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天明師兄，你說島上接下來是否還會有突發之事？”
“傍晚的那些人著實可恨！”
“楚國人！”
“既然是楚國人，應該匯同力量于一處的，大事未成，自身都要爭斗起來了。”
“幸而少羽實力足夠強。”
“小虞所在的庭院，也有很強的防護之力。”
“她如今也是化神武者了。”
桃樹島！
安靜下來了。
或是夜色漸深的緣故。
或是臨近夜幕的殺戮之事引起。
或是本有些許繁鬧，卻被島嶼四周的狂風海浪給遮掩遮蔽了，以至于多有不顯。
亥時初。
島上林木幽深處，客居庭院一隅，門窗緊閉，銅臺燭光多有穩固，源源不斷的將光亮遍及四方之地。
坐于窗前案側，召水雙手捧著清茶，脆音淺淺，聽著窗外的風勢呼嘯之音，不自覺便是想起那件事。
死士殺手，固然全部死了。
那些無辜身死的人，也死了許多，好在，一些傷勢不算很嚴重的人，能夠救回來。
這個消息，非好！
更別說先前在陸地的時候，會稽郡官府也有緝捕一些相關之人，據說抓到了一些相連之人。
官府？
楚國人？
比起前者，后者更加可恨！
箕子朝鮮的事情，自己也有耳聞一些，若然那些人齊心合力，當不至于有后來的結果。
“島上？”
“難料！”
“桃樹島此地……本來是一處安全隱秘的所在，隨著那些殺手死士的出現，又變得不安全了。”
“項梁先生，他眼下并不愿前往島夷之地。”
“也許有應對之策。”
“楚國人！”
“我猜著是否和島夷之事有關，箕子朝鮮和辰國之地，他們之間并沒有太大的紛爭。”
“眼下，也就一個島夷之地了，你也知道的，項氏一族在島夷之地的作風偏強硬一些。”
“還殺了許多人。”
“也許，那些人或多或少知曉了一些事。”
“所以，才有目下之事。”
“我所擔心……楚國人前來，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另外一些人前來，就糟了。”
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當有一定緣由。
那些刺客、死士是楚國人。
項氏一族的世交故友所言對那般事不清楚，也不了解，是否真的如此？難說！
誰也不知道他們心中是如何想的。
若說都不知道？
自己也是有些不相信的。
多年來，楚國之內的各方力量雖有沖突，大體上還是和緩的，還是沒有太多沖突之事發生的。
今兒的事情？
無疑是突然的。
召水所問是否還會發生？
倘若項梁先生不能將事情解決，一定會繼續發生的，除非……前往島夷之地。
那里！
外在力量難以有力。
然則。
項梁先生的理由，無錯。
“也不要太擔心。”
“無論事情如何，少羽和小虞姑娘肯定會無礙的。”
“唯有擔心會牽連波及很多人。”
“若是那些人的手段很下作，就更加棘手了。”
“何況，咱們現在也在這里，亦是可以有些力量的。”
接著前言，天明再道。
召水是一個心思靈敏的，也是敏感的，也是容易多想的，于接下來的事情，自己也有所想。
最壞的結果，也壞不到哪里去。
若可，還是不要發生為好。
“那些無辜身死的人……，好可憐！”
“我有問過島上的人，波及的民戶數十家，少羽接下來是大喜之事，那些人家卻要縞素。”
“因島上的安排，那些人的縞素之禮，大可能還要靠后。”
召水垂首輕嘆。
解決眼前遇到的麻煩事，自己無法為之。
天明師兄所言，項梁先生會有法子，希望他能夠將事情速速解決，那樣……對少羽的大事以及島上庶民，都是好處多多的。
島上的無辜民眾！
腦海中拂過那些無辜身死的一位位人兒，男女老幼都有，每一個人，背后都是一戶人家。
那么多的人身死，明兒的島上不知道會是什么景象。
于那般事，天明也難以言說。
那些人的身死，項氏一族要負責任，那些殺手死士亦是負責任，他們本不必死的。
還是因事牽連了。
少羽接下來的喜事，還要繼續辦。
他們家中的縞素之事，也會受到影響。
