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韓母暴喝，色厲內荏。
“姐姐，我大哥是韓哥哥的救命恩人，他答應過我大哥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不能忘恩負義，讓韓哥哥被天下人恥笑。”
“閉嘴！”羅綺年恨她整日以救命恩人自居，“當日你害我差點小產，要不是閔小大夫醫術高超，就是一尸兩命。你大哥的救命之恩早還清了！”
“姐姐，你怎么可以這樣？”柔弱啊，控訴啊，白蓮花呀。
羅綺年嗤笑：“別喊我姐姐，受不起。也別裝模作樣，屋里全是女人，不來憐香惜玉那一套。”
蓋夫人笑道：“要憐惜也憐惜你呀。傾國傾城的貌，學富五車的才。她要樣貌沒有樣貌，要才華沒有才華，除了會哭啥也不會。可是她學人家哭，卻沒學會哭的技巧，眼淚鼻涕糊一臉，嘖嘖。幸好離午膳還有段時間，也幸好有你洗洗眼，不然真擔心吃不下飯。”
劉夫人：“好事呀，你的好好感謝人家。最近你圓潤不少，該清減清減些，不然錦繡坊出的時新樣式該穿不上身了。”她有點點惆悵失望：“綺年，你們的悅己什么時候重新開張啊，我們等得黃花菜都涼了。”
“他二叔他們弄著呢，理清楚了就開業。”
“能趕上立夏不？”
“不知道。”
幾人七嘴八舌，把話題拐偏。韓母大怒，在家里從來沒有人忽略她至此過。她用力拍桌子：“老大家的，我說的話你聽明白沒有？現在，立刻給我去買聘禮嫁妝，屋里屋外掛滿紅綢，客請二十大桌，我要八抬大轎熱熱鬧鬧迎玉蓮進府。”
“你娶？”
“別摳字眼，老大娶。”
“娘，你疼團團嗎？你疼我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嗎？”
韓母：“當然！”
“那你要把他們至于何地呢？”她怎樣委屈不要緊，可是卻不能讓孩子受委屈。拼命忍住不哭，到底壓不住澀意，哽咽：“娘要團團降嫡為庶，他幾年的奶奶白叫了。”
“不會的，姐姐，團團還會是嫡長子，他的身份無人能撼動，姐姐放心，以后我生出來的孩子也絕對不會搶他的東西的，韓府的一切都由他來繼承。”
“你以為我會給你進府的機會？”羅綺年冷笑：“露水姻緣，露干緣盡。況且你脫光了我家軒子也沒看上一眼呢。他跟我說，此生唯一，除了我別的女人都不要。你死了這條心吧。娘你也歇歇，折騰來折騰去，折騰沒母子情分，你就一無所有了。”
“你威脅我？等老大回來，看不撥了你的皮！”
“妾通買賣。”羅夫人再次提醒。
妾嗎？羅綺年哂笑，確實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青蔥玉指敲擊桌面，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我且問你，你說你對我家軒子一見鐘情，為什么在邊關的時候不表明心意？”
“哦，一來京都住進我家就懂了？”諷刺：“據我家軒子和他的同袍們說，在邊關的時候你對軒子和他們一個樣兒，甚至有點隱隱的不屑鄙夷。住進我家后，看見了家里富庶，你才動心的吧？我猜你動心的不是我家軒子，而是家里的錢財吧。”
程玉蓮臉色微白，她嘴皮子哆嗦：“姐姐，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
“別喊我姐姐！”
程玉蓮被她氣勢所懾，瑟瑟發抖。韓母氣不過，怒罵：“敢在老婆子面前呵人，你威風啊？”
羅綺年不理她，“給你兩條路，一我許你一比銀錢，你回鄉置辦家業，自己找個逞心如意的人嫁了。二賣身進府，以我家軒子侍妾的身份，行端茶倒水服侍人的活兒。”
“你！”韓母氣狠了：“老大家的，她可是老大救命恩人的親妹子，你這樣對她不怕天下人說道？我叫你準備八抬大轎，等老大回來就迎玉蓮進門！你聽不懂我的話？”
“大嬸你是來搞笑的嗎？”蓋夫人知道韓母腦子里塞的是草料，說不通。就對羅綺年說：“妹子別怕，你要還喜歡韓將軍，我們幫你。你若想立女戶，我們也幫你。離了韓家后遇到合適的人，再嫁也行，我們給你準備嫁妝。”
“謝謝孫姐姐。”蓋夫人姓孫名鳳莉，她既稱羅綺年為妹妹，羅綺年也喊她姐姐以示親近。
張桂花她們再一次顛覆對韓母的看法，失望道：“娘，大嫂多年來事你如親母，你竟不念情誼，要休了大嫂，你是要逼死她嗎？”
張小鳳：“娘，若大嫂走了，我們也不會養你，你和程玉蓮過吧。”
張桂花：“孩子們小，不明是非，以后少讓她們和娘接觸，不然學一身壞毛病，哭都沒地方哭。”
韓母心慌，求助地看一眼程玉蓮。羅綺年笑，原來主謀是她呀。
“考慮好了？要不要多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告訴我你的選擇，逾期不候。哦，三天后沒有選定答案，二弟家你也不用住了，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我們忙，沒工夫陪你演戲。”
“對，我家不歡迎你。”
“姐姐，韓二嫂。”抽抽噎噎，傷心到打哭嗝。
“我，我選第二個。”
“呵，丑話說在前頭，你沒有近我家軒子身的機會，我將會隨意找個由頭把你打發到莊子上去，一輩子獨守空閨。”
“毒婦，你怎么敢！”
程玉蓮也握緊了拳頭，十分隱忍卻又不得不屈服的委屈樣兒。羅綺年忽然十分爽快，虐渣渣的感覺不賴。“為什么不呢？覬覦我丈夫的女人，來一個滅一雙，來一打消一千。”
紅唇微勾，妖孽魅惑。
程玉蓮嫉妒的要死。
“春燕，程姨娘進府，去給她布置個簡陋點的房間，不要太大啊，浪費。”
“羅綺年，小賤人，天打雷劈千刀萬剮的玩意兒！不怕人說道你歹毒心腸！我們走！”韓母拉程玉蓮，要帶她回城南，準備等韓軒回來另做打算。
程玉蓮不肯，她明白機會只有一次，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娘，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啊。我在家里住下了。”說著要去找春燕。
“慢著，賣身契簽了。”羅綺年唰唰唰三兩下揮就三份賣身契。
“姐姐，你一定要逼死我嗎？”
“是你逼我。”
她不簽，羅綺年也不催，比耐心，她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