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三.角叢林深處,槍響絡繹不絕。
路笙簫冷靜而又機敏地在樹林中穿梭著,不時利用周圍的地形進行躲避。
“這次的清剿行動乃是聯合國的機密任務,我們的隊伍當中,肯定出了內鬼!”副隊長激憤地大喊道,“隊長,我們該怎么辦?只剩下五個人了!”
“撤退!撤出包圍圈!”隊長大聲喊道。
隊長話音剛落,便被敵方給一槍爆頭了。
路笙簫的手臂已經被機槍的后坐力給震得發麻了,她與自己多年來的好伙伴且戰且退,退到了懸崖處。
混亂的槍聲依然在不斷響起,十秒后,副隊長陣亡!
二十秒后,又一個隊員陣亡!
路笙簫看了身后的懸崖一眼,冷靜地觀察了一秒,對自己的好伙伴說道:“可以從這里爬下去,你先下去,我掩護你!”
“永別了!懸崖,還是你先下去吧!”好伙伴音質如冰,眸光驟冷,對準敵方的機槍,猛地掉轉過來,抵在了路笙簫的額頭上。
“砰——”
槍聲響起,路笙簫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個與她出生入死了十年的好搭檔,瞪大了眼睛落下了懸崖。
她的一生結束了。
然而,讓她料想不到的是,她的另一生,才剛剛開始!
殘雪初融,寒梅如血,一抹清冷的陽光,照耀進了一間簡陋的屋里。
屋內,只有一張破床、一臺梳妝桌和一個三.角爛凳,由于無錢修地磚,地磚的縫隙里,已經長出了一層淺淺的春草。
破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瘦弱女子,臉色慘白如石灰。
一個穿著一身下品綢緞的三等侍女,正不耐煩地靠在門邊,冷哼一聲說道:“怎么還沒死啊?死也不死得快一點,真是晦氣!”
“小姐……小姐……小姐你可一定要醒來啊……將軍已經決定把王妃的位置給二小姐了……你咽得下這口氣嗎……你甘心就這么去了嗎?”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趴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真是可笑?便是你們家小姐醒來了又如何?大字都不識幾個,她也配當王妃?若她真成了王妃,豈不是在打皇室的臉嗎?到時候,皇上一怒,咱們整個將軍府,都給跟著陪葬!你莫不是糊涂了不成?既然你跟她這么主仆情深,不如在她去了之后,我勸二小姐向老爺求個恩準,讓你上黃泉路陪她,怎么樣?”三等侍女牙尖嘴利地說道。
“春桃!你別得意的太早!你們家二小姐,偷了我家小姐的王妃之位,你們遲早要遭報應的!”小丫頭怒聲說道。
“你說什么?”春桃走到她面前來,揪起她的衣領,便是一耳光扇了下來。
小丫頭使勁掙扎著,無奈成日里饑腸轆轆的她,哪是春桃的對手。
而她掙扎的行為,惹得春桃更怒,一連扇了七八個耳光下來,把這小丫頭的臉都給扇腫了!
扇完這個小丫頭之后,春桃將她摔到地上,抓起床上的破被子,就捂住了那個病弱女子的臉!
她的動作很猛,大有不捂死將軍府的大小姐就不罷休的架勢!
她捂死了大小姐又如何?
將軍早就對外宣稱大小姐已經病逝了,至于大小姐的真正死因,有人關心嗎?
說不定,二小姐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還會對自己重重有賞!
只要二小姐帶著她進了王府,日后,她就是二小姐的心腹,若是以后王爺當上了皇帝,那她的身份也會跟著扶搖直上,說不定到最后會成為宮里的尚宮!
只要一想到她那光輝美好的未來,她就激動得渾身發抖。
病床上的大小姐,經過一陣微弱的掙扎之后,終于不動了。
春桃松了口氣,掀開了被子,伸手探了探大小姐的鼻息。
就在這時,床上的大小姐猛然睜開了眼睛,眸中滿是銳利的鋒芒,那冰冷的眼神,仿若一把冰刀一樣,插.進了她的胸口,嚇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她從未見過有人擁有這么可怕的眼神!
路笙簫蹙了蹙眉,一瞬間,陌生的記憶向她呼嘯而來,讓她頭疼欲裂!
但她可是最優秀的軍人,會承受不住這點疼痛嗎?
一刻鐘后,抓住了重點的路笙簫,迅速地明白了眼前的情況,看春桃的眼神,如同在一個死人!
春桃的雙.腿有些發軟,她下意識地又去抓那床破被子,打算再次將她捂住,不料,被子里飛快地伸出了一條腿,一腳將她重重地踹倒在了冷硬的石板地上!
穿著單薄中衣的路笙簫,撐著虛弱的身體,一步又一步,恍若勾魂的白無常一樣,走到了春桃的面前,在春桃驚惶的眼神里,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回蕩在了狹小的陋室內。
春桃瞬間被打蒙了,連還手都記不得了。
又是一連串的耳光聲,如同爆竹聲一樣響了起來。
打到最后,春桃嘴里的三顆牙,都被拍了出來,帶著粘稠的血跡,滾落在冰冷的石磚地面上。
“爽嗎?賤婢!我的丫頭,也是你能欺負的嗎?”路笙簫冷聲說道,“這雙倍的滋味,不錯吧?”
“小……小姐……你……你怎么了?”被打腫了臉的小丫頭嚇傻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為什么她感覺自己的小姐這次醒來了之后,性情大變,就像是軀殼里換了一個芯子一樣?這種感覺讓她不安而又惶恐,她不知道這種轉變是好是壞。
“當然是替你出氣啊,蘭兒。”路笙簫望向她,語氣稍緩。
“你……敢……打我……我家……小姐……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死吧……”春桃怨恨地望著她,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會不會死,你是看不到了!”路笙簫冷聲一聲,干脆利落地出手扭斷了她的雙手,然后,漠然地將她拖到了院子里,往水井里投去!
春桃使勁地掙扎著,雙.腿不停地在地上踢蹬著,眼里涌上了絕望的淚水。
“二小姐……不……會放過你的……”
“咕咚——!”回應她的是清澈的落水聲。
路笙簫面無表情地站在井邊,仿佛自己扔進井里的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瓜。
這種簽了賣身契的惡奴,捂死了原主的兇手,不將她投井,難道還要留著她過年啊?
蕭瑟的院子里,路笙簫一身白衣,姿容傾城,她比霜雪更清冷、她比寒梅更驚艷。
就在蘭兒以為路笙簫解決了春桃,就會回屋養病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說道:“好戲看夠了吧?還不現身嗎?”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響了起來。
院中的一棵老梅后面,走出了一個一襲紫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