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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近我一步試試?”紀寧玨目光迸發令人喪膽的殺意。
“哦。”姜有財悻悻的垂下手,覺得頗為委屈的咂巴咂巴嘴,繼續烤她的兔肉。
紀寧玨見了有些于心不忍,動了動嘴,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安慰她也就作罷了。
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姜有財對他的依戀,雖然她現在還小,不能判斷她這種依戀是不是斷袖之癖,但作為成年人的紀寧玨得把她往正道上引,多好的一個孩子,別毀在自己手上。
晚上紀寧玨特意放了一只烤兔子腿在山洞里門口,烤兔子腿的上方懸著一個機關,只要那個火狐貍敢來偷他的烤兔子腿就必定會絆動機關,然后被機關扣住。
紀寧玨一晚上明明睡得很警醒,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機關早就被拆了,機關上的那只烤兔子腿自然也無影無蹤了。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哪里像一只小野獸把那只烤兔子腿偷走了,分明就是人做的嘛,只有人才會拆機關,一只低等動物怎么可能有這么高的智商把機關給拆了,那只火狐貍成精了吧!
飛禽走獸吃厭了,那就吃河鮮。
姜有財和紀寧玨去小溪捕魚,姜有財看到一只大烏龜從自己的腳邊游過,想著烏龜燉湯很養人,就想抓來煨湯給紀寧玨喝。
別看烏龜在陸地上動作慢的像慢動作一樣,可是在水里還是很靈活的,四只腳飛快的劃著水像潛艇一樣往前直沖,姜有財在后面居然追不上。
這也就罷了,腳下踩到一個活動的鵝卵石,姜有財站立不穩,哇呀呀怪叫著向前撲去。
在前面抓魚的紀寧玨本能回頭,已是軟玉溫香入懷,人被巨大的沖力沖著往后退了幾步才站穩,卻不料姜有財的唇貼了上來。
一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大約有半分鐘的時間,兩人才驟然反應過來,如觸電一般分開,全都不自在起來。
姜有財連午飯晚飯都沒有給紀寧玨準備,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就那么急匆匆地上岸跑了。
紀寧玨看著岸上砂鍋里的十幾條鯽魚很是發愁,就算跑也得先把這些鯽魚給做熟了吧。
廚子跑了,那就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好在這幾天姜有財做飯紀寧玨一直在打下手,沒吃過豬肉也看見過豬跑,自以為把鯽魚做熟是不難的。
他記得姜有財是把魚打去魚鱗,然后開膛破肚,然后用鹽腌一腌,一刻鐘之后放在火上烤。
整個流程沒錯呀,怎么自己烤出來的魚咸里吧嘰也就算了,關鍵是苦,他記得姜有財給他烤的鯽魚只有鮮甜,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成了苦味?
紀寧玨玉拿著一條只啃了魚背的烤鯽魚發了會呆,干脆不吃了。
好在有姜有財給他烙的幾張餅,吃了兩張餅充饑,然后就睡下了。
可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姜有財那張俏生生的小臉,還有他們兩個剛才無意中親到一起的情景。
紀寧玨閉眼沉思了很久,心里各種翻騰。
身上的傷早就好的七七八八,理應馬上離去,可他劫遲遲不愿動身,因為貪戀姜有財的溫柔體貼和好廚藝。
但今天都出了這檔子事,再不走是不行的了,姜有財那小子正處青春期,天天和自己耳鬢廝磨,如果被帶歪了變成龍陽之辟,自己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并且……他更怕再呆下去的話自己可能真的會愛上這個孩子愛得不能自拔。
想想這段日子,他每天都像等待君王寵幸的妃子一樣等待著姜有財的到來。
哪怕姜有財離小山洞還有好遠一段距離,他都能聽到她的腳步聲,心情就莫名激動起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害人害己,自己也要患上龍陽之辟了。
而他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龍陽之辟。
他簡直就不能理解為什么男人好好的不喜歡女人而要喜歡男人,現在他似乎有些同情那些得了龍陽之僻的男人。
