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修煉至尊
李桃兒不躲,被燒火棍打了個正著,沒一會兒就被打的鮮血淋漓。
都說“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這村里爹娘打孩子不算什么,皮孩子皮孩子,有時候不打一頓不長記性,不聽說也氣死個人。
可是也沒有眼前這樣的打法,這哪里是打孩子,這是要命一樣。
原本站在桂家屋頂看熱鬧的村漢都看不下去了,有人道:“李大娘,打兩下行了,小孩子不聽話慢慢說。”
又有人道:“看在李二哥份上,還是住了手吧。”
李老太太卻是越來越激動,指著第一個人說話的人道:“操你娘的閑心,莫不是你就是這小雜種的親爹?”又對第二個道:“就是為了老婆子那苦命的二兒子,老娘才要打死這個小雜種!”
類似的話,錢氏前些日子去張家要野豬肉是提了一嘴,卻沒有幾個相信;可如今從李老太太嘴里出來,就不由得大家不信了。
就是李老太太再糊涂,也不至于平白無故給死去的兒子送一頂綠帽子;可要是李二家的當年真偷了人,那奸夫到底是哪個,這李桃兒到底是誰家血脈?
眾村民平素雖八卦兩句男男女女的葷笑話,卻沒有想到自己村里還有這樣勁爆的消息。怪不得當年李二家的跳河后,娘家也不敢找李家算賬,這看來是心虛啊。
好奇之余,大家都不由望向被打了滿臉血的李桃兒。瘦瘦小小模樣,穿著兩截衣裳,看不清楚臉上長相。
李老太太恨不得撐著脖子叫嚷,桂家院子里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桂二奶奶與楊氏面上露出幾分厭惡,桂二奶奶道:“這花花事兒,都是他們家的,就是好孩子進去也跟著這樣的婆婆嫂子也學壞了。”
這說的是李家的二兒媳婦,當年看著是個性子靦腆老實的小婦人。
楊氏守寡多年,素來貞潔,自是聽不得這樣消息,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算算李桃兒落地的日子,李二剛沒就偷上了,這樣的婦人真是死了活該,說了都臟人的嘴!”
只有梅氏,微微蹙眉,沒有說什么。
梅小八在墻下,小臉滿是焦急;楊武也露了不忍,卻不知如何安慰小伙伴,不由去望向桂重陽。
桂重陽剛才后院送飯出來,聽了個正著。
三少年這幾日老在一處,不由自主地將桂重陽當成了頭腦。
桂重陽小臉冰寒,之前錢氏打罵李桃兒的時候他能過去打岔;如今李老太太打罵,又是占了道德至高點,誰好去參合?可是任由她這樣打罵下去,桂重陽也看不過去。
桂重陽望向梅氏,就見梅氏憂心忡忡模樣,不由心下一動。他過去尋了個由子,將梅氏叫到僻靜處,小聲道:“姑姑是不是曉得李桃兒的親爹是誰?”
梅氏驚訝地捂住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桂重陽小臉更冰:“李老太太的樣子,哪里是會任由媳婦亂走的?李二伯娘就算懷了孩子,也不可能是外人的!”
要曉得李家還有個有把的男人,那就是李發財。
桂重陽年歲小,可看過的書雜,聽過的事情多,自然首先想到這個可能。
以李家沒理也能纏三分的性子,要是真有存在“奸夫”,還不知要扯多少好處出來,怎么會這樣老老實實養著李桃兒。
梅氏紅了眼圈,道:“重陽,姑姑到底該怎么辦?當年李二嫂投河前,曾經悄悄找過我。當時因為她提前發動之事,錢氏與李老太太日夜咒罵,磋磨她不行。她當時應是存了輕生的念頭,卻不愿女兒背個私孩子的罪名,便與我說了……說了李發財跑到她屋里的事,就在李二剛出丁的那晚。她當時就有了尋思之死,卻是想要看丈夫最后一面,卻只等來了喪信。等她生了死志,就發現懷孕,因為實是太近,她自己也不曉得這孩子是丈夫的,還是那個畜生的。與其說她是被錢氏逼死,還不若說她是自己不想活了。她與我說這些,就是想要讓姑姑做個見證,證明李桃兒確實是李家骨肉,可是姑姑不知該怎么出面!”
梅氏名義上“寡婦”,可誰曉得她是“望門寡”,其實還是黃花大姑娘。讓她去揭開李發財**弟媳之事,委實太難。更不要說她所知,都是李二嫂自己講的,到底實情如何誰也不曉得。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梅氏即便將李二嫂所說的說了,也不過是提到一個可能,依舊無人能證實李桃兒就是李家骨肉。
“這件事姑姑先不用管了,交給我,我來想辦法。”桂重陽想了想道。
眼見桂重陽臉色不好看,梅氏猶豫了一下道:“若是李桃兒真是李老大的骨肉……”
梅氏已經發現,桂重陽年歲雖小,可在面對桂春兄弟、梅朵時都帶了一種包容。他自己也提過,因為當年的事大家都失去了親人,他原意為亡父盡量彌補。
對隔壁的李桃兒,桂重陽也是這個態度。可那是建立在李桃兒是“九丁之難”死去的李進寶的骨肉,要是李桃兒不是李進寶的骨肉,小重陽還會原意看顧她嗎?
“姑姑!”桂重陽認真道:“不管李桃兒到底是誰的骨肉,她的悲劇還是源與十三年前那場丁難。那是我爹的債,也是我的債!”
要是沒有桂遠道盜銀,就沒有九丁去蒙古,李發財就沒有機會**弟媳,李二家的不會投河,李桃兒也不會被任意虐大著長大。
“重陽!”梅氏滿心糾結,既希望重陽能幫李桃兒一把,又不希望他這樣背負沉重的生活。
“我回來了,五叔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桂重陽小胸脯挺得直直的,看著隔壁院子心中有了決斷。
李桃兒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李發財**弟媳之事瞞得住別人,還能瞞得住李老太太?
可是先有錢氏,今天又有李老太太,都是拿李桃兒的出身說事,這就很不尋常了。
不知是李老太太打累了,還是因別的,隔壁李家終于安靜了。
桂家這邊的幫工都咋舌不已,一個一個眼睛瞪大老大,猜測“奸夫”到底會是哪個。左鄰右舍各家的男人都提了個便,倒是沒有人提桂家。
桂家當時成年男丁快死絕了,只剩下剛瘸腿臥床的桂二爺爺,另有三個小蘿卜頭。
不要以為只有婦人才會是長舌婦,以大家的好奇模樣,等到今天晚上全村上下都會曉得李桃兒不是李家的種兒,全村的男人都有可能“喜當爹”。
雖說桂重陽說交給他,可梅氏依舊悶悶不樂,這世人最重血脈與祖宗,李桃兒這樣“身份不明”就失了依靠,如同浮萍一般任由李家人發落。
等到了晚上,用了晚飯,幫工都各自歸去,桂重陽留了下桂五,梅氏才曉得桂重陽的打算。
“五叔,我擔心李家要賣李桃兒,能不能找人先一步從李家將人買過去。”桂重陽一句話,驚呆了梅氏與桂五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