“出了這樣的事情，少羽肯定不會放過楚地一些人的。”
“那些人家……實力也都不弱的。”
召水抬首，放下手中的茶盞，幽幽之眸眨動，明輝閃爍，看向身前的天明師兄。
“少羽的性情，你也知道一些。”
“若無傍晚的事情，還有可能勸說。”
“出了那樁事，勸說多難。”
“楚國那些老世族的力量固不弱，少羽率領的一些人也不弱，爭斗起來，勝面還是不小的。”
“若然少羽真的可以將楚國一支支力量整合起來，項氏一族……真的要起勢了。”
越是言談，召水反而越是擔心了。
越是操心了。
將一只柔軟的小手握住，輕輕拍了拍。
“起勢……。”
“燕國不知道是否有那樣的人。”
“燕國！”
“都有好久沒回去看看了。”
“天明師兄，接下來有機會，咱們去燕國走一走吧。”
“比起我，你更是許久都沒去過了。”
感知天明師兄手掌的溫熱，召水俏臉微紅，白了某人一眼，思緒紛飛，又是悠悠一言。
楚國！
項氏一族，多年來不有改他們的本心，竭盡全力，復興大楚，重振家族偉業。
燕國！
自己所知，這些年來……并無那樣的人，雖說也有一些人想要復興燕國，比起其余諸國的殘留之力，很弱很弱。
甚至于連韓國的復興之力都不如。
燕國！
父王只有自己一個孩子。
祖父雖有其它子嗣，在燕國被攻滅的時候，下場也非好。
復興燕國？
縱然燕國再現，還是自己記憶中的燕國？
記憶中的燕國，每一歲都要下好長一段時間的雪，每每下雪的時候，自己都很開心。
這些年來，多待在中原以及江南，每一歲也都有見雪勢，和燕國的大雪比起來，相差太遠。
有些地方的雪勢很大，亦覺不如燕國的雪。
父王！
母妃！
紫陽！
端木先生！
少幼之時的記憶，一直都沒有忘記。
這些年來，反而愈發清晰了一些。
自己想念燕國，而許多人都已經不在了。
縱然燕國再現，物是人非，也非自己想要的。
自己又希望燕國再現。
父王。
記憶中，父王一直操勞燕國之事，希望燕國可以崛起，希望燕國可以強大。
希望燕國可以躲避戰火。
韓申大俠！
其人是天明師兄的……師伯？
他是天明師兄父親、母親的師兄！
咸陽刺秦。
差點有成。
若是有成了，一些事可能就不一樣了。
會如何的不一樣？
自己也說不好。
但……自己肯定不會離開燕國的。
燕國。
多有想著。
有時候又怕回去，怕那里的一切有變。
“你要去哪里，我都在你身邊！”
天明頷首。
迎著召水那一雙有些迷茫、有些回憶、有些想念、有些哀傷、有些期待……的眼眸，天明有些心疼。
不自將柔苐緊緊握著。
“天明師兄，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天明師兄總是那樣的好。
從蘭陵城第一次見到天明師兄的時候，他就是那樣的人，多年來，還是那般。
有天明師兄在身邊，整個人都無比安心。
念及一事，清眸直視面前的人兒。
“一件事？”
“兩件事，十件事都行！”
天明莞然。
召水這樣的要求可是不多。
一件事？
只要自己可以做到，別說一件事，哪怕是千百件，都會去做的！
“你還是那樣！”
“那件事對天明師兄你很簡單的，也很容易的。”
“天明師兄，你的修行多年前就可以踏足玄關了，因我之故，你……一直沒有破關。”
“天明師兄，你今夜破關吧。”
“我知曉你的心，那就足夠了。”
“我的修行，遙遙不知數，也許，一輩子都難以踏足玄關境界，但……我現在也不強求那個境界。”
“有天明師兄你在身邊，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我的。”
“倘若咱們接下來去燕國走動，萬一遇到危險了，豈非麻煩了？”
“天明師兄，你今夜就破關吧。”
天明師兄的修行稟賦遠超自己。
當年自己雖說受益于七宿之力，率先踏足化神圓滿，也只是圓滿，并無契機一躍而入玄關。
后來。
天明師兄踏足化神圓滿，以他的積蓄和底蘊，那個關卡對天明師兄沒有難度。
早在蜃樓東行之前，天明師兄就可踏入那個境界！