……但是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己變成龍陽之辟,只要一想到要和對方互獻菊花,那畫面太美,他內心奔潰成渣
紀寧玨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在內心做著掙扎,要不要和小家伙告別?好歹人家照顧了他這么久。
可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怕自己和姜有財告別,她哭著喊著不讓自己走,自己會動搖。
于是紀寧玨打算在晚上偷偷的離開,可真的要走他又忍不住想要再見姜有財一面,于是一直等著姜有財晚上來看他時,和她見上一面再悄悄的離開。
可是一直等到子時也不見姜有財的身影,紀寧玨心中有些不安,該不是小家伙走夜路出了什么事吧?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紀寧玨再也躺不住了,起身直往姜有財家里趕去。
姜有財家里一點燈光也沒有,安安靜靜的,紀寧玨大松了一口氣,如果姜有財出了意外,現在他家肯定人仰馬翻,不會這么安靜。
姜有財晚上下工之后,之所以沒去看紀寧玨是因為有點難以面對他,她得給自己一個心理緩沖,明天才有勇氣去見他。
紀寧玨站在院子外發了好一會兒呆,后來想想來都來了,如果不進去看一眼小家伙的話恐怕自己一生都會后悔,自己這次離開以后不一定有機會再回來,再想和小家伙見一面幾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翻窗悄悄的潛入了姜有財的房間,凝視了她的睡姿好一會子這才無聲的去了。
這一去后會無期。
第二天姜有財仍然以砍柴為借口很早就上了山,越走近山洞,她就越開始緊張,昨天那無意之吻讓她羞于面對紀寧玨。
可她又是那么想見他,因此最后終于磨磨蹭蹭的到了山洞,劫見那里已經人去洞空,不禁悵然若失。
想起她和紀寧玨相處的那段日子,兩個人一起打獵,一起去小溪里捕魚,打到獵捕到魚,就地燒烤了吃,紀寧玨總是把烤好的野兔腿、野雞腿給她吃。
而且有一次就因為她說了一句懸崖那里長了一捧野草莓,他就涉險摘給她吃。
好吧,是她自己夸大其詞了,紀寧玨的功夫很好,在懸崖摘一捧草莓對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很難的事。
可是不管難不難,還要人家愿意為你做呀,人家不肯為你做,哪怕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人家也不會為你做。
……到底還是走了……
姜有財黯然轉身,用力砍柴,很快就砍了很大一捆柴背了回去。
這些日子,她天天上山去照顧紀寧玨,紀寧玨經常打了野味讓她帶回來。
所以日子一長,她每次砍柴回來蘭花兩個小的都要撲過來看她帶了什么野味。
今天也不例外,發現她除了砍了一捆柴回來,兩手空空,都很失望,蘭花就問:“哥哥,你怎么今天沒有打到獵?”
姜有財把柴放下,心情有些壓抑的說:“以后恐怕再也打不到獵物了。”
“為什么呀?”蘭花天真的問。
姜有財強忍著心中的難過,摸了摸蘭花的頭說道:“我又不是獵人,之前能夠打到獵全靠有好運氣,現在好運氣用完了,自然就打不到獵了。“
“哦。”蘭花這才松開一直緊緊攥著她衣襟的小手。
紀寧玨走了,日子還是得往下過。
姜有財白天忙碌,常常想不起紀寧玨,可一到夜深人靜,她和紀寧玨的點點滴滴就都從記憶深處蹦了出來,但是又那么不真實,好像夢一場。
可問題不是夢啊,夢里遇見的人你不會思念他,夢外動心的人會讓你魂牽夢繞。
可想也只是白想,姜有財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明白自己和紀寧玨是不可能的,就當是一段美好的記憶吧,忘不了那就別忘。
人生不是總有這么美好的相遇的。
這天慶香樓打烊之后,田劉二人如斗敗的公雞一樣懨懨從慶香樓出來。
自從他們兩個的徒弟先后被陳掌柜炒了魷魚之后,陳掌柜就再也沒有給他們補新徒弟。
一個大廚,做掌柜的給他們配個徒弟,他們不一定會教徒弟什么做菜的本事,但是這個徒弟彰顯著他們的身份和榮耀,表現了掌柜對他們的重視。
現在陳掌柜遲遲不給他們配新徒弟,表示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倚重他們了。
不過講真,自從姜有財來到了慶香樓,他們兩個每天為慶香樓創造的財富幾乎為零,不論換作哪個東家都不會再器重他們的。
姜有財這個殺千刀的,為什么要橫空出現!
