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騙子?”
“這年頭騙子越來越多了,什么占卜卦象,什么堪輿風水,什么問卜人事,什么陰陽天機……,說的跟真的一樣。”
“上個月我家附近的街口,就遇到一個算卦的。”
“我問他……你猜我有幾個兒子女兒!”
“你們猜他怎么說的?”
“要不說現在騙子多!”
“老子一共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那個算卦的收了老子兩枚半兩錢后,就開始算!”
“結果,算出來老子有一兒一女。”
“當時就把我氣笑了。”
“狗東西!”
“騙人都不眨眼的!”
“真是騙子一個,當時就被我將錢要回來了,還將他攆走了。”
“現在的騙子越來越多了。”
“你還好,才被騙了兩枚半兩錢!”
“老子當初被騙了一百枚呢!”
“老子出城,在道旁遇到一個算命天機的人,看上去像高人,老子好奇,就去瞧瞧了。”
“也就算了一下。”
“問了一下老子還能活多久,他說老子可以活一百歲,老子當時就開心了。”
“一百歲!”
“老子現在還不到三十,豈非還有七十多年好活。”
“后來,老子又遇到他了,又算了幾次,錢給了不少,大體上,老子都很滿意!”
“結果……有一次靠近了,聽到他給別人算命,問題和我問的幾個都差不多。”
“你們誰敢相信……那個騙子說的都是一模一樣。”
“也說那人可以活一百歲!”
“一百歲!”
“真是胡說八道,當時問詢他的那人生的和皮包骨頭了,老子看著都非長壽之象。”
“能活三五年,都屬于昊天庇佑了!”
“就那人還能活一百歲?”
“其它的話,也都差不多!”
“當時老子就惱了,直接把他攤子砸了!”
“騙子太多了。”
“簡直就是啥也不會,就出來算卦。”
“老子明明三兒一女,都能算錯,一點點本事都沒有,還想要學別人算卦賺錢!”
“這人……估計也差不多,也騙別人了。”
“現在被這人找上來了,聽上去虧了一百多金,嘖嘖,還真看不出來,挺有錢的。”
“這個……,我剛才想了一下,那個替你算子女幾何的算卦之人,是否算準了?”
“那個算卦的說你只有一兒一女,結果你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如果那算卦的說準了,是否說你那三個兒子里面,有兩個不是你的?”
“勿要動怒,勿要動怒!”
“實在是我鄰居就有那樣的事情。”
“明明生了兩個兒子了,結果……上個月事發了,是他女子偷人,生的都不是他的。”
“這個……,勿要動怒!”
“勿要動怒!”
“我只是隨便……。”
“哎呦,你……你怎么打人!”
“你怎么打人?”
“打你!”
“老子打的就是你!”
“老子非得把你的臭嘴打爛。”
“老子的兒子女兒都是親生的,都是親生的,不是偷人得來的,狗賊,別跑!”
“看老子不把你的嘴巴撕爛!”
“嘖嘖,還別說……城中還真有那樣的事情,我都聽說過不少。”
“那些騙子中,說不定就有一些真正的高人,只是不多罷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問卜為事也都是順利的,結果……一個人突然前來,橫插一道,以至于此刻眼前的景象亂糟糟。
四周更是有一些看熱鬧的人走來,彼此言談,交錯一處,更為繁雜吵鬧了。
“師姐,這算什么事!”
沫蘿盯著還僵持在一塊的兩個人。
又端量四周不住增多的圍觀看客,凝音成線,無言一語。
“這人該不會真是騙子吧?”
靈幻猜測道。
畢竟,那人的神情、語氣做不了假,很是憤怒,都已經動手了,都已經開打了。
騙人?
一百多金?
黑衣人真的是騙子?
可是,從他剛才的手段來看,不像假的。
“咱們怎么辦?”
若沒有眼前的雜亂事,此刻應該問詢那個黑衣人,讓他幫忙占卜蓋先生的大致下落了。
騙子?
沫蘿也不好說。
畢竟,這二人自己都不認識,一個人說對方騙了自己,導致損失很大很大,另一個人說不認識對方,更別提更多的事情。
“要不……,你施展火魅術試試?”
“看看此人是否騙子?”
