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狐:
“十次雷罰解鎖新身份?”安格爾摸著下巴,低聲忖度:“這有點像是觸發了隱藏機制啊?”
一部分仙境副本中,就存在隱藏機制,甚至還有隱藏任務。
安格爾沒想到的是,這個夢幻巧克力工廠里,居然也有類似的機制。
難道,這個夢幻巧克力工廠屬于儀世界的“副本”?
說起來,之前水分身猜測巧克力工廠是秘地……結合歌莎小姐的情報,儀世界的秘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好像還真的和副本有點相似。
相似的點,不是機制。
而是秘地和副本似乎都存在“世界意志的顯化邏輯”。
正常來說,世界意志屬于一種抽象的規則聚合概念,分布于世界底層架構之中,除非遇到世界級的重大事件,要不然它們很少顯化。
但有些特殊區域卻是例外。
比如,夢之晶原的副本。
這里的“顯化”并不是說其人格化,而是規則系統對特定變量的應激反應。
就比如,暗角入口本不應該在當前階段的開放計劃內,但安格爾不斷地推進任務,觸及到了某個規則閾值。
換做其他人,世界意志依舊不會讓暗角入口顯現,但發現是安格爾這個“上位權限者”觸發后。
世界意志就會對觸發者的風險系數、事件影響進行權重計算,最終通過“讓入口顯現”完成規則自洽。
這種在秩序之中出現的“意料之外”,就是世界意志顯化的結果。
也可以這么理解,世界意志就像工廠的中央控制系統,平時隱藏在流水線的齒輪與程序里。除非生產線面臨崩潰,否則不會輕易調整參數——而“顯化”就像是系統突然為某個特殊訂單修改了流程節點。
仙境副本能做到這般。
秘地,似乎也有類似的機制。
是的,在安格爾看來,撒旦經歷十次雷罰,解鎖隱藏身份“反抗者”,就像工廠系統發現某個“逆向運轉的零件”反而能提升產能,于是將其納入了特殊生產線。
這和仙境副本開放暗角入口的底層邏輯,是完全相似的。
當然,以上只是安格爾的推測。
如果夢幻巧克力工廠并非秘地,又或者身份變更與“規則”無關,那一切就要另說了。
不過,從當前的線索來看,巧克力工廠是秘地的概率很高。
因為這里很看重“身份”,這和艾德華在騎士古堡里的經歷很相像……
直播還在繼續。
“反抗者?”柯爾曼和冰女驚訝的看向撒旦。
這是觸發什么隱藏劇情了嗎?
面對柯爾曼和冰女的意外眼神,撒旦頗有些自得道:“沒錯!現在知道老子的厲害了?”
“別看老子剛才不斷的觸發雷罰,其實這是老子的驚世智慧!”
說到這,撒旦昂起頭,舉起唯一一只左手指天:“狗屁的老天,繼續劈我啊!十道閃電劈在老子身上——”
“每道都是給老子的加冕!!!”
撒旦昂頭大吼,一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霸氣模樣。
不過,霸氣維持了僅僅一秒,便被柯爾曼一個頭槌,直接捶到了地上趴著。
撒旦眼淚汪汪的看著柯爾曼:“你——”
柯爾曼面無表情的道:“只有最后八分鐘時間,你如果不想湮滅的話,趕緊把情況解釋清楚。要耍寶的話,等冰女去了蠟燭屋,直播畫面移開后,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看著柯爾曼再次舉高的鐵臂,撒旦瑟瑟地縮了下腦袋,默默吞噎著外冒的濃煙,絮絮交代起了新身份的玄機。
很快,反抗者的身份就被解釋清楚了。
首先,反抗者是一個地下身份,并不影響撒旦明面上的“火工”,撒旦平時該做什么,還是得做。
但是反抗者,讓撒旦多了一些特殊的權限。
第一,反抗者所挨雷罰將會自動降一級,但不會降至零。
就比如,八分鐘后,撒旦若是沒有及時趕到工位,他原本會得到“湮滅”級雷罰,但因為權重降級,湮滅雷罰降為了崩裂雷罰。
同理,之前他因為妨礙別人工作,遭遇的“崩裂”級雷罰,也會受到權重降級,讓崩裂變為最低等的“灼痕”。
但雷罰不能降至零,到了“灼痕”這一級就不會再變了。
所以,撒旦如果現在踩上粉色草坪,還是會觸發“灼痕”雷罰。
不過就算雷劈無法降低到無,這個權限也很強了,至少保證了撒旦不會因為湮滅而“即死”。
當然,如果觸發了崩裂雷劈的“去頭”事件,該死還是會死。
第二,反抗者屬于工廠內部的隱藏新勢力,撒旦作為反抗者領袖,擁有對該新勢力的所有權限。
而新勢力有什么用?之于巧克力工廠是什么意義?
