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咸干花生書名:
何亭亭揚聲說道,“對啊,就是賣女求財嘛。人家古代是賣女求榮,除了錢還有別的收入。現在嘛,只是為了錢,太沒有人性啊!”
“你胡說什么,我也是為了幫雅梅治腿。”關好門窗的王良生板著臉看向何亭亭,說完之后又對林玲玲說道,“王雅梅是我的女兒,我要做什么你們何家沒資格管。現在人也看過了,你趕緊帶人走吧,不然我要趕人了。”
“爸,你怎么能這樣?”王雅蘭痛心疾首地看向王良生,又扭頭去看方秀蘭,“姐姐是你們的女兒啊,她從小很勤勞干活,你們怎么能這么對她?”
王良生瞪了王雅蘭一眼,沒好氣斥道,“你給我閉嘴!你自己也是個賠錢貨,哪里有你說話的余地?”
“賠錢貨,賠錢貨——”王寶笑嘻嘻地沖王雅梅和王雅蘭啐道。
何亭亭氣鼓鼓地瞪向王良生,“你這人怎么這么壞?”
“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么呢!”王良生見楊建軍臉色越來越難看,心里急著打發走何亭亭和林玲玲一行人,所以說出口的話越發的不耐煩。
劉君酌原本是不打算出聲的,見他這樣斥責何亭亭,頓時怒了,看向王良生和方秀蘭,
“亭亭不懂難道你們懂?她是才女,你們是文盲,你們有她懂?我現在把話放在這里了,你們盡管讓王雅梅嫁給那個流氓,我等會兒回家就去派出所告你們個包辦婚姻,侮辱女性。”
何亭亭一聽,頓時也是氣勢如虹,“對,告你們收人錢財包辦婚姻,賣女求財!”
王良生和方秀蘭的臉色瞬間大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看到自己眼睛里的驚恐。
那十年間,村子里有這樣的人,被告了,勞改了很久,隔幾天還得跪下來聽批斗。王良生記得,自己就曾經踹過那人好幾腳,把人踢得摔了跤,一頭的血卻不敢抹,而是馬上滾起來重新跪好。
當時王良生還覺得好笑,覺得那人的恐懼很好玩。可是一想到這個人變成了自己,他就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玩了。
這時酒糟鼻楊建軍首先扛不住了,驚恐得聲音都變了,“我、我、我沒有,是他們找到我的,我沒有這個意思。那吃飯錢就算了,我不要了……”
說完急匆匆地往外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就會被劉君酌揪著送去派出所。
他是皮具廠的工人,如果作風有問題,會被下崗的。運氣不好的話,還有可能被拉去坐牢。
王雅梅自從被方秀蘭扇了幾巴掌就一直捂著臉不說話,這時她終于開口了,聲音異常的平靜,“除非你們毒啞我,不然我會在醫院里、在城里、在沈家村跟所有人說你們賣女求財的事。”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父母愛面子,尤其是母親。
過去她從來不會拿這樣的話威脅他們,因為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孝順父母,愛護兄弟。而威脅父母的行為是不孝的,她不想做個不孝的人。
可是,那是過去。現在她覺得,這樣的兩個人不是自己的父母,威脅他們也不算什么。
何亭亭聽到王雅梅這樣淡漠的話,又看她臉上也是淡淡的,心里有點難過。
以前的王雅梅是很期待得到父母的贊許的,可是現在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肯定是傷到一定的程度才會這樣的。
現在這樣,估計是對父母已經沒有了任何期待,所以完全死心了吧。心若死活、哀莫大于心死,估計就是王雅梅這個樣子了。
“你、你……”王良生見一向任勞任怨任打的大女兒敢威脅自己,當下氣得直抖,就要過來發威。
可是方秀蘭一把攔下他,然后走到王雅梅跟前,一臉的為難和擔憂,“雅梅啊,我們也是為了你好。醫治你這腿要好多錢呢,如果沒錢,你就得一輩子殘廢了。”
王雅梅臉色漠然地看向惺惺作態的母親,“我會向銀行借錢,長大以后還,不用你們操心。”
“向銀行借錢,你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去借,銀行就會借給你嗎?”王良生冷笑道。
何亭亭不說話,見林玲玲也不說話,便看向王雅梅。
“之前村里分田地,我也有一份的,我拿我的田地去抵押,你們管不著。”王雅梅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何亭亭聽了這話,眼睛里頓時滿是贊賞,她怎么就想不到這個辦法呢?
不過她很快又意識到,如果王雅梅心態不改變,她提出這個辦法,王雅梅也未必同意。上輩子王雅梅出嫁之后,連房子也沒有,不就是顧著父母和弟弟的感情,一樣東西都沒要求分嗎?
