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華突然變成了一只大公雞,可是嚇壞了云華的那些叔叔伯伯。屋子里頓時一片混亂,有嚇得癱軟在地,有嚇的胡言亂語的,更有嚇得放聲大叫的。好在侯府的二管家,畢竟在侯府里呆的久了,凡事久經歷練,很快回過了神來。
二管家一個示意,幾個護衛上便前幾下打暈了屋子里的叫嚷的家伙,嚇得剩下的人跟鵪鶉似的,臉色蒼白地乖不不能再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殺人滅口。而外面的云華親戚們也被外面的護衛攔住了進不來,事情還不至于馬上傳出去,還有挽救的機會。
“真人,方丈,你們看現在怎么辦?”二管家臉色很不好。云華竟然被人偷梁換柱地帶走了,留給了侯府一只公雞,可以想象到侯爺和世子的臉色會有多難看了。
二管家一想到這里便是滿頭大汗,一個勁地后悔,自己為什么會攤上這么一攤子爛事。
“云華被我的金針所制,若沒有外人,肯定無法動用法術的,也就無法自己瞞天過海,偷偷跑掉的。”一個方面大耳的和尚,想了想之后肯定道:“何況云華體內可還有青云道長蠱毒和丹毒,無一不是修道之人的死敵,云華應該是被人救走的!”
一旁的道人有附和地點了點頭。
二管家這才稍稍安心了一點道:“是啊,是啊,云華仙子可是有師門的。”
二管家一言既出,不但自己,就連旁邊的兩位也登時臉都白了。
“真人,方丈,我要先去稟告我家老爺,不如兩位同去,也好代為解釋一二,或許還能商量一下辦法,兩位以為如何?”二管家懇求地道。
有兩位客卿在,侯爺和世子才不會把火氣轉移到自己頭上啊!
誰知道,兩位得道的真人和方丈卻立馬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有其他要事,耽誤不得,你先行回府,我們隨后就到。”
兩位真人,方丈卻是不待二管家再次開口,便立刻轉身逃開,好像當二管家是什么了不得地瘟疫似的,走得飛快,二管家攔都來不及攔。
二管家吩咐了別院里的護衛,禁止任何人進出,控制了屋子里面的云華親屬之后,立刻帶著兩名護衛急匆匆地趕回侯府報告了。
無論是不是要遭受池魚之殃,二管家都絕不敢隱瞞這么大的事情的,況且想瞞也瞞不住啊!
二管家這頭趕往了侯府,另一頭的那位“真人“和“方丈“剛剛離開別院護衛的視線,便立刻變得一臉蒼白,有點失魂落魄地在考慮是不是要跑路了。
兩個家伙還是有點道行的,不然也制不住云華了。雖然有云華大意,和蓄謀已久的因素在里面。可畢竟他們還是差點就成功了。
可如今,榮華富貴轉手而飛,兩個家伙怎能不如喪考妣?更何況,云華的消失,意味著玄光觀有人插手了,若來的是云華的師妹們還好,畢竟云華是大師姐,他的師妹們道法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里去。
可如果不是呢?
兩人同時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對視了一眼之后,心有靈犀地各自加快了腳步。
現在是到了要逃命的時刻了啊!只希望那位不會注意到自己這等小蝦米的存在啊!
半柱香之后,兩輛普普通通的馬車一南一北匆匆地駛出了京城。
而侯府里,永寧侯卻是暴怒地摔碎了自己最心愛的羊脂白玉老虎鎮紙,然后顧不得嚇得瑟瑟發抖地二管家,急沖沖地趕忙了楊廷和地府邸。
離京城二十多里向北的管道上,一輛跑的飛快的馬車被一個青年道士攔了下來。
車夫原本還待出口大罵,車內的主人卻是已經嚇得渾身癱軟地跌坐在了馬車上。
了塵毫不費力地提起了馬車內的家伙,化虹而去之后,趕馬車的車夫也立馬嚇得癱軟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一南一北兩個家伙被了塵擒獲,不過一會兒功夫。了塵現在還暫時沒空理會這兩個家伙,而是急速地向著宮城而去。
知道事情不妙的楊廷和他們保不齊提前發動,一不做二不休,弄出一個魚死網破的局面來,那樣了塵可就是真的是要抓瞎了。
了塵見到了正德,也見到了軟禁中的張太后。了塵本想將他們全都帶走,沒想到無論是正德皇帝朱厚照,還是張太后都有志一同地拒絕了。
正德不愿地在反叛的亂臣賊子們面前低頭,張太后也不愿丟先帝和自己兒子的臉。
若是楊廷和他們真的有弒君之心,逃走了又如何?