這些年來，一直沒有突破。
自己不希望天明師兄的修行因自己而停下來，期間，也有勸說，他一直沒有應下。
自己既是歡喜。
又有些不忍。
天明師兄的心意，自己早早知曉，一晃這些年過去，天明師兄一直不踏足玄關境界，心中多不是滋味。
反倒是自己的罪過了。
天明師兄說不著急，等自己的心結化去了，和自己一同踏入那個境界。
心結！
自己的心結是什么？
有些時候，自己也難說。
與其說心結，不如說是過往的一些事。
那些事一直縈繞在心頭，難以忘記，難以忘卻，大都是燕國的記憶，若是將那些事情忘記，什么都不想了。
也許，就突破了。
真的可以不想？
自己做不到。
釋懷？
和母親釋懷？
自己也是難以做到。
哪怕強行踏足玄關，一些事情不解決，修行也是難以精進。
天明師兄不一樣，他資質很高，道理渾厚，若是破關，合道可期，甚至于可以齊肩一位位先賢諸子的。
修行有成，就算不用，行走在諸夏間，都是令人安心的。
少羽他們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還會有一些亂象，天明師兄的實力更進一步，也能更好的應對。
于少羽，也是一大助力。
“破關？”
“悟虛境界！”
“這件事……，你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召水讓自己做的事情，只要自己可以做到，自己一定不會推辭的，絕對不會的。
萬萬沒有想到。
會是這件事。
修行！
召水所言，她如今對于修行破關沒有太大的心思，自己又何嘗不是？修行是修行，突破與否，不重要。
真要突破的話，自己希望和召水一起，一起踏足玄關境界。
“天明師兄，你剛剛答應過我的。”
“難道你要反悔？”
召水俏皮的眨了眨燦星之眸。
“比起我一個人踏足玄關，我還是希望能和你一起踏足玄關。”
天明沉吟之。
這件事。
召水設好陷阱了？等自己跳進去？
還真是有她的。
很合她當年的性子。
是當年自己認識的召水，只是……后來，就慢慢見不到的，如今再有那般感覺，一時間，也想起當年的許多事。
突破！
若要突破那個境界，對自己不難。
隨時都可以突破。
召水呢？
她的心結呢？
何時才會解開？
“天明師兄，有你那些話，我就很滿足了。”
“我的修行，再等等吧。”
“也許，你突破之后，我也會很快突破了。”
秀首輕搖，召水再次勸說。
“我有蓋先生所傳的一卷秘法。”
“也許能夠幫助你。”
“也能夠幫我！”
“你既然知我的心，更可修行。”
“既然你的路一時間難以走通玄關，不如試試我的路吧，也許，你就能邁過去了。”
“心結！”
“是阻礙，解決之法有很多。”
“將其徹底化去，是一道解決之法。”
“換一條路！”
“迂回一二！”
“同樣可以解決，心結雖存，可以慢慢處理。”
“如何？”
等自己突破，召水就能很快突破了？
召水又開始寬慰自己了。
突破！
召水讓自己突破，是為自己好，自己知道的，也能感覺到的，正因為此，才更加糾結。
召水的修行？
心結是麻煩。
突破玄關，不是沒有法子。
握著那柔潤似美玉的小手，天明探著身子靠近一些，面含一絲笑意，低語說著一件“秘密”之事。
“蓋先生所傳的法子？”
“什么法子？”
“玄關層次，我嘗試突破數次了，每一次突破，臨近有成的關頭，總是三元難以凝練，真元難以化生。”
“靈覺也是難以蛻變。”
“最后，功虧一簣。”
“蓋先生傳你的法子，真有那般神奇？”
“端木先生的修行突飛猛進，一路疾馳踏足玄關境界，就是受益于那道秘法。”
“是否有大用，我也難知。”
“但！”
“蓋先生當不會騙我的。”
“起碼，試一試是無礙的。”
“有用，雙喜之事。”
“無用，也不損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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