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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靠窗位置，齊子默倚在軟臥單人沙發上，透過明亮的落地窗欣賞著韓國的第一場春雨。
這場春雨來得有些突兀，沒有任何預兆地傾灑在大地上，有點冷卻感受不到一絲絲寒氣。雨勢微小，如霧氣一樣散布在空氣中，緩緩飄落。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被春雨洗刷了心靈的齊子默輕嗅到了一抹清新氣息，偏頭便見一位身著白色蕾絲長裙的雨精靈俏麗站立在他的面前，烏黑的秀發被她捋在一側，右半邊無暇的臉蛋與精巧的耳朵都毫無遮掩地呈現了出來，再加上那微微咬住的完美紅唇，齊子默也不禁感嘆造物主的神斧天工。
徐賢本來算著時間前來赴約，可不曾估算到下雨，途中耽誤了會兒，晚到了幾分鐘。
頂著雨絲匆忙趕到酒店餐廳，瞧見齊子默不急不躁地望著窗外便也放下心，還木楞地站在原地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肅靜背影。
她發現自己很喜歡看齊子默的背影，總感覺躲在那抹背影后面會很安全，很寧靜。
在服務員的再次出聲提醒下，徐賢才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目光，邁步接近齊子默。
齊子默聽覺似乎很明銳，剛一站定他便發現了！
與以往有所不同的是，徐賢第一次能看清他眼里的情緒，很光澤很有神采。
本打算打招呼順便道歉的徐賢發現齊子默的目光不斷游離在自己的臉上，她難為情地微微側了下身子，可對方卻未收斂，她仍能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從自己的額頭轉移到右側的臉龐、耳朵，最后定格在自己的嘴唇上。
徐賢害羞地輕輕合著雙唇，用右手捋著完好無損的頭發，眼眸低垂。
這時齊子默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他竟然朝徐賢臉龐伸出了右手。
“他是要摸我臉？”
徐賢被齊子默如此逾越的動作整蒙了，身體也不聽反應似得，傻傻地愣著。
“他要是摸我臉，我肯定會在小本子給他一個流氓的評價。”
天人交戰的徐賢認命地閉了眼，可等了半天觸碰卻未如期而至。
“難道他還在欣賞我的臉？有這么好看嗎，讓他這么癡迷？以前沒發現啊，哼，色家伙。”徐賢慌張的心情中迅速擠進了一股名叫竊喜的莫名情緒。
“徐賢xi？are_you_ok？”
徐賢徐徐睜開眼眸，一眼就瞧見了放在離自己臉頰很近的齊子默右手。
只是……，只是那只手上還有張干凈的紙巾。
“徐賢xi？你額前有些雨珠，用紙巾擦擦吧。”
“啊！啊謝謝，康忙哈密大。”
徐賢恍然醒悟過來，眼疾手快地奪過紙巾傾身簡單擦拭了起來，她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白凈耳垂熱得發燙。
整理完儀表的徐賢調整情緒后終于入座，在齊子默的眼神示意下開始點餐。
“烤韓牛里脊，松子粥。”
“牛排，7分熟。”
前者是徐賢點的，后面是齊子默點的。
“先生需要喝點什么？”
“你要喝紅酒嗎？”
齊子默轉問對面的徐賢，徐賢今天沒有開車本有些意動但不想給齊子默留下個好酒的印象也就搖了搖頭。
“不了，給我一杯飲用水就好。”
“好的，先生女士請稍等。”
隨著服務員的離開，餐桌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徐賢因為之前的“出丑”有些不敢面對齊子默，左摸摸自己的衣服，右扯扯自己的裙子，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
齊子默也很知趣地不打擾，又轉頭望向窗外。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假正經！以為我沒看見你癡癡望我半天？現在還裝，不中用了。”徐賢鼻梁輕皺，嘴唇向上一嘟，典型的徐氏輕蔑表情包。
