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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萬四千多？！”
李承乾下朝回來把這事跟楊曉然一說，楊曉然都呆住了。
心里跑過一萬頭草泥馬……
以前看過一本書，說這唐人和宋人都十分好賭，現在看來這何止是好賭？簡直是瘋狂！
這體彩可是1:1的賠付率，居然還有這么多人買？
長安現在人口雖然號稱百萬。可自家漢子說，七十萬頂天了。六萬多貫錢，2文錢一張彩票，70萬人口，平均一個百姓彩票消費就花到了45文錢。就算加上外來人口，趕來看比賽得，滿打滿算，就算一百萬好了，這也合到人均消費30文左右……
“我的老天！”
楊曉然雙眼失神，“居然有這么多……瘋了嗎？”
“你不是說你們后世那體彩還要多么？”
楊曉然搖頭，道：“性質不同。我們的體育項目更多。”
頓了頓又道：“況且那是全國性得，一個站點生意好點一天營業額上萬也非常不錯了，一般都沒有得。”
李承乾想了想，道：“這才開始，也許是看著新鮮。這回買平球的人很少，我估摸著現在都回過味來了，后面沒這么多了。”
說著又想了想，嘆氣道：“要是我們有你說的那個收音機好了。這樣能立刻廣播全國，那樣去經濟條件好的地方，比如江南的揚州，還有西京洛陽，這些好的地方都能開這彩票點。”
一臉無奈地又嘆息了一聲，“不然有你們那個火車也好。”
楊曉然笑了起來，道：“不著急，一口氣吞不下個大饅頭。就算勉強吞了也得噎死。還是穩扎穩打，慢慢培養人才，只要有了人才，一旦上了軌道，就快起來了。”
李承乾點了點頭，道：“父親開春下旨，東宮又設了崇賢館，有學士二人，掌經籍圖書，教授諸生，均如門下省弘文館之例。另有校書郎二人，掌校理書籍，這便是允許我自納賢才了。”
楊曉然冷笑，“李泰都能在王府設立文學館，可自由接引有學問的人，你身為太子，為何不能？”
李承乾愣了愣，揉了揉楊曉然的頭發，道：“泰弟這輩子與你知道的那個泰弟不同了，還是很尊敬我的。”
楊曉然撇嘴，“不是我在這里挑唆你們兄弟感情，還有父子關系。只是覺得阿翁這樣做對你不公平。當年，晉陽起兵時，祖父也說若得江山當于二子。結果呢？開始裝糊涂，沒做到也就罷了，結果還讓阿翁處于危險中，若不是命大，隱太子送來的酒沒能毒死阿翁，現在什么結果卻是不可而知了。”
“阿翁都經歷過這樣的事，難道還要再讓玄武門的悲劇再發生嗎？當年祖父也都是喜歡得，或者說午夜夢回，祖父也忌憚過阿翁的實力，任由隱太子為所欲為，最后釀成人間慘劇！”
“大伯與六叔都沒落得好，若不是尉遲老將軍說情，恐怕家眷都難逃一死；而阿翁也一輩子受良心折磨，這一切的悲劇說到底還是祖父造成得。”
“所以……”
楊曉然看向李承乾，道：“太子哥哥別怪我說話難聽。父親咱們孝順著就好，這崇賢館看著就好，其他也不用管了。除非是理科方面的人才，那你完全可以把借口推我身上，因為我喜歡搞這些東西嘛！”
李承乾笑了笑，又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道：“香兒，就這幾年，你其實也成長了不少。”
說著又是微微嘆息了一聲，臉上露出自嘲，“世人都羨慕天家。可誰又知，這里面的人哪一個不是孤家寡人？”
楊曉然目光閃了下，忽然笑了起來，道：“要不咱們自己弄個船去澳洲算了，到那里當土皇帝，這太子給泰弟當算了！”
說著又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我那空間那么大，我裝上王先生他們，還有工匠，爺娘兄長，哦，對對，把尉遲老將軍也帶上，還有李將軍，秦叔叔……對了，寶珠也不能丟下……”
李承乾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香兒，你該繼續寫小說得，想得好遠……”
見他打趣，楊曉然一嘆氣道：“我也知道不現實，不就這樣說著一樂么？也許不可逆轉時，咱們就能用這一招呢。”
“小笨蛋！”
李承乾輕刮了下她的鼻子，“對你夫君怎么一點自信都沒有？這輩子莫說我沒變成史書里說的那樣；就算是，有了你這個先知，還糊涂下去，那也活該有那樣的下場。”
“你覺得歷史在修正，可是香兒，你難道沒看見？你說你記得大明宮建造第二年，祖父就去世了。可現在的情況卻不是這樣。這說明什么？歷史雖然在修正，可你的努力也起到作用了。雖然這效果放在整個歷史長河里看著微小，但畢竟后世史書上記載的時候，祖父是崩于貞觀十一年，而不是貞觀九年。”