田劉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得勁。
兩個人出了慶香樓就各分東西了。
田大廚剛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攔住他的去路。
那人笑著對田大廚拱了拱手:“田大哥,有興趣喝兩杯嗎?”
田大廚認得來人,他是醉香樓的賬房,也是樂平貴的智囊,名叫刁德海。
慶香樓和醉香樓是死對頭,刁德海來找他肯定是不懷好意。
田大廚本待不理刁德海,可轉念一想,聽聽刁德海請自己喝酒究竟想跟自己說些什么再說。
于是笑著道:“既然刁老弟誠心請我喝兩杯,我如果不答應的話,不是顯得不受抬舉嗎?”
兩人也沒有去醉香樓,而是隨便找了一家小餐館坐下來喝酒。
小餐館一般都是夫妻店,炒出來的菜味道肯定不怎么樣,雖然刁德海都是揀好菜點的,但是光賣相就引不起人的食欲。
不過喝酒之人對菜的味道要求不高,只要有酒喝就行了。
兩個人起先你勸我讓的吃菜喝酒,酒過三巡之后,刁德海才把話題說到重點,他壓低聲音道:“田大哥,我聽說你這段日子在慶香樓的日子很難熬?”
田大廚不動聲色的喝酒,來說是非事就是是非人,刁德海這么說自然有他的用意。
“還好。”田大廚四撥千金把刁德海拋給他的問話給攔了下來。
刁德海抿了一口酒,笑著道:“田大哥,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硬撐呢?如果不除去姜有財你又能夠硬撐到什么時候呢?”
這句話正中田大廚心中的要害,他唉聲嘆氣的喝著悶酒,半晌才落寞的說道:“誰叫自己的技不如人,就算有一天被東家辭退那也是沒法子的事。”
刁德海見田大廚的酒杯空了,連忙給他斟滿酒,說道:“你在慶香樓干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東家說要你走就要你走,你心甘嗎?”
田大廚吃了幾塊五花肉,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愁眉苦臉道:“現在我不能給東家帶來什么生意,人家要我走,即便不甘心又怎樣,至于在慶香樓干了那么多年,誰會記得你的好呀,人不都是自私自利的嗎?”
刁德海鼓掌:“田大哥,這句話說得真好,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你又何苦苦自己呢?”
田大廚故做茫然的看著刁德海:“刁老弟這句話我聽不懂。”
刁德海在心里罵了一聲,老奸巨猾的老烏龜,你會聽不懂我話里的意思?臉上卻堆著笑:“田大哥總聽說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吧,田大哥如果還想在慶香樓干下去的話,那就得除去姜有財那個小子!”
田大廚苦笑一聲:“哪有那么容易除去他!他現在對東家而言就是一只下蛋的小母雞,東家護著他都來不及,還會讓人暗算了他去?別癡人說夢了!”
刁德海獰笑道:“如果姜有財對慶香樓不仁不義的話,你說你們東家會不會把他趕走?”
田大廚聽了刁德海的話沉默不語。
刁德海暗暗的觀察他的神情,心想,自己費了半天的口舌,不能功虧于潰,于是道:“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給阿力一個交代不是?”
田大廚的心一緊,抬頭沉默的看著刁德海。
阿力是群大廚的內侄,就是慶香樓那個把葛根涼粉的方子暗地里賣給醉香樓的人。
當時醉香樓暗中來買葛根涼粉的方子時,慶香樓別的人都沒答應,唯獨田大廚動了心,但他又不敢自己出面,于是就讓阿力出面把方子賣給醉香樓,賺了一大筆錢,兩人五五分了。
后來東家調查此事,阿力也當了替罪羊,現在刁德海突然提起此意,肯定不是隨口說說,而是要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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