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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脈是人的氣血運行的動力源泉,修行者的任何真元功法,都有強化和控制心脈的法門,即便是在遭受身體重創時,真元往往也能夠護住心脈,讓心脈用最為適合當時方式的狀態運行。
若是身上有巨大創口失血過多時,心脈的跳動會變緩,會盡可能的讓渾身氣血平和的行走,若是身體太過寒冷,或者祛除體內的邪氣,心脈才會在真元的保護之下,劇烈的跳動,收縮,盡可能的催快氣血的行走。
然而此時,這名女子的氣息,就像是某種莫名的來自遠山的呼喚,白月露的身體里,就像是響起空谷之中的回音。她的真元自然的朝著心脈匯聚,卻并非按她的心意護住自己的心脈,而是朝著心脈的血肉之中滲透而去,和她體內深處那種從未感知過的詭異氣機結合,就如同從心臟內里伸出的一只手一樣,不斷的握著她的心臟,不斷的攥緊。
這是一種很古怪也很痛苦的感受。
她只覺得自己的胸膛內里的血肉急劇的團縮起來,就像是她的胸膛被瞬間挖了一個空洞。
她的心臟就像是脫離了她的身體,但又不徹底迷失在她的感知之中。
一聲痛苦的悶哼從她的唇齒之間噴薄而出,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往下弓去,她的心臟在這一個呼吸之間,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堅硬的小球,無數的血脈經絡就像是繩索一般捆縛在堅硬的血肉之中,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感到了自己和一個莫名巨大的空間相通。
她的身外,似乎多了一個空曠的全新的天地,這片天地里,有許多天地元氣和她此時的身體無比親近,甚至在她動念之前,這些天地元氣已經如同歡呼雀躍的活物,朝著她的身體里涌了進來。
她的痛苦急劇的消失了。
她感到了溫暖和煦,就像是躺在某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無比震驚,她的潛意識里,覺得似乎自己原本就屬于那個世界。
你….!
她身旁不遠處的天都光也再次陷入無比的震驚之中。
天都光的呼吸都已經徹底停頓,在此之前,她確定白月露擁有著北魏皇族的蒼狼血脈,所以她確定白月露才是北魏皇帝的親妹妹,北魏長公主殿下。
她的確定來自于魔宗和魔宗的部眾們研究了很多年制成的法器,這是法器告訴她的結果,然而此時,不需要動用她那件法器,她都可以確定,此時白月露身外綻放的氣息,并非是蒼狼血脈。
因為此時白月露身上綻放的氣息,和那名女子一模一樣,只是強弱不同。
原道人和那名女子的身上都有一種可怕的殺機在蕩漾,那件古怪的衣衫已經漸漸的纏入了原道人的肉里,就像是那種古墓之中的裹尸布一樣,要漸漸的和血肉融為一體,但與此同時,原道人的這只手依舊朝著這名女子的心脈指去,一道劍氣依舊在衣衫之中生出。
但就在這一剎那,兩個人身上的殺機都略微停頓。
女子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她好看的雙唇都微微顫抖起來。
她看著白月露,眼瞳里的神色無比的復雜,但更多的是感動,就像是一種相隔了許多年的久別重逢。
竟然是你。
她看著白月露說道。
白月露的腦海一片空白。
她心中莫名的知道,這名女子和自己一定有著莫大的關系,但此時,千頭萬緒,她不知從何理起。
她不知如何回應對方的這句話。
也不知該如何發問。
她只覺得自己不像是平時的自己。
原道人嘆息了一聲。
此時正是對方的心神最為失守之時,他有著很大的機會一舉殺死對手,但是他現在覺得沒有必要。
一聲劍鳴再次響起。
就像是被塵封許久的劍身艱難的和劍鞘脫離,他的手和那件詭異的衣衫脫離開來。
他的手臂上出現了無數道血痕,漸漸滲出血來,但在下一剎那,有晶瑩的真元包裹上去,他手臂上的傷口便瞬間愈合。
現在似乎可以談一談?
他看著這名幾乎將他也逼到真正的女子,說道。
這名女子點了點頭,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里除了感動之外,多了感傷。
她對著原道人認真行了一禮,道:多謝。
她和原道人身上的殺機已經瞬間消隱,但是這座巨大的地坑之中,卻有很多地方發出了劇烈的元氣震動。
那是許多遺族的人也意識到了什么,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波動。
她是你的女兒?
原道人看著這名女子,又看了一眼白月露,說道。
像他這樣的修行者,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在這樣的時候,他便不想再浪費時間。
不是。
這名女子坐了下來,當她體內的心脈恢復正常,她的傷勢便不容樂觀。她開始慢慢的收斂真元,盡可能的調理自己的傷勢,確切而言,她是我姐姐的女兒,從輩分上而言,我是她的小姨。但對于我們而言,她是我們失落太久的明珠,是我們的公主。
聽著她這句話,天都光驟然意識到了什么,她看著白月露的目光,再次變得無比震驚。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但我應該可以很快說清楚。
這名女子看著白月露,示意讓白月露在自己的面前坐了下來。
北魏皇族最早從北冥遷徙而來,北冥是冰封的高原,生活其中的部族以蓄養蒼狼獵熊和獵鹿為生。其中最為強大的便是甄氏和元氏。甄氏是母系氏族,因為我們甄氏真正能夠擁有強大隱性血脈的修行者,都是女性,我們族的男子,從來不會產生隱性血脈。而元氏相反,他們之中的血脈純正的男子,才能產生蒼狼血脈。
你未必知道我們甄氏的存在,但遷徙的原因,你應該知道。
這名女子看著坐在對面的白月露,滿足的笑了起來,因為氣候的變化,熊群滅絕,而鹿群遷徙的路線也有所變化,生活在北冥的各部族不得不相互扶持,開始了長達半年的遷徙,終于越過了漠北高原,進入了現今的北魏。
我們和元氏的相處一直還算融洽,在長達百年的相互扶持之中,元氏漸漸成為北魏的主人,而我們則恪守我們的行事準則,若是沒有任何的意外,我們就像是獨立在北方的宗門,和我們的所有附庸部族一起,成為元氏管理北魏的最強有力的者。
但在北魏遷都洛陽前三年,卻發生了意外。
這名女子的笑容里,突然多了些慘淡,你的母親和北地一名很尋常的修行者相愛,生下了你,那名修行者…也就是你的父親,叫做拓跋釗,他的母親算是元氏宗親,她母親那一脈,往上追溯,是當年元氏遠嫁出去的女子留下的血脈。元氏的女子不會產生蒼狼血脈,遠嫁出去的女子,和外姓結合,雖然也算是元氏的宗親,但之后誕生的子女,自然也不可能產生出蒼狼血脈。這在過往上千年里已經得到了印證。
你的父親拓跋釗也并沒有蒼狼血脈,所以當時你的母親和他結合,誰也沒有往蒼狼血脈這一方面想,但生下的你,卻是不同。
這名女子苦笑起來,她調勻了呼吸,慢慢說道:你誕生之后,原本就應該只是擁有我們甄氏的隱性血脈白鹿血脈,但沒有想到的是,我們不只是發現你擁有了蒼狼血脈和白鹿血脈兩者的結合,而且你的氣息和我們的氣息有所感應,便就是方才那種情形,當年當你的隱性血脈被激發的剎那,我們的隱性血脈也產生了異變。我們的隱性血脈,竟然也變成了蒼狼血脈和白鹿血脈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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