目前撒旦還沒研究出來。
不過,撒旦發現自己成為反抗者領袖后,現在擁有了招攬權限。
只要雙方都同意,他就能發展更多的反抗者成員加入自己的勢力。
至于說,加入反抗者勢力有什么好處,撒旦目前也還不知道……
第三,反抗者勢力將擁有一個隱藏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擁有三大特性:隱蔽性、保密性、安全性。
不過,這三大特性是怎么體現的,目前撒旦也不知道。畢竟,他到現在還沒去過秘密基地。
以上,就是反抗者的三大權限。
“雖然目前很多情報還未明朗,但從表面信息可以看出,基本都屬于福利。”柯爾曼低聲呢喃道:“不過,有多少福利,肯定就會有多少風險。”
就算條款內沒有直接描述“風險”,但想想“反抗者”這個名號就可以知道,必然會成為工廠主流的對立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這世上不可能完全沒有風險的事,加入反抗者對他們絕對是百利無一害的。
尤其是那白送的秘密基地,對于他們這群需要直播、交換信息的人來說,必然是好事。
所以,當聽完撒旦的講述后,柯爾曼和冰女直接選擇成為了反抗者。
“時間不多了,我們先暫時分開,各自上工。”柯爾曼看向冰女:“等工作結束,我們想辦法聯絡你,到時候將你帶到秘密基地。”
冰女點點頭,準備離開。
不過在分道揚鑣前,冰女低聲開口:“這里要是不下班,怎么辦?”
“不下班?”柯爾曼愣了愣,眉頭皺起:“應該不會有這么黑心的老板吧?”
冰女看了眼柯爾曼,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直播畫面,就完全是冰女這一邊了。
冰女踩點趕到了蠟燭屋。
一進蠟燭屋,冰女便冥冥中感應到了自己的工位,同時意識里浮現出了作為員工的各種準則。
這些準則若不遵守,就會遭遇雷劈。
比如,工作時間內不能隨意和他人說話,超過三句以上,直接視為違反員工準則,將遭受灼痕雷劈。
這也解釋了當初為何那群斗篷人,哪怕被堵路,也不愿意多說話的原因。
員工準則中,除了工作時需要注意的行為外,還設定了每周的工作指標。
就比如冰女作為凝霜工,每周至少要完成七個滿倉巧克力液的凝霜附著。如果你提前完成每周指標,那么就算是上班時間,你也可以自由活動。
但如果沒有完成指標,那就得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
是的,這個工廠還沒有到冰女想象中全黑的地步,起碼還有下班時間。
不過,當冰女來到自己工位,接觸凝霜工的工作后才發現,一個滿倉巧克力液的凝霜附著,以她目前生澀的技術,至少要花十七個小時才能完成。
換言之,雖然每天只上班十二個小時,但她想要完成每周指標,每天至少要加班五小時……
她現在有些明白了。
如此黑心的工廠,難怪會有“反抗者”勢力的出現。
之后幾個小時的直播畫面,基本就是冰女站在巨大的巧克力液桶上,進行塑形凝霜的過程。
全程就她一人,沒有其他員工。
也不是塑形工坊就她一人,而是工坊內部每個空間都是獨立的,其他員工是在其他空間中。
而冰女工位上方,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不斷的游移。不過絕大多數時間,目光都鎖定在冰女身上。
似乎在監視著這個小小工位。
也因此,冰女雖然還在直播,但卻沒有再說話。
說是擔心被監視者發現,但實際上冰女自己也不喜歡說話……
“說是夢幻巧克力工廠,但我感覺改名叫做黑心巧克力工廠更合適。”路易吉看著忙碌工作的冰女,忍不住感慨。
冰女以往是在雪原上馳騁,完全是野區之王,誰能想到她居然也有進廠打工的一天。