“所以也不用太擔心了。我又不是癡傻兒，連人最基本的趨利避害都不知么？有了這先知，好多事都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了。這崇賢館是招人的好由頭，你剛剛那建議也不錯，是要多留意這方面的人才。我大唐能詩詞歌賦的已經太多了，可會這些的卻是沒幾個。”
李承乾的眼里光彩慢慢變大，握緊她的手道：“我只希望等我登基那日，已有許多這樣的人才可以用。青山書院這兩年招生的情況不錯，我給你的錢你不要不舍得花。你不說了么？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再苦再窮也不能窮教育。孤多希望，等孤臨死的時候，也能像后世那般，全國基本人人能讀書看報，民智大開，一起避免整個民族的悲劇。”
“人人有飯吃，有書讀，即使是圣人都不敢想的事。可你們做到了。香兒，聽完你說的那些話后，我忽然就覺得老天送你到我身邊是有意義得。孤以前總覺當著太子沒意思。”
“不能跟弟弟妹妹一樣去玩耍，還要處處約束自己。很多次，我都想，這太子到底當著有什么意思？我也想去玩，可我又不能。所以我一直厭惡當這身份。”
李承乾似乎有些激動，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的華彩讓人著迷。那是一個男子心中確立遠大理想時才有的目光。
只有極大的抱負才會展現出這樣的目光。深沉，流光溢彩卻又內斂堅定。
“一直到你告訴我后來發生的事后，就在那一瞬間孤明白了。上天送你來的意義或許不光光是來拯救我，而是要通過我避免整個民族的悲劇。我知道這話聽著或許有些自大，可我心里真得這般想。我忽然就覺得，在你之外，我的生命又多了一層意義。”
“而不是如過去那般，像行尸走肉般的活著。上蒼把你賜給我，讓我得知這一切的真相，我就有責任擔起這重任。所以香兒不用怕，你說那個虎門銷煙的林則徐不說過這樣的話么？”
李承乾笑了起來，“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楊曉然粉唇微啟，只覺現在的李承乾似已和一些偉人的形象重合了。
眼睛莫名的酸澀，是被感動。而又覺自己全身似乎也被他這些話激蕩得沸騰了起來。
“原來，這就一個人的人格魅力嗎？真會讓人熱血沸騰得……”
楊曉然心里喃喃著：“這便是熱血的感覺？”
握住李承乾的雙手，大笑道：“太子哥哥，你說得對！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老天送我這樣的金手指，若只是用來貪圖個人享受，那老天爺也太無聊了……”
李承乾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不老說老夫聊發少年狂，呵呵，那到底是哪個名人的詩詞？聽著很是豪邁，這時我心中心虛澎湃，娘子何不念來于我聽之？以勉勵爾！”
楊曉然臉一紅，撅嘴道：“什么意思嘛？難道我就是個只會抄襲得？就不能是我做的？”
李承乾撇了撇嘴，雖是什么話都沒說，可那眼神卻是一副“你自己清楚”的樣子，某姑娘差點暴走！
這什么眼神？
完全被鄙視？
好討厭！
早知道就不要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了。
撇著小.嘴，捶著他的胸口撒氣道：“你，你還抄了歌曲呢，憑什么笑話我？！”
李承乾勾唇一笑，劍眉微揚，露出一個芳華絕代的笑容，道：“因為我是有真才實學的。”
“噗！”
楊曉然差點吐血！
好懸一口氣沒上來就被這人給噎死了！
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氣鼓鼓地道：“難道，難道我是不學無術之徒？！可惡！你笑話我，我不理你了！”
李承乾呵呵一笑，摟住她，道：“逗你玩呢。好了，好了，快把那首詩背來我聽。”
“我不記得了。”
楊曉然撇嘴，“那么長誰記得，我就記得這一句。哎呀，你做什么？別撓癢，我可是大肚子呢！”
李承乾笑著道：“看你眼珠子亂轉得，就知在撒謊。快說，不然呵呵，等你生下孩子，出了月子，嘿嘿，你懂了吧？”
楊曉然打了個哆嗦，忙道：“哦，我好像又想起來了……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