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稍待片刻。”沈昊林打斷了楚寒的講述,問道,“賣官?杜太師有門路賣官?”
“就是說啊!”宋爻佳跟著附和,指指自己、又指指夏宸,“別說杜太師了,我們這種正兒八經的金枝玉葉,都沒有這個門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叔祖應該也沒有的,對吧?”
“是這么回事,我們都沒有。”楚寒冷笑了一聲,朝著他們一挑眉,“那你們猜猜,這又是怎么回事?”
幾個人對望了一眼,沉默了片刻,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怎么?”楚寒看看大家,“這一副為難的樣子,是想不出,還是別的什么?”
“我們左思右想,只能想得出來一個詞用來形容杜家人的行為。”夏宸哼了一聲,“掛羊頭賣狗肉。”他一攤手,“其實,杜家根本就沒有這個渠道,只不過是打著杜老太師這個大旗,給自己斂財罷了。”
“不準確,他們應該打的不是老太師的旗號,而是用老太師裹挾老夫人的娘家。”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宋爻佳聳聳肩,說道,“老太師出身農戶,但老夫人可不是。老夫人的娘家是冀州高氏,雖然算不上名門望族,但在冀州也是有頭有臉的高門大戶,當然,同樣也屬于不能科考的世家范圍。只不過跟其他世家采用的方法不一樣,他們選了一個更穩妥的辦法。”
“招贅?”沈茶很好奇的問道,“可如果是招贅的話,他們的后代應該也是世家子?”
“當然不是招贅。”楚寒朝著沈茶笑了笑,說道,“如果招贅不就跟高氏子弟一樣的待遇了嗎?冀州高氏這么多年,男孩子并不多,每一代就是兩三個,但女孩子不少。所以,他們就想到了,既然自家的子弟不能科考入仕,那么,嫁出去的女孩生的孩子就可以科考。高氏專門設了族學,遍請當世大儒為這些孩子講學。這些孩子也是爭氣,有不少中舉的。而其中最優秀的,就是杜老太師的長子,十二歲變中了舉人,如果不是老太師和高氏家主想要壓一壓他,讓他多復習了三年,恐怕我朝就會出現十五歲的狀元郎。”他看向宋爻佳,“就是那個時候,杜云深成為了你的伴讀,對吧?”
“沒錯。”宋爻佳輕笑了一聲,“他剛剛成為我的伴讀的時候,還是很傲氣的,規規矩矩的行禮,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后來我們倆熟了,我跟他開玩笑,說他初見那會兒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他說因為覺得我會是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哪怕是去東宮念書,也是混個日子,不會好好念的。后來他發現,不僅是我,所有在東宮讀書的人,都不敢不認真。”
“因為陛下會悄悄的出現,會暗中觀察所有人,會發現誰沒有好好聽講,等到散學就會親自給他布置課業。”薛瑞天重重的嘆了口氣,看了看一臉壞笑的宋爻佳和閃過一抹淺笑的沈昊林,“別問我怎么知道的,因為我就是那個倒霉蛋。”
“被舅舅抓到了?”沈茶好奇的看著他,“為什么?”
“頭一天跟陛下和他......”薛瑞天指指沈昊林,又指指宋爻佳,“還有他,打牌九打得太晚了,又吹了風,有點傷寒,所以就沒什么精神,昏睡了過去。可沒想到,先皇悄無聲息的來了。散了學之后,知道我是不舒服,關心了我一下,但依然給我加了課業。所以,別人都以為我們這樣的不學無術,只能說這都是誤會。”他看看楚寒,說道,“杜云深杜大公子也是狀元?”
“沒錯。”楚寒點點頭,“但我要說的并不是這個,而是冀州高氏。杜家的人認為這樣的大家肯定是有門路的,但也沒有跟杜老太師商量過,就膽大的自己干了。”
“果真是無知者無畏。”沈茶嘆了口氣,“這不僅是杜老太師的名聲毀了,冀州高氏的名聲也毀了。”
“值得慶幸的是,本身賣官這件事就是不存在的,杜家的人只是頻繁的收銀子,但沒有真正的運作成功。最好笑的點在于,買的人也不著急,因為知道杜老太師幾年都不會回鄉,如果回鄉的話,那肯定就能落到實處。但這些人呢,又慣會招搖,事情還沒成,又到處去說。結果,傳到了高氏的耳朵里,一封密折就上達天聽了。”
“原來是冀州高氏的手筆。”沈茶點點頭,“如果是我,應該也會這樣做的。”
“杜老太師也是這樣認為,他親自去了岳家,向岳家謝罪,承諾要好好整頓家風。”
“就有了他回鄉的事情?”
“對!”楚寒點點頭,“把那幾個帶頭買官賣官的都抓起來了,直接扭送了官府,然后參與這件事情的都按照新定的族規嚴懲,鬧騰了有大半個月的時候。”
“那個拐子......”沈茶想了想,大膽的猜測,“不會就是帶頭賣官的那幾個人之后吧?”
“是!”楚寒朝著她笑了笑,“你說對了,雖然他知道他家里的人做的都不對,是犯罪,也知道杜老太師做的沒錯,是大義滅親,但還是氣不過。所以,他想要為家人報仇,就假裝伏低做小,在杜家帶了幾年。找到了機會,就把杜云潛給綁了,不僅要杜老太師出銀子,還要害杜云潛的命。”
“他應該是有幫手的?”沈茶看向楚寒,“就是那些土夫子朋友?”
“是啊!”楚寒無奈的嘆了口氣,“杜老太師也是糊涂,只知道是自己的族人,只知道表面上看著非常的忠厚、憨直,沒有壞心眼,但完全不知道,其實他這個族人在投奔他之前,已經是在土夫子這行闖出了名頭,身邊有十來個兄弟,之所以忍辱負重待在他府上陪著云潛公子,不過就是在等待時機報仇罷了。也算是杜老太師積善行德,也算是運氣好,那個拐子的氣數到頭了,讓我在邊關碰見了他。”他看看沈昊林、薛瑞天,“你們當時也是機敏,雖然還在大哭著,卻能牢牢的拽著那個拐子不放。”
“叔祖謬贊了,那個家伙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薛瑞天哼了一聲,“想要拐小爺,哪兒是那么容易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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