“的確有點黑心。”安格爾附和:“如果這里真是秘地,對比一下,當初艾德華看來是很幸運的。”
在騎士古堡,艾德華雖然不能做除了“妝發師”以外的行為,但艾德華起碼不用工作那么久。
每天自由時間非常多。
而這個巧克力工廠,冰女每天起碼要工作十七個小時,這簡直黑心到沒邊了。
每周如果沒有達成指標,會按照缺失的量,進行不同級別的雷罰。
若缺失的多,直接湮滅級雷罰也有可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冰女現在多了反抗者的身份,可以削減雷罰的級別。
就算遭遇湮滅雷罰,也能降低成崩裂雷罰。
如果冰女的臉皮再厚一點,每周控制缺失的量,讓雷罰鎖定在崩裂級,到時候權重一減,就只受到灼痕級的雷罰。
而灼痕只是疼痛,只要忍受工作,如此一來,她每周的工作時間就能驟減,擁有更多自由時間。
“后面都是工作畫面,我就不展示了,直接跳到下班。”水分身這時開口道。
安格爾點點頭。
光屏中的畫面迅速跳轉,很快,就來到了下班時間。
下班的標志是:頂上的監視眼會閉上,就意味工作時間到了。
冰女接收到下班訊號后,直接轉身就走。
雖然她沒有完成今日的指標,但不重要,反正雷罰又不是今天。而且,她又不是真的來工作的,她得趕緊和柯爾曼他們匯合,去秘密基地進行后續商議。
離開工位后,冰女穿過將融未融的蠟燭通道,來到了蠟燭屋外面。
冰女剛出來,便發現蠟燭屋外面有兩個“雪女”員工,正靠在蠟燭墻壁上,一臉迷醉地吸著燭煙。
看到冰女,其中一位雪女還很自來熟的道:“你也出來休息?”
冰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們呼吸燭煙,眼里帶著疑惑。
那雪女見狀,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原來你是新人?我還以為你是老員工,因為只有老員工才敢下班時出來蹭蹭煙氣……”
“那新員工一般會怎么做呢?”冰女遲疑了一下,問道。
“新人肯定是在趕工啊,不然怎么完成每周指標。”雪女渾不在意道。
“那老員工就不擔心每周指標嗎?”
“擔心啊!”雪女一臉理所當然的道:“等會我倆就要回去加班!”
“那你們現在……”
“下班時間不用遵守那些上班的規則,所以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煙氣,等休息好了,再回去加班也不會有什么問題。”說到這,雪女還招呼冰女:“你要不也來吸吸?今天是朗姆酒味的燭煙,味道醇正!”
“不了。”冰女搖搖頭:“我今天剛進來,要去找我朋友……”
雪女瞥了冰女一眼,眼里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你倒是和我那朋友一樣,我當初也和朋友一起被獻祭到這里,我朋友下班第一時間就來找我。可惜,就因為他的這個選擇,導致最后沒有完成每周指標,結果遭遇到了崩裂雷罰。”
說到這,雪女用手橫著比劃了一下腦袋。
“他運氣極差,崩裂雷罰的五選一,恰好略過四肢,選中了腦袋。然后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啊,作為過來者,我勸你還是好好加班,別想你那朋友了。”
冰女對于雪女的這番話,毫無動搖。
比起探究她朋友的事,她其實更好奇的是:“你也是被獻祭進來的?”
“誰不是啊?”雪女撇嘴:“除了那群家伙,咳咳,其他都是被獻祭進來的意識體,唉……”
冰女:“那群家伙是誰?”
雪女怪異的看了冰女一眼:“你笨啊,我不說,肯定是因為我不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