈去吃烤全羊,說是他爸爸布日古德的拿手好菜。

“今天有什么高興的事情啊?”徐靈靈知道,烤全羊可是蒙古族最隆重的菜肴,只有家里來了貴客才上的。

“您就是我們家的貴客啊,當然是招待您的了。”巴圖說。

徐靈靈笑:“傻孩子,我都來你們家多少回了,算什么貴客?”

“怎么不算?”巴圖堅持:“啊,忘記跟您說了,您給弄的那片梭梭地,肉蓯蓉長出來啦!我爸爸這些天都快長在里面了,天天盯著那些肉蓯蓉樂笑得啊,眼睛都找不到了。”

“真的?太好了!”徐靈靈很開心,立刻讓巴圖帶他去。

巴圖只好開車去梭梭地,去之前給他爸爸打了個電話,您那烤全羊好了沒?我們還得倆鐘頭才能回來吃呢。

布日古德特別豪爽地保證說要等著他們回來,保證讓徐老師吃到最美味的烤全羊。

肉蓯蓉已經過了開花期,就連種子也已經被采收完畢,只在地面上留下干巴巴的柱子,倒也有幾十厘米高。巴圖說他爸爸布日古德不讓挖,徐靈靈布日古德的決定。對于肉蓯蓉這種當地的野生藥材,布日古德要比她更有經驗。

布日古德一家一直很感激她,說若不是有她,他們家不可能過上現在的生活。可在她的心里,布日古德一家何嘗不是幫助她良多。若是沒有他們一家,她的很多想法只能停留在心里,根本形成不了當下的局面。雙方對目前的合作都非常滿意,布日古德一家是獲得了豐厚的經濟收入,而徐靈靈則是獲得了無上的自我滿足感。每一方都從對方那里得到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就連生活習慣都受到對方影響。

下午徐靈靈騎馬離開的時候,巴圖還跟布日古德感慨呢,徐姨一個漢族人,現在出門都是騎著馬,而他一個土生土長的蒙古族人,現在出門卻是開著車了。

誰影響誰更多一些,真的無法計算。

徐靈靈也在感慨,雖然周圍已經沒有了人,她還是享受著縱馬馳騁的快樂。她現在的騎術不錯,原來的小馬駒現在已是正當壯年。因為常年在空間生活,要比同齡的馬更神駿更擅馳騁。

北北給這匹漂亮的母馬起了個蒙古族的名字,叫哈斯,玉石的意思。說哈斯的眼睛又大又亮,跟玉石一樣。

哈斯很少在外面這么放肆地奔跑,一跑就沒收住腳,一直跑了一個多小時,遠遠看到大院的影子才停下腳步。

徐靈靈進入空間,放哈斯去草原上去吃草。哈斯在空間的草原里享受的一直是最高待遇,那么多牧草隨便它挑揀著吃。雖然被禁止進入核心區,可是蘋果、甜瓜什么的,它也沒少吃。

草原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又是一片郁郁蔥蔥。由于飼養的牛羊并不多,徐靈靈向來是任由這些牧草自由生長,就連牛糞羊糞什么的也都懶得處理,就讓它們成為牧草的養料。她甚至把野雞也放到了草原上放養,沒有天敵滋擾,很快就成為了數量最多的種群。

哈斯作為唯一的一匹馬,還是覺得有些寂寞的,因此每回去布日古德家,都是它特別興奮的事情。

搞得徐靈靈都覺得有些愧疚,覺得應該再找匹帥帥的公馬給她當男朋友的。布日古德家倒是有匹公馬,哈斯沒看上人家。

要是能找到匹野馬就好了,沒準兒她的哈斯還能給她生出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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