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坑你的事兒等一下再說,還是說說你坑他這一次,他們是怎么解決的?”
“解決?還能怎么解決?他們的手段不就是那些嘛!”完顏喜不是很明白薛瑞天的問題,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困惑,但還是繼續補充了一下,說道,“他們能做的不就是警告我嗎?說什么,如果還有下一次,就不會允許我繼續留在攝政王府,甚至不許我留在臨潢府。不僅如此,他們還威脅我,如果再不老實的話,就直接把我送給完顏宗承或者完顏萍。”
“你壓根就沒當回事,是不是?”
“當回事了,畢竟我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讓他們把我送給完顏宗承或者完顏萍,這兩個人呢,雖然關系不太好,但一旦我出現了,他們會一致對外的,畢竟完顏宗承是當年宮變的發起者,他是最不希望我還活著的人。而完顏萍”完顏喜冷笑了一聲,“她雖然不贊同完顏宗承,但不得不說,她是當年宮變最大的受益者,只要我不在了,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王位的繼承者。”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不打算跟完顏喜說明,現在的完顏萍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完顏萍了,而且無論是以前的那個完顏萍,還是現在的完顏小妹,都是他的兄長大王子的忠實擁護者,她們要做的就是牢牢掌握住這個王位,等待完顏喜有一天回到宜青府,把王位還給他。
這些,他們都不打算跟完顏喜說明,因為說了,完顏喜也不會相信,只有等他真的打回了宜青府,見到了完顏小妹,從她手里接過那個象征著金王的印,才會明白,這個王位是多少人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大的力氣,經過了多少籌謀,才送到他手里的。
完顏喜看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不明白他們為什么突然沉默了,想要問,但又不敢問。
“我們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事兒,跟你說的這個無關。”薛瑞天朝著完顏喜擺擺手,“你繼續說。”
“哦。”完顏喜應了一聲,看看幾個人的表情,似乎真的和自己沒什么關系,這才放下心來,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小口,繼續說道,“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出現,我真的是老實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只是后來發現,只要做的不太過分,他們也不太會跟我計較,所以.”
“你老實了一段時間,又固態萌發了?”
“對!”完顏喜被自己最好的兄弟戳破了真相,有點不太好意思,“雖然是固態萌發,但不可能像之前那么嚴重,不可能再做什么往吃的喝的里面加東西了,都是小打小鬧,無人在意罷了。”
“果然啊,你要是能老實,那就奇怪了。”戴乙嫌棄的撇撇嘴,“不過,你被警告了之后,為什么消停了?除了害怕被人送給完顏宗承和完顏萍,還有其他的理由吧?”
“當然是有其他的理由的,畢竟,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沒有精力和體力瞎折騰了。”完顏喜一攤手,很無奈的說道,“我老實的那段時間,其實就是養傷的時候,我大概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算是把傷養好,再用半個月的時間恢復,等我重新可以作妖,可以上躥下跳,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半月了。”
“養傷?”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怎么傷的?”
“你的行蹤不會被發現了吧?”戴乙一皺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是不是有完顏宗承或者完顏萍的人發現你了,對你進行了刺殺?”
“沒有,沒有,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我就是被報復了。”
“報復?”金苗苗摸摸下巴,“小齊公子?”
“是!”完顏喜朝著金苗苗點點頭,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說道,“不過,不準確,應該是來自齊家的報復,只是他們不能做的光明正大的,所以才用了這種遮遮掩掩的手段。”
“詳細說說。”
“其實,你們知道的,我所有的折騰、所有的上躥下跳,其實都是因為想要耶律爾圖幫我攻打完顏宗承和完顏萍,他不答應我,我就折騰他一個雞飛狗跳。他心里也明白,但出于各種原因,他也是沒有辦法確定要幫我,所以,只能容忍我的搗亂。”
“然后呢?”
“我到現在都記得,我被報復的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白天的時候,我去找耶律爾圖,想要說服他出兵幫我,可是他”
“依然像以前那樣,你被拒絕了?”金菁喝了一口茶,看了完顏喜一眼,“他那個人,不太像會直接拒絕你的,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沒錯吧?”
“是,沒有直接拒絕,只是說要考慮一下,至于需要多長時間,他沒有說,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把我給打發了。其實,我心里很明白,他就是敷衍我,不想因為我,冒然出兵,但又不想放棄我這么好的質子,所以,就拖一天是一天,能騙一天是一天,但不能把我給惹急了,免得我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兒來。”
“你都清楚他在敷衍你,你沒有點反應?”
“反應了,就是想要惹事嘛,那天不是被拒絕了么,就一直在外面溜達。因為心里特別的不舒服,所以,去了賭場,瘋狂了一把。你們知道的,臨潢府是沒有宵禁的,可以能溜達到多晚就多晚,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嗯。”金菁點點頭,“這個我還是知道的,所以,你除了去賭場,還做什么了?”
“賭場不讓我多待,因為我年紀小,也就待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把我給趕出來了。我心里的這口氣還是沒消,就找地方去喝了酒,但喝酒的地方也不讓我多待,一晚上我就換了好幾個地方,每個地方都喝一會兒,每個地方都沒喝多,但總體加起來也是不少的。終于覺得累了,我想著要回去了,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走路都走不穩。”
“等會兒,等會兒,你居然會喝酒?我們怎么不知道?”戴乙一臉的懷疑,“你不是號稱一杯倒?怎么可能喝了一整晚?”他一挑眉,“所以,一杯倒是騙人的?”
