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荻走了,北宮雁站在門口,看著她走得遠了,這才回屋,笑著搖了搖頭。8┡ΔΩΩ1┡中Δ文網
“怎么了?”
“你不覺得有趣么?”北宮雁瞥了他一眼,笑道:“青茉、紫茉斗了這么多年,姚夢蜺什么時候這么知恩圖報了?說到底,不就是看少莊主進了百花堂,不放心,找個借口來打聽一下情況嘛。”
田力眨眨眼睛。他覺得那些彎彎繞太燒腦,還是練拳比較實在。只要路子對了,練一天就漲一天的功夫。
見田力不說話,又開始盤拳,北宮雁莫名地著惱,一拍桌子。“你聽沒聽我說話?”
“聽了,沒聽懂。”田力擠擠眼睛,笑道:“這些費腦子的事就交給你們這些讀書識字的人吧,我一個文盲也搞不懂,還是老老實實的練拳。到時候你們讓我打誰,我就打誰。”
“你……”見田力用她調侃他的話做借口,北宮雁氣得一扭身,進里屋去了。田力伸頭看了一下,見北宮雁掃地掃得滿屋子灰,嚇了一跳,連忙過去將她手中的掃帚搶了下來。
“你怎么了,那什么來了,脾氣這么大?”
北宮雁瞪了田力片刻,又忍不住地笑了,臉色緋紅。“你啊,該你關心的你不關心,不該你關心,你倒是一清二楚。你以為進了百花堂是好事?這可比烏衣堂危險多了。”
“再危險,那也是少莊主要來的,我想攔也攔不住,你說是吧?既然如此,那我想它干什么,不如好好練功,在危險來的時候多一分自保的機會。”
北宮雁眼神閃爍。“你這話不能說錯,但是又不全對。一個人的武功再好又能強到哪兒去,難道真能以一敵百不成?凡事多做些準備早是好的,事到臨頭再后悔可就遲了。”
田力茫然地看著北宮雁。他覺得北宮雁今天有些古怪,話說得沒頭沒腦的,不知道她究竟想說什么。見田力瞪著兩只大眼盯著自己,北宮雁很無語。
“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還是練你的拳去吧。”
田力應了一聲,轉身出門,走了一半,又折了回來。“我在這兒守著少莊主,你沒事的話就去校場吧。”
“你呢?”
田力心道,我是少莊主的護花騎士,能不能改變命運主要取決于少莊主的命運,是否成為騎士倒不是最重要的。再說了,我現在連一匹真正的坐騎都沒有,也沒法練啊。
“我還要在步戰上再花些功夫,騎戰就交給你了。”
北宮雁很意外。“你還要在步戰上下功夫?”
“嗯,我還要應付百花騎士的挑戰嘛。”田力笑笑,又道:“你們能練護花訣,我練不了,只好多花點功夫,把基礎打得扎實一點。”
北宮雁嘟囔一句。“你倒是和少莊主很般配,都是劍走偏鋒。”
“什么?”
“沒什么。我是說,你為了打基礎放棄騎戰,少莊主為了練成護花訣放棄武功,都是孤注一擲的豪賭。她賭贏了,你還不知道能不能賭贏。不過就算賭贏了又如何,沒有武功,就算護花訣練到天才王道也手無縛雞之力。你步戰的實力再強,還能擋得住騎士的連續沖鋒?”
北宮雁說完,放下手里的掃帚,出門去了。“我去校場練習,剩下的活交給你了。”
“我去!”田力傻眼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說多錯多啊。他無可奈何的拿起掃帚,將里里外外打掃得干干凈凈,北宮雁剛才用力太大,揚起不少灰,他也得一一整理干凈。姚夢云可是有點潔癖的,到處是灰可不成。唉,一個女人已經頭大了,還得侍候兩個,齊人之福真不是那么好享的。
田力剛剛收拾完,姚夢云回來了。看著干凈整潔的屋子,姚夢云很意外。“你收拾的?”
“不是,是北宮雁收拾的。她收拾完了才去校場的。”田力很謙虛。他可不想把這件事攬下來。
“我就說嘛,你哪有這樣的細心。”姚夢云笑嘻嘻的說道:“說起來,你不像男人,她也不像女人,取長補短,倒是配合默契。走吧,我們先去藏書閣看看,從現在開始,我大部分時間都要在那里了。”
田力簡單收拾了一下,跟著姚夢云來到藏書閣。藏書閣在羅城北門內,也是一座高臺建筑,上下四層,看起來比百花堂還要高。四周圍著院墻,沿著臺階放了六個一人高的大銅缸,每個銅缸里都有水,但是水不多,而且長滿了青苔。
“知道為什么藏書閣比百花堂還高嗎?”
“不知道。”田力查看四周。院墻的墻角長了不少雜草,依稀還能看到不少**的落葉,應該是好久沒人來收拾了。
“那是因為,知識才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姚夢云仰著頭,看著藏書閣落了一層灰的金字匾額,無聲地笑了,笑得很狡黠。“可惜,很多人已經忘了這句話,致使寶藏沉睡,美人蒙塵。”
田力皺了皺眉,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
姚夢云提起裙擺,緩步走上臺階,輕輕地推開了大門。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姚夢云舉起袖子,掩著鼻子,瞇起了眼睛。屋里很暗,還有不少蜘蛛網,看起來陰森森的。田力四處一看,見旁邊有張高高的桌子,桌子旁邊掛著一個舊燈籠,連忙走了過去。
燈籠里還有蠟燭,旁邊還有火石,田力抹去燈籠上的蛛絲和灰塵,點亮了蠟燭,提著燈籠走在姚夢云前面。
“那些柱子上都有燈籠,你把它們都點上。”
田力就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將中間過道上柱子上的燈籠都點上。燈籠出淡黃色的光,照亮了大堂深處的書架,也照亮了北墻上的一架四面屏風。屏風上畫的還是花神,不過這時不是拈花而笑,而是在讀書。站在門口看去,花神仿佛從屏風上走了下來,正坐在寬大書桌后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田力看了花神片刻,忽然笑道:“少莊主,你不覺得這花神有點像你嗎?你讀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姚夢云走了過來,端詳著讀書的花神,眼睛瞇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冷俏。“是嗎?可惜只是形似罷了。花神有法相萬千,又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模仿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