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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在相對公平的棋牌游戲里,除非是幸運的天選之子,否則新手想戰勝熟知規則與技巧的老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而規則尚顯粗糙的玉族卡牌決斗游戲,新老玩家之間的差距就更為懸殊了——
因為從所有玩家共有的基礎卡組“人間卡”,到個人印記深刻的私有“精靈卡”的過渡中,“口胡”的成分非常的重。
但這口胡并不是胡亂編造。
“人”“牛”“大風”“太陽”之類的,或在現實可客觀認知,或被所有游戲接觸者認可的要素,是構成人間卡的基礎,就像一副剛出廠的撲克牌——或許整體內容會變動增減,但其框架概念定位是不變的。
而在不同游戲規則環境下,產生的“對子”“順子”“同花”“炸彈”等等、由基礎要素構建而來的新概念,就是所謂的“精靈卡”了。
鹿米的幻想精靈“牛頭斧王”,就是這么在牛、人、斧三張人間卡基礎上衍生出來的。
重點與微妙之處,也就在這個環節——
并不是隨便拿幾張人間卡就能口胡出精靈來,而什么樣的基礎要素組合能成功召喚出更上一級的幻想精靈,這種事情純粹的新手根本無從知曉。
能花費時間、精力甚至沉重的代價去嘗試,逐漸獲得經驗與力量、成功召喚出精靈來,一個游戲接觸者才能算是正式入門。
而等到能提取出自身幻想精靈的力量、親手制造出不屬于人間卡組的額外精靈卡,達到無需基礎要素就可直接使用的地步,才能稱得上是一個老手。
顯然,鹿米距離老手還有一丁點遠。
聽完規則、開始游戲的山林眉頭深皺——他倒不是在擔心輸贏。
山林作為惡魔的基礎素質遠超鹿米,其觀察力之細致、反應之敏銳、思考之迅速已經抵達了鹿米無法想象的領域。
就算只靠讀取鹿米細微的神情變化,他都有辦法把其意圖與牌序拆散、在人間卡層面就將其打崩——只不過為了探知更多細節他沒有選擇這么做。
再加上,這個規則處于原始簡陋階段的游戲,在進入自帶超自然力量的黑暗契約模式后,本身并不是那么的公平,又或者說在另一個層面上很公平——
幻想精靈的具現化,是一個對身體與精神負荷極大的事情,越強大、越高位的卡牌精靈召喚條件越嚴格、所需祭品和帶來的負擔也越大。
熟練如鹿米,也只能在自身接觸過的低位精靈中精挑細選出牛頭斧王,靠這位算同階戰力巔峰的精靈來起手維持場面壓制力,希望能迅速戰勝首領——他甚至沒有精力同時支撐多個低位精靈。
然而...
鹿米的身心素質,和山林這位身經百戰的惡魔相比,差距還是太大了。
更別說還有緋紅之王出手直接時刪作弊——透視卡背、注定一抽、絕對幸運、秘密交換...
反正在最開始發現替身能力不會被鹿米那超自然力量察覺后,山林也就全無所謂了。
在黑暗游戲帶來的真實精神與肉體壓力下,鹿米都逐漸變得佝僂恍惚了起來,而山林卻開始思考與面前對決無關的事情了——
例如,為什么有著完善超自然力量體系的卡牌游戲,其當前的規則會如此的簡陋?一個試煉者連本土紅線都敢調戲,總不會還搞不定一個游戲規則吧?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值得揣摩的東西。
山林尚在沉思,但其背后懸浮的緋紅之王,卻已經看出點味道來了——
“...或許,所謂的牛頭斧王,就是所有游戲接觸者之中,一部分人對牛的力量與耐力的羨慕的具現化吧?”
來回觀察了幾遍這個晚上的時間節點,緋紅之王若有所悟。
于是他抬高視角看了看位于時間軸下游的、今夜黑暗決斗后山林對此事的后續處理——
理所當然的,獲勝的山林從鹿米口中得知了相關內情,在對其不輕不重的處罰后,他就頒布了與賭博相關的規定、明面上禁止了源自玉族的這類游戲的進行。
但,考慮到對目前唯一“顯眼而不被消亡”的超自然力量的研究,以及精神約束契約在以后注定會開的“分基地”的管控方面的作用,山林還是維持著小規模的驗證性決斗者群體——
生產力水平決定了一個城市的大小和人口上限,而一地的資源總歸有限,想要繼續發展,建立第二座、第三座城市那是必然的事情。
但外界險惡的環境決定了,維持兩個城市間的穩定聯系,非常的困難,就算在成本巨大的道路與中轉上下足功夫,也很難完全避免城市出現放任自流的孤島狀態。
想要繼續向前發展的山林,自然要盡力規避自己的勢力潛移默化的分裂成一個個獨立城邦,所以可以帶來精神契約效果的黑暗決斗是否拿來利用,還得看研究破解與現實情況斟酌一二。
對此,收回視線、邁向其他節點的緋紅之王作出了評價:“在初次參與黑暗決斗時沒有意識到其中危機,甚至還動心有了利用的想法,你不死誰死?”
