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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歌一聽他語氣瞬間變了,不用看都知這廝又換臉了。
這個喜怒不定的變態!
可心里卻也知,鳳離天定是發現了自己遭心魔反噬,剛剛那液體入口,分明清涼醒神,且不過須臾,那原本空蕩蕩的丹田處,就再次被那液體中充沛的靈氣,一點點充盈。
她心里還是疑惑——鳳離天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空間的事,她絕對沒讓他有過絲毫察覺。
那么……難道是剛剛那一瞬靈力爆裂的時候,自己居然無意識地脫離了空間?
才被他發現?
也唯有這個解釋了。
可是,她現在雙目被覆,實在不知周圍到底何種景象。
且又被鳳離天這般摟在懷里,似個玩物般,任他那玉涼指尖,在肌膚上輕觸緩碰。
渾身緊繃。
又連著他陡然變臉,實在無暇分心其他。
于是咬了咬舌尖,穩神低聲道,“實是挽歌之錯,請國師責罰。”
鳳離天無聲冷笑。
看著懷里看似認錯,卻抿唇倔強的小花兒。
哪里不知她的心思。
抬手,一下捏住她的下巴,聲音冷離,“是么?你何錯之有?”
云挽歌一怔。
鳳離天的語氣——竟似……惱了?
她忽然好想拽下眼上的覆蓋,去看一看,這男人,氣惱起來,到底會是個什么不同的模樣。
然而,捏著下巴的手指倏而一收。
云挽歌吃痛,不由往后縮了縮。
鳳離天卻并不松手,微沙的嗓音越發沉冷瘆人,只悠悠道——
“你確實錯了。錯在,不該為救他人以身涉險。錯在,不該能力不夠妄自菲大。錯在,不該感情用事太過天真!”
鳳離天忽而極盡涼薄地譏笑起來,“如此一個凈是破綻漏洞能叫人抓住無數把柄軟肋的你,還妄想復仇血恨?簡直是癡人說夢!”
若說剛剛只是懷疑,云挽歌現在卻已經能確定。
鳳離天,確實是動怒了。
然,他緣何動怒?
因自己擅用武靈,反遭反噬?
可這與他又有何干?
就算自己真的遭了反噬,還不是他手里一個隨意捏死的玩意兒么,何必如此動氣?
他到底……
云挽歌蹙了蹙眉。
片刻后,疏離而淡漠地開口,“國師如何知曉挽歌身負血海深仇?”
鳳離天眼神一變。
這話,云挽歌只在虛無之境里,與無一說過。
他如何知曉?
明明覆著她的雙眸,只是為了不讓她察覺身處空間之中。
現在卻……
鳳離天忽然有些負氣——精明得要死的小花貓!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索性將她往地上一扔,“為何要告訴你!”
云挽歌踉蹌了幾步,腿腳邁不開,一下跌落在地。
心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人,為什么突然又這樣把自己扔到地上!
簡直……簡直就像賭氣的孩子。
鳳離天雖是惱怒,一雙眼,卻還是盯著云挽歌。
見她摔得眉頭一蹙。
手指動了動。
身后層層霧幔便飛速而去,幾乎就要碰到云挽歌將她護住時,卻又陡然停住。
鳳離天一雙華麗紫眸閃了閃,微微惱意再次浮現。
一轉身,便朝霧幔里走去!
可不過才邁出半步,就聽坐在地上的云挽歌說道,“我知我錯,國師不必生惱,挽歌從今以后,必定萬分小心。”
語氣較之之前的生冷疏遠,已輕軟柔和許多。
似有些刻意討好求全。
鳳離天放下腳,唇畔微不可查地輕揚了下,卻還是做出一副疏冷淡漠的模樣。
扭過頭,看了眼被他的那條白色發帶覆著雙眼的云挽歌。
她鼻梁小巧精致,上半邊被繁花胎記印染的鼻梁被那發帶遮蔽,愈發露出她鼻尖盈盈,粉唇點點。
若是沒有胎記,這丫頭……該會是怎樣一副模樣兒呢?
鳳離天忽然就浮起一點好奇。
那邊地上的云挽歌,半天沒聽鳳離天出聲,也未曾離開。
心想這人可能還在惱自己不知輕重,擅自行動。
這惱,確實來得莫名又突然。
本來兩人也就只是那點子互相利用的關系。
其實,說不入耳的,她云挽歌,本就是這妖魔如獵食者般的高高在上的男人的盤中餐而已。
何須如此?
偏偏這人雖是生惱,卻又真真切切地救了自己。
他……到底意欲何為?
忽而腦里又浮起宋渠臨死時,看著自己的那雙眼。
那眼里的光,喜悅的,滿足的,歡欣的,高興的,還有那么那么明顯的傾慕。
到最后,都化作一縷幽暗,明明滅滅,入了那無間的黃泉路,再無重燃的時候。
明明自己早已看出他的心思,為何,卻又始終要將他推拒千里之外?
哪怕……哪怕給他一個真真切切的笑意,又對自己何曾有礙?
云挽歌心頭驀然一酸。
差點就落下淚來。
身前不遠處,來自鳳離天身上的冷冷寒香,絲絲入息。
明明這香味,之前讓自己那般排斥抵觸,小心戒備,此時……卻覺得。
這天底下,唯有這人,才是真真地,能讓自己露出脆弱,露出真正的秘密,露出不堪一擊,能夠去抓上一把,靠著,休息一會兒的人吧?
不管他如何喜怒無常深不可測,不管他對自己所居何心圖謀利用。
至少……
他不會那么輕易地就被旁人算計謀害了去吧?
她真的,真的不想再重歷昨日那種撕心裂肺焚滅神魂一般無助而絕望的痛苦了。
鳳離天就見那丫頭一直用力抿著唇,也不知想到什么,捆在身前的手指總是無意地收緊又放松。
忽然,又柔聲開口,“國師若是惱了,可拿挽歌隨意出氣。”
鳳離天飛眉一挑,“哦?”
云挽歌自然聽出他語氣里的一絲不屑和興味,只當是在逗弄自己足以玩弄掌心的寵物一般。
無奈心中暗嘆一口氣。
挺了挺yao,努力站起來,然后循著鳳離天香味的方向抬起頭來,作勢似是隔著那精致華美的發帶也能與他對視似的。
語氣卻更加溫軟地說道,“國師不管如何,卻數次救挽歌于水火,挽歌銘記于心,自不愿惹國師生惱,請國師責罰。”
鳳離天低頭看著她。
何曾料到,這素來冷離寡心的小花兒,竟然也會露出這般溫柔小意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