正德皇帝不是不知道只要再過一些日子,西北的大軍就會來到京城,到時候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但他卻不能離開。離開了就表示放棄了正統,會給楊廷和他們正大光明換一位新君的理由。
歷史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到時候無論楊廷和他們如何污蔑,正德又能如何?
更重要的是來援軍隊的軍心。若是就在軍隊到達之前,楊廷和他們已經擁立了新君之后,張檢他們就有可能妥協。
若到現在,正德皇帝還相信所謂的忠誠的話,就真的該死了!
畢竟換立新君,這件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次雖然和土木堡的情況不一樣,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軍隊的忠誠需要理由和回報,如果新君就可以給的話,何必一定要拼死拼命地擁護離開了皇宮,拋下了江山社稷的舊君?這么多年來,軍隊可沒怎么見到過朝廷的恩澤,反而倍受打壓.哪怕不是皇帝的本意,普通士兵和將官也會這么認為!
“朕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敢弒君!若是他們敢,朕無話可說,但無論繼承我這張位子的是朱家哪一位藩王,這些亂臣賊子,都得給朕陪葬!”正德皇帝說道。
其實正德皇帝是在賭,用命在和楊廷和他們賭。
一旦刀兵到來,陰謀就成了陽謀。正德皇帝一個人死了,還可以說成意外,若是張太后一起死去的話,楊廷和他們如何遮掩?
弒君之罪,罪誅九族。現在正德皇帝或許讓天下士紳都反對。
但只要楊廷和他們弒殺了君王之后,目的達成地天下文武還有士紳們,還能如今天這般團結?
只要新君表示一下,有的是人會背叛昔日同伙,拿楊廷和他們家族的人頭和鮮血,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對新君的忠心。
這個事情,正德想到了,楊廷和他們自然也想到了。
楊廷和家的花廳里,楊廷和臉色煞白,風風雨雨幾十年,宦海沉浮,沒想到事到如今,卻是這樣一般的結果。
陰謀就是陰謀,寧為人知,莫被人見啊!
弒君的罪名,楊廷和不想背,也不敢背。
那可是楊家九族的性命啊!
下面的一群同謀嘈嘈嚷嚷地喊著一不做二不休,楊廷和卻知道,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下面的這些從犯都可以想辦法脫身,唯有他楊廷和,卻絕對會是新君的眼中釘,肉中刺。
看看霍光家族的下場就知道。這還是霍光沒有弒君的情況下,那位被自己擁立的皇帝,還不一樣對他滿是猜疑,委以虛蛇之后,只待大權到手,馬上滅了霍家滿門。
正德皇帝一死,張太后很有可能,也會跟著尋死。
要想活的人沒,死,很簡單。要讓想死的人,活下去,卻很難。
只要正德皇帝和張太后乃至太子一前一后的緊接著死去,全天下人便不需要證據,就可以給楊廷和定罪了。
楊廷和進退兩難,這才知道權臣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啊!
楊廷和現在很羨慕死去了幾年的李東陽了。李東陽功成身退,留得一世清名,倒的確可以保得李家百年平安。可楊廷和卻百分百會讓楊家沒有了下場。
張太后和正德皇帝把太子交給了塵帶出宮去。
看著張太后的神情,是準備和兒子一道同生共死了。
了塵不知道為什么原本的歷史上,正德死后,張太后卻和楊廷和站在了一起。以至于晚景凄涼。
或許是為了張家滿門老小,張太后不得不屈服的吧?
但這一次,無疑是兒子和孫子總要得多。只要了塵能保證張家的平安,沒有了娘家牽扯的張太后,的確可以為了兒子不惜一死!
后世張太后的態度無疑讓正德皇帝的死成了真正的意外。更重要的是,正德皇帝沒有后代去幫他洗冤。嘉靖一系是既得利益者,不會自找麻煩地承認正德死于非命。不然嘉靖自己都會招來一系列的麻煩。
而且焉知嘉靖沒有和楊廷和他們勾結?畢竟嘉靖從血緣正統上,都是繼位的不二人選。后來的大議禮事件,不過是嘉靖皇帝借用另一個名義,去剪除后患和威脅罷了。
正德皇帝給了了塵一道圣旨,是傳位給太子的。并請了塵擔任太子的老師,保護太子平安長大。
這也是為了防止楊廷和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的萬一之舉罷了!