眼界廣闊的緋紅之王,在透過載體仔細觀摩后,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了決斗游戲背后的機制,甚至大致猜測到了“顯眼”的標準究竟為何——
秘密就藏在幻想精靈的構建規律之中。
整理部分相關的已知情報——
1.這個試煉世界的本地人類的思維認知是具備“力量”的,再無其他觀察者干擾的情況下,這種力量在環境刺激下會失控具現。
2.這種基于靈魂意識的干涉力量,目前只在人類身上體現出來,且無法直接作用于人類本身,但可以通過整體環境、第三方事物、精神層面產生間接影響。
3.山林在灰霧中遭遇蟲族的經歷,證明試煉者在無限空間介入下擁有了另類土著的身份,和本地人類擁有相同的特質——尚不確定這種“認證”存在于試煉者本身身上,還是存在于某個客觀服務器上,且偽裝解除后的結果未知。
4.因展露出超越常規的力量而無聲消亡的幾個遠方人類族群,證明了決定“顯眼”標準的觀察者的存在、標注出了本世界試煉者不可逾越的紅線。
5.表現貼近了紅線,但卻沒有消亡跡象的“卡牌決斗”擁有的超自然力量,與同樣有著類似征兆的、鹿族演武場不斷超越人體極限的戰士群體,這兩者之間有著微妙的共同點。
6.決斗游戲引發的本地神秘力量,并非高維干涉力,起碼尚未高到能和緋紅之王力量產生干擾的程度。
“仔細想來,超越常識的神秘表現固然是力量,但超越舊有狀態的知識和社會體系,又如何不是‘顯眼的超自然力量’?”
在幾番深思后,邁向未來的緋紅之王已經抓住了關鍵。
“消亡的變數,和沒有消亡的變數,其中最核心的區別,就在于——接觸者的接受與認知程度,以及最終的主導權、控制權,到底屬于誰。”
山林帶來的社會進步與發展固然堪稱超自然的***,但山林沒了,這些東西難道就會消失?他的族群會重新回歸原始?
若無外力扭曲,那就絕不可能!
已經掌握的知識,已經建立的體系,已經覺醒的思想...一切變數已被族群適應,成為了他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戰士不會去質疑自己吃飽鍛煉出的力量不正常、不屬于自己。
所以他們在演武場上不斷挑戰人體極限、獲得超越固有認知的力量并不“顯眼”。
因為決定“顯眼”標準的觀察者,大概率和這樣的普通人類保有相同的立場,甚至于就是某種人類的集體潛意識——這和本世界特質也對的上號。
這個推論很容易從卡牌決斗游戲背后的問題得到驗證——
山林帶來的一切改變都被其族人認可、接受,而山林存在與否都不影響其族人使用這種改變,而山林只是其改變的間接獲益者,并沒有直接主導、控制這種“力量”的“權限”。
卡牌決斗游戲暴露出的規則也有與之相似之處。
決斗游戲的“上手”并不難,接觸者很容易就能理解接受其規則,而引入超自然力量的部分,則構筑在本地人類熟知的世界背景中。
幻象精靈的搭建過程很能說明問題——鹿米的牛頭斧王,不但基于他個人對強壯戰士的幻想,同樣也需要其余游戲接觸者的潛在共同理解與認可。
簡而言之,作為精靈的概念,“閃電般迅速的崖鷹”要遠比“閃電般迅速的烏龜”容易構建與接受——假如所有游戲接觸者都認為烏龜是快捷的代表,那么“閃電龜”作為精靈卡出現的可能性就會大增。
這種與參與者精神聯系極為緊密的、規則由本地人類推動由簡陋逐步豐富、一直在強調某種層面的“公平”與“等價交換”的游戲,只要接觸、認知,就會和其產生無形的聯系。
山林最終被坑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他此刻沒能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這個游戲力量體系的一部分,而且還自以為安全的不斷深入——
鹿米的事件中的一些細節,已經隱隱體現了,這游戲越是深入參與,游戲對參與者的影響就越大。
若無法召喚出擁有實質干涉能力的精靈來證明游戲的威力,決斗老手甚至都無法對從未參與的無知者進行任何實際影響——
鹿米逐個與精銳戰士訂立契約的過程里,不斷展示牛頭斧王并宣讀游戲規則、解釋精靈力量,本就有將外人納入體系內、提升表現力、減輕負擔的意思。
從這個角度來說,觀察者的存在方式更偏向于共通集群,其觀察方式基于人類本身的可能性很高——若非得到了某種內部通用的認證,鹿米召喚的牛頭斧王早就因為在非參與者眼里過于顯眼而悲劇了。
所以,只要一部分人類族群認可“不顯眼”,在其他人類那“顯眼”的風險也就會大大降低?
不過,若此游戲的力量完全來源于參與者本身,那這游戲體系的主導權和控制權在哪?
起碼,緋紅之王就近觀察時,并未察覺到本地因素以外的力量變化,鹿米也確實是基于自身與參與者、圍觀者的精神意志在調動此世界的神秘。
“假如,這個卡牌決斗游戲的創造者,并沒有類似信仰神靈那樣的、對整個自創力量體系的底層控制權,那我的推論基本就可以驗證為真了。”
再次邁入世界內側,緋紅之王的視野轉換到鹿族城頭,他看了眼城墻邊沿俯視下方的山林,隨后前飄幾步、望向城外緩緩行進的幾波出使團隊。
只要探索玉族,找到卡牌決斗游戲的源頭,就能驗證很多很多東西。
“...這個世界內決定‘顯眼’標準的觀察者,可能并不抗拒外來的‘變數’,只是會抹殺不被人類整體接受、掌握的‘變數’?嗯,推論相關的定義很多都有待驗證...姑且先記錄著。
“不過若推論為真,那無限之主將這里定義為公開世界、丟這么多畫風不同的試煉者進來,這意圖就很有意思了啊...”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