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煉的正妻,潘元玉在匯報中寫叫“如夫人”。
這個如夫人,并不是陸煉的原配妻子,她曾也是陸煉的小妾,而且是最受寵的那個,二十多年前,陸煉原配妻子病逝,陸煉便將這小妾扶正了。
現今陸煉已經有七十高齡了,而如夫人則才四十歲罷了。
與陸煉相比,如夫人稱得上是極為年輕,但實際上,已經人老珠黃,就算是還風韻猶存,也比不得小姑娘……目前陸煉是獨寵年輕貌美的何姨娘,與如夫人則是相敬如賓。
如夫人在陸府上地位極高,畢竟是正妻,就算已經不受寵,也沒人敢輕視于她,尤其是何姨娘,更不敢與如夫人造次,不然如夫人能打死她,且合法合理。
按照潘元玉匯報中所說,如夫人是深得陸煉信任,畢竟跟了陸煉二十多年,她幾乎是知道陸煉的一切,包括陸煉貪污受賄得來的銀錢藏哪里了,她都知道。
陸煉府上的財政大權,便掌握在如夫人手上。
潘元玉是在得到周安調查陸煉貪腐的命令后,用了短短幾天時間,便將如夫人哄上床,直接將如夫人“策反”,甚至連陸府密庫的鑰匙,如夫人都交給潘元玉了。
周安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語言來形容潘元玉。
這家伙,牛逼炸了!
其實他如果只是單單勾搭了如夫人,還是很好理解的,說明他對了如夫人的胃口,而如夫人與陸煉相敬如賓,常年獨守空房,還正是如狼如虎的年紀,肯定很寂寞,被潘元玉這種年輕俊朗的壯小伙一撩撥,難免就做出不該做的事,而只要走出第一步,就覆水難收了。
所以,潘元玉能勾搭上如夫人,不奇怪。
但是,潘元玉勾搭的不僅僅是如夫人,他可是先睡了陸煉最寵的小妾何姨娘,將何姨娘迷的神魂顛倒的,之后又對如夫人下手,這操作難度可就大了!
這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既能讓小姑娘喜歡他,還能讓半老徐娘也迷戀他?
而且他還是以家丁的身份做到這一切的!
這真是……周安都覺得陸煉有些可憐了,頭上何止是綠了,簡直是長了草原都能跑馬了。
“明日一早,陸煉上朝之后,你與錦衣衛一同,帶人將陸煉抄家,準備好所有證據,然后……”周安對唐鴻飛進行了一番吩咐,最后聲音一緩,又道:“告訴潘元玉,此事他辦的極為漂亮!東廠千戶的位置咱家給他留著呢,他歸還東廠之時,即刻上任!”
“是!”唐鴻飛領命。
“先去吧,過會兒再找你。”周安歪了下頭道。
“卑職告退。”唐鴻飛抱拳行禮,后便離開了書房。
周安又對身旁的小亭子歪頭示意了一下。
小亭子點了下頭,快步出去了,從外面關好門,便守在了門口。
屋內只剩下周安與徐開泰。
“老帥那邊可有消息?”周安問。
“廠公……這是老帥給您的密信。”徐開泰馬上從懷里掏出帶著火漆的密信,信還沒拆開過,也就是說,連徐開泰都沒看過。
“什么時候送來的?”周安接過密信,問了一句。
“昨夜三更時。”徐開泰道。
周安將信拆了,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封信發于昨日上午,來自于白江軍。
李廣山在信中向周安說明了最新情況,他已經帶人秘密打入白江軍內部,且已經策反了一些人,主要是一個參將,名為“孟飛”。
這孟飛曾是李廣山的部下,但李廣山致仕之時,孟飛也才二十多歲,只是一個偏將,與李廣山關系并不緊密,甚至根本無法直接接觸到李廣山。
不過,孟飛曾是白江軍前任主將牛金生的心腹參將!
他還與李廣山的孫子李平相交莫逆,其對李廣山更是向來敬仰,如此多的關系加在一起,使得策反孟飛極為順利。幾乎就是,李廣山、牛金生、李平三人秘密潛入大營中,與孟飛碰了面,孟飛便被策反了。
李廣山還特意提到了,是李平提議第一個策反孟飛的。
他對這個孫子極為看重,這次辦大事,自然是要帶去,李平本就在白江軍中當差多年,自然是很有用處的。甚至可以說,李廣山帶去的人中,沒人比李平更了解白江軍的近況。
目前,李廣山等人,都隱藏在孟飛的直系兵馬中。
孟飛作為參將,手下有三千兵馬,安營扎寨時,也是一片極大的營地,李廣山等人隱藏其中,除非孟飛已經被懷疑、他的營地被搜查了,否則是不可能發現李廣山等人的。
周安認真看著密信。
按照李廣山信中所說,除了策反了孟飛之外,這兩天他還策反了多個參將,以及一個總兵,現在他已經有七成把握,在對魏巨熊實施斬首行動后,控制白江軍。
不過,他沒馬上行動。
因為他要等周安的回信。
這是他與周安之前商議好的,什么時候策反白江軍,是要按照朝中局勢做出相應變化的,這事兒不僅僅要辦好,還要順勢給吳緒寬一刀才行。
周安看完了密信,沉吟片刻,卻是頭也沒抬的問:“白江軍距離京城還有多遠?”
“昨天夜里便到渭南縣了,距離京城約兩百里。”徐開泰馬上答道。
“嗯……”周安又沉吟,而后便拿出了紙筆,開始給李廣山寫回信。
他寫了好一陣,足足寫了幾頁,最后拿出信封,將信裝好,蓋上了火漆印。
“盡快送到老帥手中。”周安將信遞給了徐開泰。
“是!”徐開泰收好信,快步離去。
周安在東廠衙門呆了一個多時辰,之后又去了鎮撫司衙門,與袁勝師進行了一番密議。
中午時,周安才回到宮內,向女帝匯報了情況。
轉眼,新的一天。
臘月二十一!
這日天剛亮沒多久,宮門外便聚滿了文武百官,不多時,宮門打開,吳緒寬在一群文武百官的簇擁下,向宮內走。
因為不是大朝日,所以上朝的地方并非奉天殿,而是乾圣殿,文武百官先到乾圣殿外候著。
當上朝的鐘聲敲響時,他們才不急不緩的進入乾圣殿。
女帝已經坐在龍椅之上,左邊站在康隆基,右邊則站著周安。
吳緒寬進殿之后,望見了周安,不由愣了一下。
周安怎么也在?
不是說周安從不上朝,而是周安只會在每月月中的大朝時,才會隨女帝一同上朝,常朝則不會,而今日是常朝,周安卻來了,這有些突然。
巧合?
吳緒寬也沒多想,覺得這是一個巧合,畢竟現在康隆基向周安交權的事,誰都知道,周安終究是要取代康隆基,成為每日都陪女帝上朝的大內總管的。
所以他開始來上常朝了,也正常。
周安見吳緒寬在看自己,對吳緒寬挑了一下眉,嘴角緩緩勾起了意義不明的微笑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