“當然不是了,一杯倒是后來的事兒,是心里面有個結,一喝酒就不自覺的會想起那個結,就會產生恐懼,一恐懼就暈過去了。所以,我現在干脆就不喝酒了,免得讓自己難受。”
“原來如此。”戴乙點點頭,“那你這個結是什么?跟你接下來的故事有關系?”
“有關系,就是因為齊家的報復。”
“真的?”
“對。”完顏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天晚上,我不是喝得很醉么,看人也看不清,走路也走不順暢,但磕磕絆絆的還能走回攝政王府,只是在快到攝政王府的時候,我被一群人給套了麻袋。”
“沒看清那些人?”
“對。”完顏喜嘆了口氣,“我那個時候都已經迷迷糊糊的,能看到是一群人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能看清那群人的長相,那就是太奇怪了。”
“那倒是,你事后居然還能記得這些細節,也挺不容易的。”
“因為挨打了嘛,因為疼嘛!”完顏喜拍了一下戴乙,讓他別老拆自己的臺,又繼續說道,“我隱約記得,那群人把我弄到了距離攝政王府不遠的一條小巷子里面,對我拳打腳踢、連踢帶踹的,全程只有我一個人在嚎,那些人并沒有說過一個字。”
“可你知道是誰打的你,對吧?”
“知道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跟齊家結仇了呢?”完顏喜嘆了口氣,“不過,我也知道跟小齊公子是沒什么關系,十有八九是他家的人,看不慣我欺負他,所以,就找了人來打了我一頓。那群人一聲不吭的打完我就走了,那個時候,我已經出于半昏迷的狀態了,有意識但不多。”
“你那個時候.”戴乙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酒醒了嗎?”
“醒了,也虧得喝了那么多酒,所以整個過程都沒覺得疼。”
“喝醉了就變得很麻木,受了多嚴重的傷,你都不會有什么感覺的。只是.”金苗苗解釋道,“等這個酒醒過后,短暫消失的痛覺就會回來,而且是變本加厲的回來。”
“金大人說的對,當時我沒感覺到任何不適,但等酒醒了之后,渾身上下都很疼,疼到無法容忍。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麻袋里鉆出來,眼睛看不清楚,用手摸索著往前爬,在爬的這個過程中,無意中摸到了一個木牌,我就順手給揣懷里了。也正是這個木牌,后來確認了毆打我的人是來自于齊家。”
“齊家的腰牌?”
“對。”完顏喜點點頭,“那個時候,我也不想先追究是誰,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盡了自己最大的力氣找到了回攝政王府的路,然后暈倒在了攝政王府的門口。”
“你居然能找到路?”拆臺戴乙再次上線,“真不容易啊!”
“也是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正確的方向,我倒下的時候,就聽到周圍亂糟糟的,一堆人又喊又叫的,聽著非常的驚慌。”
“可不是驚慌嘛!”金苗苗忍不住吐槽,“再怎么說,你也是金國的王子,如果你死在攝政王府門口,耶律爾圖和耶律南那就是渾身是嘴都解釋不清了。如果這個消息傳到金國去,雖然完顏宗承很愿意聽到這個好消息,但也是非常樂意用這個借口向遼國開戰的。”
“是啊,后來耶律南也是這么說的,我渾身都是傷倒在門口,他收到消息都嚇了一跳,還下了命令,把臨潢府所有的城門都封鎖,街上戒嚴,任何人不能隨意走動。不過,這些我都不知道,我當時已經暈過去了,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而且還是幾天之后。”
“那個腰牌呢?”
“腰牌被放在床邊的桌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的護衛都在,一直守著我。他們說,發現我暈倒在攝政王府門口,整個王府都炸了,如果我死在這里,他們都脫不了干系。所以,這幾天盡力救治我,挽救我的命。好在我的傷不是那么的嚴重,沒有傷到臟腑,撿回了一條命。”
“嗯,這個非常正常。”金苗苗點點頭,“好在你沒事兒,否則后果難以預料。”
“是啊,我也挺慶幸的。等我聽完了護衛的講述,我又看了看那個木牌,上面一個大大的齊。”
“那你就明白是誰做的了吧?”
“是的。”完顏喜點點頭,“但我還沒來得及去找小齊公子對峙,他和耶律南就來了,說這是他家里人做的,跟他沒關系。但他不認錯,因為這是對我之前做的那件事情的報復。我也知道,我也理解,但這口氣怎么都下不去,我可以不追究,但之后我們每次見面就陰陽怪氣的,誰也不饒過誰。”
“到了現在還是這樣?”
“是的。”完顏喜點點頭,“所以,我不太知道應該怎么面對他。”
“總能面對的,這就是讓你們解開心結的。不過,我說的解決,其實不是這個。”薛瑞天摸摸下巴,有點好奇的看著完顏喜,“按理說,你給小齊公子下的東西,應該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開的,對吧?”
“這種事兒,他一個小孩怎么能知道!”金苗苗翻了個白眼,朝著薛瑞天的肩膀拍了一巴掌,說道,“退一萬步來說,他們怎么解決,解決的過程,也不能跟給他們下東西的人說明白,是不是?”
“啊,你這么說倒也是,確實是不能說。”薛瑞天點點頭,“我就是有點好奇,你給他們下的那個東西很猛嗎?”
“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嚴重,就是一點點,讓小齊公子難受一會兒,差不多”完顏喜想了想,“大概半個時辰吧,等到藥效過了,就沒什么事兒了。其實,我多少知道一點他們當時發生了什么。”他看到薛瑞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噗嗤一下笑了,說道,“侯爺,不用這么看著我,那條密道出去就是一條河,他們在河里待了一會兒,藥效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