這么想著,何亭亭覺得王良生和方秀蘭賣女求財也挺好的,起碼能讓王雅梅清醒起來,不再任勞任怨,像工人一樣默默干活,而是奮起反抗。
現在這樣,雖然難過,但這只是一時的,將來王雅梅能享受到反抗帶來的甘甜果實的。
“那不行,那是我們家的,你只是個女兒,絕對不能分田地。”王良生的臉色一下變了,說完指著王雅梅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貪心鬼,早知就不生你了,生了也該弄死你。”
王雅梅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不生已經生了,你就認命吧。你不肯給我田地,不就是想全給了王寶嗎?我說一句不好聽的,他未必長得大,你們操這個心做什么?”
這一句可捅了馬蜂窩,王良生和方秀蘭以及王寶都勃然大怒,圍著王雅梅破口大罵。
林玲玲覺得王雅梅這樣詛咒自己的弟弟不大好,可是想到王寶做的,又覺得王雅梅也是迫不得已,便站在旁不做聲。
何亭亭用亮晶晶的目光看向王雅梅,她覺得這樣的王雅梅很好,誰讓自己不舒服了,自己也要讓誰不舒服才對,忍讓是沒有用的。
“我不跟你們廢話,你們不把田地分給我,我就跟沈家的人說,要把田地讓出來還給沈家。”王雅梅面對父母及幼弟的指責,眼也不眨,淡淡地說道。
她也覺得奇怪,如果是過去的自己,遇見這陣仗肯定已經哭了。可是此刻一點想哭的念頭都沒有,只是恨不得再說些難聽的話讓眼前這三人再難過再生氣一些。
何亭亭一聽,眼睛頓時亮了,一本正經、眼也不眨地信口開河,
“我聽我爸爸說過,沈家村的人原本不打算分田地給女兒的……如果雅梅把田地還給沈家村,估計沈家村的還想要雅蘭、雅竹、雅菊的田地呢……這些年田地的價格漲了好多……”
王良生和方秀蘭臉色頓時黑沉黑沉的,再也顧不得罵王雅梅了,而是夫妻對望,又急又恨地想辦法。
沈家村是整個沈家宗族都在這里的,人多勢眾。而王家呢,是獨門獨戶,從外地搬來的。王家對上沈家,絕對沒有勝算。
想到沈家村里極度貪婪的沈林生、沈國慶幾個,王良生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水。一旦王雅梅透露出這樣的口風,沈國慶和沈林生一定會發難的。
王雅梅這時繼續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們把屬于我的田地拿出來讓我抵押,我將來還上錢了,可以考慮把田地還給你們。不然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干脆把田地送給沈家村,那樣誰也別想得到。”
見王雅梅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并且馬上出口威脅王良生和方秀蘭,何亭亭心情大好,扭頭去看王良生和方秀蘭糾結。
這件事最后以王雅梅的勝利告終,王良生和方秀蘭軟的哀求了許久硬的威脅了許久見女兒都極其冷血的搖頭,只得含恨回去辦拿田地做抵押的手續。
何亭亭臨走前,將準備好的兩瓶水遞給王雅梅,“這是我熬的清湯,放了很珍貴的藥,喝起來雖然淡淡的像開水,但是效果很好,你可一定要喝光。”
“好。”王雅梅接過兩瓶水,紅著眼睛點點頭。
李真真從口袋里掏出自己存下的兩毛錢塞給王雅梅,“你拿去買飯吃,一定要好好養病。”
“真真……”王雅梅發紅的眼眶濕了。父母和幼弟那樣冷漠,而自己的兩個朋友卻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她感動得聲音都哽咽了。
“你要好好的。”李真真抱住王雅梅,松開她,又叮囑,“腿千萬不要亂動,一定好好養著。以后我們還一起跳舞,一起跳繩跳房子。”
王雅梅流著淚點頭應了。
何亭亭知道王雅梅姐妹倆手上一分錢都沒有,臨走前又偷偷塞了五塊錢給王雅蘭,讓她拿著買吃的。
而林玲玲呢,見王雅梅同意貸款,就讓王雅蘭跟出去交費,自己拿錢先墊了。
之后一行人坐車回家,何亭亭在車上閉目思索,想著怎么報復謝青青。
到了沈家村,林蓉想找林玲玲問買車的事,便讓一直不說話一臉可憐的謝青青先回家,自己去了何家。
何亭亭見了,便等在客廳,見林蓉和林玲玲談完了,忙叫住林蓉,笑著說道,“蓉姨,我有話跟你說。”
“什么事?”林蓉今天心情很糟糕,見何亭亭言笑晏晏,心情竟然輕快了很多,便停住了腳步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