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里待一會兒就好了？”薛瑞天摸摸下巴，看了一眼完顏喜，說道，“按照你的這個說法，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給他下的量，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是想單純的讓小齊公子難受一會兒，是不是？畢竟如果是正常分量的話，可不是在河里待一會兒就能行的。”
“是，我還是有分寸的。”
“是嗎？”戴乙一臉懷疑的看著自己的兄弟，“你有分寸能干的出這種平白無故給一個無辜的人下藥這種事兒？人家小齊公子應該跟你沒多大的交集，也沒什么仇吧？耶律爾圖不幫你，你報復他或者他兒子、侄子就行，何必拿人家小齊公子出氣？”
“有分寸但不多，而且”完顏喜一挑眉，“雖然是殃及池魚，但這個池魚也不算那么的無辜，他父親可是主張要把我丟出去的，我小小的報復一下他的兒子，也不算過分，是不是？”
“齊大人竟然是這樣的主張？”
“是啊，他覺得我是個麻煩，不應該留在臨潢府，應該被驅逐才是。只是，他們擔心如果真的驅逐我，可能會招來更大的麻煩，就只能讓我繼續留在攝政王府。”完顏喜嘆了口氣，“不過，雖然是報復，我也是小小的，有分寸的，畢竟，我當時的情況算是寄人籬下，前途渺茫，完全不知道未來要在攝政王府住多久，怎么可能真的太過分了？如果小齊公子真的出了事兒，我這個人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那你當時雖然挺混，但還是有點數的。”
“有，但不多。”薛瑞天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真的有數，就不會這么光明正大的報復了。”
“如果現在讓我選的話，我依然還是會光明正大的報復，如果不讓他們知道是誰，這個報復又有什么意義的？”完顏喜輕笑了一聲，“而且我下的分量，可能就讓他不舒服一陣子，最多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他伸手比劃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其實就只有這么一點點的粉末而已，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影響。再說了，以我在臨潢府的處境，也搞不到太多那樣的東西，如果真的是正常分量的話，估計還沒放到人家碗里，就已經被發現了，我的計劃不就夭折了嗎？我肯定沒那么傻的，不是嗎？”
“你就是心里有氣，所以才捉弄人的，對吧？”
“這是一方面。”完顏喜點點頭，“還有一點就是，我當年的想法有點簡單，還有點天真的。”
“哦？怎么個簡單和天真？說出來聽聽。”
“我當時想的就是，小齊公子是耶律南最在意的人，他如果生病或者不舒服，那么耶律南就會感同身受，跟他一樣的難過，同理，如果耶律爾圖看到自己兒子這么難受，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兒子在意的人這么難過，他就會答應我的請求，免得我再繼續折騰。但”
“你完全想錯了，事態根本沒有按照你想的那樣去發展，對不對？”看到完顏喜點頭，薛瑞天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你之前不知道他們父子兩個的關系非常的不好嗎？他們父子對彼此的怨恨，可比一般的仇家多多了，耶律爾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侄子有繼承王位的可能，所以才給自己弄了個攝政王，而耶律南跟耶律嵐是一個陣營的，他可是力保耶律嵐成為遼王的。”
“對！”金苗苗點點頭，“可以說是魚死網破，不死不休了。”
“我當時是知道他們的關系不好，但沒想到關系那么的不好，完全不明白親父子倆為什么會勢同水火，就算是他們的立場不同，但利益其實是一致的。無論是耶律爾圖自己當遼王，還是耶律嵐公子當，本質都是一樣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在離開臨潢府之前，耶律爾圖的身體就已經不太好了，對不對？”
“是！”完顏喜點點頭，“我在準備離開臨潢府之前，去遼王宮見了他一次，那個時候，他已經病得非常嚴重了。”他想了想，說道，“雖然他一直都在強打精神，假裝自己完全沒問題，但其實他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甚至他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快不行了，他用簾子隔開了我們，不讓我看到他真實的樣子。”
“嗯！”聽到完顏喜的話，沈茶和金菁相互對望了一眼，“上次我們從臨潢府離開之前，也是這樣的，耶律爾圖那會兒已經是病入膏肓了，根本不肯公開露面。但是，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都不肯放權，不肯從王宮里搬出來，可見對權力的渴望和掌控是多么的強烈。在他看來，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權力才是真的權力，其他的都不是。”
“哪怕是自己的親兒子和侄子都不行？”完顏喜看到沈茶點頭，很無奈的聳聳肩，“我之前不知道這些，如果知道了，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哪怕我知道，也是想不到，耶律爾圖對自己親兒子的遭遇可以做到熟視無睹，如此冷酷無情，哪怕是王室，都很少見這樣的情況。”
“哦？這怎么說的？”
“你們是不知道，之前耶律爾圖之前有多恐怖，他在整個臨潢府都有眼線，所以，我做的事情自然不會瞞過他的眼睛，同樣的，他對我這樣做的意圖是什么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我鬧得很過分的時候，就比如這次折騰小齊公子，他專門在我醒過來之后，到我的屋子里看我，警告我，不要胡作非為，無論怎么折騰，無論怎么鬧騰，他的決定都是不能改變的。”
“他就是這么說的？”
“對！”完顏喜點點頭，“不止如此，他說的非常明白，我想要利用耶律南讓他心里不舒服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他們本身關系就不好，不僅不好，還都希望彼此死無葬身之地。”
“他倒是挺坦誠的，對你絲毫不避諱的。”薛瑞天無奈的搖搖頭，“不過，他說的倒是沒錯，你這樣的做法確實是有問題的。”
“是！”完顏喜點點頭，“所以，后來我再怎么折騰，也只是出氣而已。最重要的是”
“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我跟耶律南和小齊公子之前似乎產生了一個默契。”
“默契？什么默契？”
“我們時不時的就鬧騰一出，給耶律爾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