“你表情比想象中豐富。”
齊子默前一刻還望著窗外，后一刻就直直與徐賢對視著。
“啊，木有！總比某些表情單調如一的好多了。”齊子默聞聲一笑，不爭不辯。
徐賢的目光在齊子默兩側掃視，卻什么相似物件都沒發現。
“禮物呢？別說你還沒買。”
“車里，有些太顯眼。”
隨即齊子默又說道：“你今天似乎有些太活躍了，不覺得嗎？”
“沒有，本來就這樣。”
徐賢沒讓齊子默來得及回應便又嗆聲：“還是說超越你的承受范圍？”
明顯此時的徐賢有些不正常，但應該不是大問題，齊子默也不深問，就當小孩子鬧情緒呢。
美食的及時到來挽救了僵持的場面，齊子默一言不發地默默進食，徐賢也將莫名的怨氣發泄在美食上，她有些后悔沒點牛筋，那個嚼勁大，可以多嚼一會兒。
至于為什么要多嚼一會兒，徐賢也不知道！她只想咬點東西，這樣仿佛可以把人咬疼，發泄自己心里的郁氣。
可能由于男女天生的生理差異，在徐賢的吃了三分之一不到時，齊子默已經就餐完畢，用紙巾擦了嘴后便單手握著圓柱形透明水杯慢慢品著。
徐賢咀嚼食物的力度更加大了：“這家伙情商怎么這么低了？吃慢點會死么？”
接下來齊子默的一句話徹底讓徐賢連郁悶的力氣都沒了。
“你慢慢吃就好，我今晚有時間。”
徐賢抬起微傾的上半身，僵硬一笑。
“你今天心情很好？”
齊子默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回應他的是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齊子默嘴角一揚，那左側的小酒窩再次在徐賢的眼前淪陷進去。
“下雨了。”
齊子默神情很輕松、愜意。
雨滴綿綿不斷，淅淅瀝瀝，隨風飄落在六彩玻璃上，從未仔細欣賞過雨景的徐賢被熟悉卻又陌生的“珠簾”吸引住了心神，她好像理解了齊子默的愜意從何而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沒有多余語言的贅述，僅憑感覺，她讀懂了一桌之隔的深沉男人，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
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體內四處亂串，唯有低頭就餐掩飾。
“再來點甜品？聽服務員介紹好像是酒店特色？”
好不容易咽下一大碗松子粥的徐賢剛松了口氣，就被齊子默的話驚住了，慌忙擺手拒絕著。
齊子默按鈴示意結賬，片刻有個身穿黑制服，明顯不是服務員的負責人走了過來。
“mr_qi，賬單不用結算了，算是我對您的一點小報答（英語）”
齊子默抬頭辨認了一下，好像不是熟識之人。
“你是（英語）？”
黑制服的男子沒有覺得尷尬，溫和一笑。
“齊先生還記得半年前您才到韓國那晚嗎？我是那個門衛（英語）。”
齊子默很快回憶起那名英語非常不錯的門衛生，畢竟當時此人觀察以及交流能力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相貌確實很像，但精神面貌發生天翻地覆地的變化。
徐賢睜著兩只大眼睛不斷打量著兩人，毛絨絨的小耳朵一動一動地想搞清這兩人在談論些什么。
“我記起來了，說韓語就好。你現在是？”
齊子默指了指黑制服男子胸前的銘牌，職稱還不低。
“呵呵，多虧齊先生的指點，現在才有機會出任客戶接待。我也幫不了您其他事情，只能請您一次表示感謝。”
“不用這么想，你自己做好了準備！我僅僅隨口一言而已，其他全部還是靠你自己。加油吧，基礎打好了，客戶經理就離你不遠了。這頓飯我還是自己付，等你當上客戶經理再來邀請我吧。有紙和筆嗎？”
黑制服男子好像有難言之隱，虛張了兩下嘴，最后還是忍了下來，從西裝上衣口袋取下筆紙遞給齊子默。
“你不會賣給記者吧？”
齊子默將記錄號碼的紙條遞回給男子。
徐賢抿嘴輕笑，男子有些尷尬撓撓頭：“齊先生，你說笑了。”
“好了，不耽誤你時間了！再見。”
齊子默收回信用卡，等徐賢起身后與男子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