太子才三四歲大,懵懵懂懂地倒是對了塵頗為親近。了塵就這樣抱著太子趕往了西北。
太子能不能繼位,現在就看西北的軍隊了啊!
正德的托孤不容有失,若是讓楊廷和他們得逞之后,文官只會進一步膨脹。朝廷會更加不堪,等到不可挽回的時候,將鍋甩給皇帝,自己再迎接另一個新王朝。
哪怕這個王朝是異族,是要天下人都剃發易服的蠻夷!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和齊家永遠排在國家和天下前面。
如果真到了這樣,了塵耗在大明的心血便都會成為白費,沒有了李闖,還有張闖,和劉闖。滿清的入關幾乎就會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哪怕了塵現在不俱因果,去東北斬了滿清的龍脈,也擋不住大明衰弱之后,別的異族入主中原。
天空中,一道毫不起眼的流光劃破了天際,沖向了西北。沒有人看到,看到了也不會注意到那道流光是什么。
了塵的紙馬還是很神奇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除了來歷很詭異,顛簸得有點厲害。速度卻簡直神奇。
不過一天一夜,谷大用便神奇地出現在了西域都護府的門前。
紙馬完成的使命,當谷大用前腳爬下了馬背,后腳紙馬身上便燃起了大火,化作了一團灰飛,不但驚動了街上的行人,路邊的小販,也驚動了都護府的人。
張檢看見了谷大用很是驚訝。英國公也是宮里的常客,如何會認不出這位大太監來?
密室之內,但谷大用拿出了正德皇帝的衣帶詔的時候,堂堂英國公瞬間一臉煞白。
英國公張檢淚流滿面的對著京城的楊廷和破口打罵,卻又以事關重大,安排了谷大用去休息。畢竟調集軍隊,安排后來都需要時間。
大軍不是說動就能動的,里面的事情多的很。沒有十天半個月,軍隊都到不齊,如何出動勤王。
但谷大用卻很清楚,張檢是還沒有下定決心啊!
不是張檢不衷心,而是事關重大,這是要拿英國公府的全家老小去賭的。
賭贏了,英國公也封無可封,頂多將朝廷的恩典轉移給沒有爵位繼承權的其他兒子。賭輸了,英國公不但百年基業不保,還有可能賠上無數條人命。
英國公當然要考慮一下,要找幕僚商議一下。也要先和手下的將領通氣,保持一致,不然怎么帶得走軍隊?
谷大用去休息了。最晚明天就會有結果。
因為如果英國公勤王,谷大用就能活下來,如果英國公不想勤王,谷大用就會消失掉,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張檢不會讓人知道谷大用帶來了詔書,英國公卻背叛了自己的君王。這會給英國公的牌匾抹黑,也會讓張家的爵位面臨不可預測的隱憂。
不能忠君的勛貴,還有什么存在的價值?
楊廷和終究還是沒敢馬上踏出那一步,甚至連宮門都沒有進。
宮內傳來的消息,正德皇帝朱厚照和張太后都沒有離開宮城,太子卻不見了。
一條船上的所有人都嚇到了。
難道皇上和太后還想上演一番趙氏孤兒不成?
皇帝和太后竟然有如此勇氣,敢拿命來和臣子們對賭。
“反正外面已經有消息說皇上病重,干脆。。。”成國公是最心慌的,立刻出了一個騷主意,卻不敢說出弒君的話來,但在座的卻都懂那個意思。
“那太后呢?太后可是安健的很!”人群里有人反問到。
“干脆。。。”成國公剛準備說出口,就生生憋住了。
若太后也一起遭遇不測,豈不是坐定了他們弒君謀反。天下人肯定就能一口咬定朝中有人暗害君王,哪怕不是也是了。更何況本來就是!
“我本來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就好,然后在用張家的平安和太后做一個妥協。我知道張太后的弱點。但現在。。。”楊廷和無奈地道。
沒有張太后的背書,在座的所有人都無法脫身。這可不但是千古的罵名,而且還是抄家滅族的后果啊!
誰敢一試?
“那怎么辦?我們如今還有回頭路走不成?”永寧侯和成國公,楊廷和他們一樣都屬于呆在船上下不來的那一批。也是最心急,最害怕的這一批。
京營的表現誰都看得到,幾家勛貴怎么也難脫干系!
他們是首惡,是如今正德皇帝處境的罪魁禍首,別人可以希求原諒,頂多付出一些代價,可他們不能!
正德皇帝不會原諒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