徹底打起來了。
焦灼一塊了。
前來的那青年男子力氣很大,揪著那黑衣人,拳打腳踢的,絲毫不留情,真的在狠狠揍對方。
那黑衣人都有些鼻青臉腫了。
四周圍觀的人不嫌事大,不僅不幫著拉開,還在架橋撥火,靈幻搖搖頭,拉著身邊的沫蘿退到一旁。
亂糟糟的情景。
自己都有些懷疑那人是否有真本領了。
還是探一探吧。
沫蘿所修火魅術大成,效用非凡,絕對好用。
尤其,那人身上一絲絲修行的氣息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是以……不為難。
“火魅術?”
“那我試試!”
沫蘿點點頭,也覺試試為好,若真是騙子,自己和師姐就能離開了,至于一枚紫金幣,也得拿回來。
那個錢是給真本領之人的。
而非坑蒙拐騙之人的。
火魅術!
自己很少主動使用,除非有人招惹自己。
師尊也說過,諸夏間的高人隱士很多,若是不小心觸怒別人,就麻煩了。
火魅術很好用。
一路上從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身上得了許多錢財,自己留下了一點點,其余全部散開了。
于師姐看了一眼,玄功運轉,碧眸生輝,赤焰之光涌動,施施然,便是一股無形之力蕩開。
直接籠罩丈許開外的那黑衣人身上。
別真是騙子啊!
真是騙子的話,那就……該打,真是騙子的話,待會自己也準備踹他幾腳。
“騙子!”
“狗東西!”
“狗娘養的畜生!”
“枉老子那般相信你,你竟然那樣害我!”
“還不承認?”
“還不承認!”
“老子讓你嘴硬,還說不認識我,還裝作不認識我!收了老子那么多錢,說不認識我?”
“今兒非得打死你個畜生!”
“老子辛辛苦苦行走千里賣瓷器,你就那樣騙老子的?你還有一點點良心?”
“別打了,別打了!”
“在下如何騙你了?”
“如何騙你了?”
“是在下讓你去恒山郡、廣陽郡的嗎?”
“是在下讓你販賣瓷器的嗎?”
“在下多收你錢了嗎?”
“嗯?”
“該死的狗賊,現在怎么認識你大父我了?”
“怎么不嘴硬了!”
“嗯?還在嘴硬!”
“如何不是你攛掇老子販賣瓷器的!”
“現在還在狡辯?”
“還不承認?”
“在下從未說過讓閣下販賣瓷器,也沒說過讓閣下去恒山郡、廣陽郡!”
“一切都是閣下自己說的。”
“松手!”
“松手!”
“松開!”
“一切和在下無關,在下從未向閣下說過販賣瓷器以及前往恒山郡的話!”
“閣下且自己想一想,在下如何說過那樣的話?”
“現在還不承認?”
“還不承認?”
“老子打死你個狗賊!”
“還打……,在下也是有火氣的。”
“你這次營生損失很大,在下不和你計較,真以為在下是軟弱之人,在下有好友在官府的。”
“你這人不識好歹!”
“當初想要販賣瓷器去恒山郡、廣陽郡,是你自己的意思,是你自己說的,也是你自己從別人那里打聽來的!”
“后來,找我問詢販賣瓷器是否可行!”
“在下從未說過可行的話。”
“在下當時說的是新鮮自求珍,潔精其芳,君子攸行,所謂新鮮自求,光于己也,王本芳作方,行作臧,今從諸家。”
“思中當晝,精潔其心,將以有為者也,不拘不掣……,在下當初是否那樣說的?”
“在下為你解卦,只要有心,事情可成,新鮮自求,財貨淵源,是否如此?”
“狗賊!”
“還有臉說那些?”
“你還說你沒有攛掇我去恒山郡、廣陽郡行事?你這些話豈非如此?諸位也在這里,可以知曉的。”
“有理,有理!”
“算卦的,你這豈非是坑人?”
“既然言道這位兄弟出行有所得,那么,何以有那樣的后果,豈非騙人?豈非騙人?”
“就是,就是!”
“最近城中的騙子越來越多了,許多都是中原來的。”
“近月來,因中原水災之事,從東邊來了很多很多人!做什么事情的都有!”
“連累我們洛邑都亂糟糟的,就該將那些人全部攆走!”
