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兀自生著悶氣,從陳振保離開之后,就一直不怎么跟李彩霞說話。
她覺得自己就是不喜歡看到陳振保跟李彩霞說笑,像什么樣子嘛!
要說這兩個人不是哥有情妹有意,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可是,人家陳振保又沒得罪她,還跑前跑后擠出一切時間來幫忙照顧她,就算跟李彩霞說笑又怎樣?人家兩個人還是先認識的呢!
再退一步來說,要不是陳振保,她或許還沒有機會見到李彩霞呢!
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原來的時空,從來也沒有得到過李彩霞的關愛,再對比前兩天李彩霞衣不解帶的侍候自己,落差巨大,居然吃起了自己的醋:憑什么那么賣力的照顧別人?自己親生的孩子就不管?
江筠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理,她又不是老媽子,現在又不是李彩霞的什么人,拿什么身份去管李彩霞?
除了態度冷淡或者故意裝睡之外,江筠再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李彩霞根本就沒想那么多,只以為江筠是因為生病脾氣才不好,照顧的反而更加周到,更加小心。
最讓江筠感到生氣的是,李彩霞獨自在廚房收拾陳振寶帶來的食材的時候,居然還自言自語的笑出了聲。
江筠很想問李彩霞是不是喜歡陳振保,可是又鼓不起勇氣去問,萬一李彩霞真的喜歡陳振保的話,那她可如何是好?
還不如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等自己病好了,趕緊回單位去上班,想辦法給李彩霞安排個工作,再去找陳躍飛想辦法把江源帶回京城來,一切就能走回原來的軌道。
江筠心想,對,干脆就裝傻,只要等江源回到京城,事情就能回到她的掌控之中了。
至于到底能掌控什么,讓事情往哪個方向發展,江筠自己也只是有一個朦朦朧朧的想法。
第二天到了醫院,魯醫生拿著一沓子檢查結果,還有幾張x光片,臉色異常嚴肅:“小江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頭部還有個血塊?”
江筠本來想搖頭的,一聽魯醫生的話,立即僵著脖子不敢動:“不知道啊!(我頭部的血塊)很嚴重嗎?”
魯醫生把大大張的黑色底片夾在燈箱前,用鉛筆的橡皮擦那頭在片子上指指點點:“看到這里沒有,就在你腦后,壓迫到腦神經了,你平常有沒有覺得頭暈呢、嘔吐啊,或者記憶力減退的情況出現?”
江筠眨眨眼睛:“就是這一次才會覺得胸悶惡心,平常都好好的,我當新兵訓練的時候,也沒有覺得不舒服過。”
魯醫生沉默,一個勁兒的盯著x光片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從這一次透視的結果來看,你的這個血塊會壓迫你的運動神經,嚴重的話,會導致你的肌肉萎縮。”
江筠愣了:“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可能吧,這么大的醫院,醫生也會誘導病人,讓病人相信自己有病嗎?
運動神經要是被壓迫了的話,那走路就是摔跟頭呀,她現在走的穩穩當當的,走路走的慢,那是因為感冒還沒有痊愈,這幾天光喝湯了,身上沒力氣呀。
魯醫生語氣沉重:“要是等你自己有感覺的時候,你已經動不了了!”
江筠還是不以為然,片子上的那個血塊陰影并不大,也沒有在頭部的中線處,按理來說,她幾年前摔的那一跤,頭部的血塊應該更大才是,她那個時候都沒有壓迫神經的反應,這么幾年過去了,血塊應該都消散了不少,怎么可能還會導致肌肉萎縮!
魯醫生又拿出另外一張單子:“小江,你看看,你的胃液檢查,好幾項指標都不正常,你以前胃疼的厲害嗎?”
檢查報告上的數據,顯示江筠的胃病已經有很多個年頭了,有兩項指標甚至很接近成年胃出血的病人。
江筠想了想:“不怎么明顯,反正就是不能吃涼的,不能吃硬的,我自己平常就是喝粥啊喝面湯多。”
魯醫生瞄了一眼江筠瘦骨的手指:“你這個胃,也就只能喝流質,最多就吃點糊糊,要是吃肉吃菜不給嚼成糊糊才咽下去,一定就會胃疼!”
李彩霞倒吸一口涼氣,大聲的插嘴說:“天哪,小江老師一直就是這樣吃飯的,一口飯要嚼三十下才咽下去!”
江筠哭笑不得,細嚼慢咽本來就是為了養生好不好?狼吞虎咽才真正傷胃口的,知不知道啊?
魯醫生點點頭:“這就對了,咱們人的身體啊,都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你的胃呀,根本就不能吃任何硬一點兒的東西!”
李彩霞急了:“那怎么辦呀?小江老師這么虛弱,那就不能給她吃點肉啊菜呀什么的補補身子啦!光喝白粥,那就得瘦成竹竿兒了!”
還是陳振保比較理智:“魯醫生,那這個胃病和頭部的血塊,有什么辦法治嗎?”
老天爺呀,陳參謀還在外地呢,最快也得半年后才回來,現在南邊的戰事那么吃緊,小江老師得病的事如果告訴陳參謀的話,一定會影響陳參謀的!
魯醫生看著江筠:“小江,你最好能馬上住院,我們醫院有一個全軍最好的專家,對腦部手術很有研究,他的醫學成果在全國醫學界都赫赫有名。”
江筠才不愿意住院呢,這么幾年她走什么路都走得好好的沒有摔過跤,說不定再過幾年,頭部的血塊會越來越小,最后可能還會消失掉:“我最近工作特別忙,這幾天感冒在家休息,單位那邊肯定又堆積了很多事兒了,加班都做不完呢,要不就等我跟我們家商量一下,再決定做不做手術吧。”
陳振保急了,魯醫生這樣的專家都輕易見不到的,現在還有全軍排名第一的腦科專家愿意給小江老師做手術,小江老師怎么能推辭呢?
腦部有血塊會壓迫神經肌肉萎縮這些專業術語,雖然他不懂,但是他見過受傷頭部受傷的戰友,四肢健全,卻只能坐在輪椅上讓人推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