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只是一個地級市。
漣澤,和玉門在同一個省,但卻是一個小縣城。一個在最西邊,一個在最東邊。
偏遠,落后。
一路上沒多長的高速,路況很不好,很多山路,懸崖峭壁,車沒法開快,隨便都要十來個小時。白軒開了蘇語夢的奧迪A6,掛了電話就出發了。當時已經接近凌晨五點。下午一點趕到漣澤。
蒼冰冰和蘇語嫣自告奮勇說要來的。
但蘇語嫣不行,因為她現在情況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遇到殺手。
蒼冰冰倒是可以,可在她回房收拾些東西的時候,白軒已經出發了。
她對白軒成見很大,跟著白軒同一輛車不遠千里,孤男寡女,一百個不愿意。白軒也沒等她。
另外,她一個姑娘家,獨自一個人,開車那么遠的路,也讓人不放心。
蘇語夢勸道:“冰冰,白軒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做事還是有分寸的。他去就行了,你別擔心。”
白茹在一旁火上澆油:“有什么好擔心的。看到剛才白軒那張臉沒?余雅馨才受一點點委屈,他看起來都要殺人了。估計在他心里,雅馨才是他的真命天女呢。再說,這種英雄救美的事,他干的最快。”
白軒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從漣澤縣城公路下去,按著蘇語嫣說的地址,開過去。
葛店鄉,鎮上,有一所高中。
余雅馨曾經給蘇語嫣提過,她家就在高中后面。
可后面一大片民宅,擁擠破舊,蜿蜒曲折的小巷子,四處賣煎餅果子珍珠奶茶和肉夾饃的攤販,想找到余雅馨家,并不容易。
打余雅馨的電話,一直關機。
最笨的方法,就是挨著問。
白軒折騰到下午將近四點,終于打聽到一個知情人。
“余酒鬼家的丫頭?小伙子,你順著這條巷子,走到盡頭,然后左轉,走到第二個路口,右轉,第一家就是。”
白軒站在余雅馨家門口,有些發愣。
雖然在很偏僻,在巷子中,挺難找。不過余雅馨家,很顯然不是蘇語嫣和蒼冰冰口中所說的條件很差。
四層高的樓房,和周圍的相比,絕對算上是氣派。
院子大門口有兩個石頭獅子,鐵門堂皇,兩邊用瓷磚貼著一副對聯。
上聯:和順一門有百福
下聯:八方財寶進家門
橫批:家和萬事興
四層高的樓房,除去院子,一層占地有兩百多方,外面貼著琉璃瓦,金碧輝煌。白軒暗中估算了一下,這棟樓房不算裝修,幾年前蓋起來都要五六十萬。
當然,五六十萬不說在一線的大城市,就算在玉門,恐怕連佘山一品的衛生間都買不到。
可在這種鄉下小鎮上,余雅馨家,小日子應該過的很滋潤。
但是余雅馨為什么過的那么落魄呢?別說像樣的衣服,不像樣的加在一起,一只手都能數過來。別人姑娘家,星期一出門背這種包,星期二出門背另一種。余雅馨只有一個,雙肩書包。
白軒敲響了鐵門。
很快,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走出來。搖晃著扇子,挺著大肚子,看起來應該有七八個月了,頭發燙成波浪卷,嘴里叼著煙,一臉誰都欠她錢的表情。
活脫脫的周星馳電影《功夫》的包租婆。
她還真就是個包租婆。
比鄰鎮高中,高三的學生面臨高考,很多都會在外面租一間房子,利于學習。
她問:“租房?”
白軒搖了搖頭,說:“麻煩,我找個人。”
“不認識!”包租婆一臉不爽的就打算關門。
白軒客客氣氣:“請問,這是余雅馨家嗎?”
包租婆皺起眉頭,上上下下打量著白軒:“你是誰?”
白軒笑了笑,只聽一句,他就聽出來了,面前這個女人,就是夜里出現在電話中的那個聲音:“我是她朋友。”
包租婆很警惕,問:“什么朋友?”
白軒提了提手里大包小包的禮品,第一次來余雅馨家,無論她父母怎樣,但該講的禮貌,該做的人情,都要做足了。
不錯,電話里余雅馨的確受了委屈。
但白軒無論心里有多不舒服,都不可能過來二話不說,把這兩個人毀尸滅跡。
他依舊客氣道:“很好的朋友。我恰好出差到這邊,就順便買些東西來看望一下你們。”
包租婆打量著白軒手中的禮品。
一瓶五糧液,最差的都要好幾百塊吧。
兩條中華煙,雖然是硬盒,但一條也要四百多,兩條就是九百塊。
還有一些時令很貴的水果。
包租婆頓時滿臉堆笑,一把接住大包小包,笑著說:“快快快,進屋坐下說。你看看,來都來了,還帶什么東西?”
白軒笑了笑,沒說話。
客廳布置的很華麗。大理石地板,大理石茶幾,真皮沙發,五十五寸的索尼液晶電視。茶幾上還擺著一個招財的貔貅,材質竟然是翡翠。雖然質地不怎么樣,很多雜質,也并不通透,可這么大一塊,就算是邊角料,也值萬把塊錢了。
包租婆給他倒了一杯水,笑著說:“哎呀,你來的真巧。雅馨夜里剛回來,我喊她下來。”
白軒點了點頭。
包租婆去了二樓,樓上響起她尖酸刻薄的罵聲:“喲!姑奶奶,還在睡著呢。要不要我找兩個丫鬟幫你扇著扇子,伺候起床啊?趕緊給我滾起來,你來了個人模人樣的朋友。呵呵,看在兩條煙一瓶酒的份上,給你個笑臉,一分鐘時間,麻溜的爬起來,晚一秒,打一耳光。”
余雅馨怯怯道:“我洗了一上午衣服,剛躺一會兒!”
包租婆咆哮道:“少給老娘廢話!”
不到一分鐘,余雅馨就下樓了。
很憔悴,估計昨晚上一夜沒睡,漂亮的大眼睛依舊漂亮,卻有些黑眼圈。
她看到白軒,一愣,隨后眼睛亮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語氣很欣喜開心:“白軒哥,你怎么來了?”
包租婆陰陽怪氣插嘴:“喲喲喲……哥哥都喊上了,你給老娘聽著,你是馬上就要嫁人的人,守點婦德,別傳出去讓你死鬼老爹沒臉見人。”
白軒眉頭皺起來。
包租婆望著他,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道:“讓你笑話了。俗話說棍棒之下出孝子。我這也是為雅馨好。對了,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
白軒隨口說道:“保安。”
其實不錯,他就是個保安。只不過是那種負責貼身保護蘇家兩姐妹,并且只保護這兩人的保安。
沒想到這句話戳中了包租婆的***。
她臉上那點虛偽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冷哼一聲,看白軒的眼神全是鄙夷:“嘖嘖嘖……我就知道,就這小賤、人也不會認識什么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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