“不過,如果來的都是一些漂亮女子,嘿嘿,還是不錯的,如果價格在便宜一些就更好了。”
“你還動手?”
“你那時根本就沒有聽我說完,就直接跑了。”
“在下還有一些話沒說呢。”
“是所謂不拘不掣,其體不全也。”
“觸情而動,喪心虧體者也。”
“見矢自升,利羽之朋,蓋戴車載!”
“那些話在下還沒說,你就走了,你根本不給在下說那些話的機會!”
“那些話的意思就是你此行販賣瓷器去別的地方,猶如羽金朋合,而后乃飛,雖為上言,又有蜘蛛之務,無益于人!”
“何為蜘蛛之務?”
“便是天災人禍之事!”
“正常情況下,你前往恒山郡、廣陽郡肯定有得賺。”
“但是……據我所知,恒山郡和廣陽郡那里發生了旱災之事,災情還不小。”
“災情之下,那里的人如何愿意采買瓷器?”
“就算你販賣糧草去那里,也是一樣,只怕虧損的更加多。”
“你那時根本就沒有聽我說那些,就走了!”
“無論如何,在下是絕對沒有向閣下推薦販賣瓷器以及前往恒山郡、廣陽郡的!”
“這一點,在下是可以發誓的!”
“狗東西,現在又想要騙我?”
“你那個時候,如何說那些話了?根本沒有。”
“老子就是信你的話,覺得此行有利,便是前往了,誰曾想有那般后果!”
“老子打死你!”
“你今兒必須還錢,一百三十金!”
“必須還回來。”
“沫蘿,這是那人在火魅術影響下的所言?”
“應是由心而出,應該不假!”
“這人看來真有一點點本事。”
“既然有真本事,那么,將這里的人趕走吧。”
“也不耽擱正事!”
火魅術!
幻心萬象,無物不侵!
以沫蘿此刻的境界,就是化神層次也得受到極大的影響,何況眼前之人。
從他的一言一語來看,不似騙子。
說的一板一眼,還是有點本事的。
就是他說的那些卦象批語,頗有些聽不懂,那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看來咱們的運氣不錯。”
沫蘿欣然。
火魅術下,那人一切隨心隨性。
那人此刻有點慘,被那人按在地上打,揪著衣裳打,拽著頭發打,身上的衣裳都破損了,四周的人,還在看熱鬧。
似乎對于結果并不關心,只對于眼前的熱鬧有興趣。
一念而覺,靈覺擴散,相融火魅術,又是一股股無形而又奇異的力量蕩開,虛空上下,浸染方圓數丈區域內。
碧眸深處,火光大盛。
麻衣布裙的體表流轉一縷縷淺紅色的流光,一閃即逝,難以為人察覺。
順從火魅術的意志,下一刻……,耳邊的嘈雜之音徐徐散去,一道道腳步聲也向著遠方走去。
焰靈姑娘所言的手段,著實精妙。
聽焰靈姑娘說過,自己若是拜入她門下,還可得傳更為精妙的《天魔策》以及天魔力場。
相較于火魅術,完全就是脫胎換骨的玄妙真法。
拜入焰靈姑娘門下?
這個自然是不行的!
自己可是醫家的人,而非天魔宗的人!
不能修行那般法子,也沒有什么,醫家也有不弱的真法,自己修行著還是順利的。
“火魅術果然強大,換成我的話,估計……只有強力將他們驅逐了。”
短短十個呼吸左右,靈幻便是看到前一刻還在此地大聲言談、喧嘩、談笑的諸人紛紛四散而去。
在一股股莫名之力的引導下,一切盡去。
核心沖突的二人亦是如此。
那個突然出現的青年狂怒男子一身暴躁氣息不存,活絡手腳,放開黑衣人,立在原地,四周看了看。
又瞅了瞅面前的黑衣人,雙眸有些思索,又有些迷茫,遲疑一二,摸了摸腦袋,轉身離去。
“嗯?”
“是你!”
“是你個狗東西!”
“是你!”
“狗賊,狗娘養的,嗯?剛才應該將你……,怎么……,今兒你必須還錢!”
“還錢!”
“一百三十金!”
“少一枚半兩錢都不行!”
“還錢!”
“不還錢,老子今兒打死你個死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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