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韓軒冷冷道。
張桂花有點怵他，卻依舊梗著脖子道：“怎么地，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啊。”
“道歉！”
“我沒有錯，涼房又不是單獨你們大方的，誰用不得。”
“是誰都可以用，但是也有個先來后到啊。”韓賢說。
“嗯哼，我早大嫂一步到的。”
“我洗完立刻拎了一桶水進去，你大嫂也馬上就來了。你這么巧插空鉆進去？況且你看見里面有水桶后也不該進去洗。”
“我，我就洗了！就準你們拿水桶占位，不許我搶先啊。”
“吵吵啥？”韓母抱著胖胖出來：“大晚上的就不能消停點，萬一嚇著我寶貝大孫子咋辦？還有你，老大家的，你是大的，讓讓下面的弟弟妹妹能死啊。”
張桂花嘚瑟，嘴角都要翹到耳朵根去了。
羅綺年委屈，垂眸不語。韓軒則冷冷地盯著韓母。韓賢直接叫嚷起來：“娘，這件事本來就是二嫂的錯，你咋能是非不分說指責大嫂呢？”
“我……”韓母生氣了：“我是非不分？我是非不分能養你們這么大，還供你考上秀才？你們一個個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老娘的話了啊。還有你，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韓賢一句話還來韓母一通指責，面色漲紅，不知所措。
“娘別氣，娘最公平公正了。大嫂知道錯了，以后會改的啊。大嫂你說是吧。”張桂花得了便宜還賣乖。
韓母正悔在兩個兒子面前失言，恰好張桂花這蠢貨撞上來給她找坡下，忙喝道：“我還沒說你呢。你有手有腳，干嘛搶人家的洗澡水！一個二個都是不省心的。”
說完丟下他們自己回屋去了。
張桂花面色漲紅，狠狠地瞪一眼韓母離去的背影，甩袖回自己屋去。
大嫂，別生娘的氣，娘只是，只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句合理的解釋。
“我明白的，我不生氣。”羅綺年笑笑，自古婆媳相處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韓軒去涼房把那浴桶扶起來，原本干干凈凈的浴桶面上糊了一層油膩膩的不明物，知曉是張桂花身上洗出來的臟東西。她多日不洗澡，不臟才怪哩。
把擱在窗臺的皂角盒拿下來，果然，皂角被用去一大半，且面上也糊了一層油乎乎的東西。順手把皂角連帶盒子一起扔了。把他自己的浴桶洗干凈，給自己媳婦兒重新拎了桶溫水。
“洗吧。”
羅綺年快速洗了個不痛快的溫水澡，躺床上的時候才幽幽嘆口氣：“軒子，咱們出去建房子住吧。”
“好。”
“咱把靠近我們池塘的那片山坡買下來，蓋一座大大的院子。我們、爹娘一間、四弟一間，還有預備給我們孩子的幾間，留給客人住的幾間。要蓋十幾間呢！”
她越說越興奮，忽然一轱轆爬起來去翻床頭柜。
“做什么呢？”韓軒懶懶地撐著下巴看她翻騰。
“算錢吶。要買這么多地，還要蓋房子，不知道我們的錢都不夠用。”
韓軒把她作亂的小爪子拉下來蓋好被子：“放心，夠用的。我們家賣雞鴨鵝蛋有二十二兩，賣活魚有五十兩整，還有賣活雞活鴨活鵝的三十五兩，加上賣糧食和我打獵的還有往年攢的，一共有三百二十兩。山地便宜，二兩銀子一畝，咱可以買一百畝，剩下的足夠起房子了。”
“呀，咱家這么有錢啊。”羅綺年笑瞇瞇地說：“不對，還有我的私房。我的私房可多了，有一百多兩呢。家里的不夠可以用我的。”
韓軒失笑，刮刮她滑膩膩的鼻梁：“嗯，富婆，你比我有錢多了。”
“嘿嘿，可惜你臉不白，不然我愿意養你。”
韓軒黑線，他不喜歡當小白臉……
韓軒做事速度，第二天就辦妥地契，第三天拉材料，第四天工人到位，一個月后新家建成。
房子沒有按照本地前后院子，中間房子的慣例，而是參照北方四合院的格局。四面房屋，中間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用大理石鋪就，方便走路還可以曬東西。院子當中一口井，以后吃水不用去小溪那邊挑水了。
韓父摸摸他光溜溜的下巴直點頭：“不錯，不錯。”
韓賢興奮地把每一個套間都鉆遍，一時難以抉擇。每一個套間他都很喜歡，都想住。
韓軒斜他一眼，指指西邊第一個套間：“你住那。”
“嗯嗯。”
安頓好，韓母看著寬闊的院子哀思：“這么大的院子，空著也浪費，不如接秀兒過來一起住？她一個人在村里怪寂寞的。”以前她們住村里的時候，她可以時不時接濟韓秀，現在搬到這里來，離得那么遠，她放心不下啊。
沒有人應聲，韓母略微尷尬，干笑道：“人多熱鬧嘛。”
韓父不置可否，人越老越喜歡熱鬧。但是這不是他的房子，他沒有權利做主，雖然他是韓軒的爹，他說一聲韓軒即便為難也會答應。但是他不習慣強迫孩子做他們不愿意做的事。
韓母訥訥：“老大家的有喜了，秀兒搬過來可以照顧她，兩全其美不是。”
韓父抽水煙的手一抖，眼皮子一撩：“她來，是她照顧老大家的，還是老大家的挺著大肚子伺候她？”
韓母強辯：“秀兒早改了，現在她勤快著哩。再說，老大家的干活利索，也不用秀兒伺候。”說完才驚覺說了不該說的話。
韓軒皺眉：“娘，以后不要再說借秀兒過來這邊住的話了，我們家不歡迎她。”
“老大你咋說話呢，秀兒是你妹子啊，你可不能發達了就不認她。”
“娘！”韓賢生氣：“不是我們不認她，是她為了李賢仁那畜生不要我們的。娘你忘了我可沒有忘記。”
“咋還記仇哩。你們是親兄妹，誰沒個對錯的時候。”
“是，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是不是什么錯誤都能被原諒的！”韓賢丟下一句話，自己回屋去看書去了。他大哥專門給他隔出一間采光好的房間給他做書房，他正稀罕著。
“這混小子。”韓母干笑，對韓軒說：“你妹子改好了，讓她來吧。”
韓軒垂眸不語，小心地扶羅綺年回屋休息。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