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疾行的列車,伴著“咔嗒”的聲響,穿梭在山與洞之間。http://xin逼qi/明媚、艷麗的高山、天空和晦暗、陰冷的隧道不斷的變換著……時而光明,時而昏惑,等待如此變幻了四次,任紅梅便告訴暖暖,道:“這里已經是北京了!”
確切的說,是“北京的農村”幾十戶人家,組成一個群落,鐵路就從村子的中心處穿過去,將十多個村子穿成了一串。
暖暖問:“鐵路為什么從村子中間穿過去?”
任紅梅道:“看兩邊!”
暖暖依言看去,左右都是山鐵路兩側,都是險峻的山勢,又高又陡。暖暖自明白了任紅梅的意思這是唯一的道路,別無選擇!但縱然如此,剛剛也穿過了四條隧道!任紅梅道:“明白了吧?”
暖暖點頭,說道:“那村子里的人呢?”
任紅梅道:“都是吃鐵路飯的!”
聽了任紅梅講,暖暖才知道這些“村子”的來歷:原本這樣偏僻的地方,是沒有人煙居住的,只是后來修了鐵路,每隔一段,都需要相關的人員進行維護,這些維護人員以及家屬,就組成了村子。
“這樣啊……”
暖暖表示了解。
就像是“他”還小的時候,就在鐵路附近住過一段時間。主要是鐵路附近有鋼廠,為了生活,許多人便只能就近的“依附”在鐵路、鋼廠的附近,通過撿拾鋼廠不要的廢料,或者盜竊鋼材等生活……
然后,一個村子就這樣出現了。
然后便存在了下去。
她還記得,當年謠言說鋼廠要對那一塊進行“拆遷”,因為村子的人,都是屬于非法占地的,所以就把自己蓋得房子賣了。之后,一直過了二十年,那個“非法占地”的村子依舊好好的存在著。
這樣的“依附”,或者說是“寄生”,她自然是明白的。
其原因,無非就是“養家糊口”四個字無所謂“合法”和“非法”!
這便是生活。
延綿的山巒緩緩的后移,終于豁然開朗。前方遠遠的,依稀可以看到單薄的、幾乎透明的、巨大的城市的輪廓……那,便是北京么?
北京!
真是一座巨大的城市。
滿目都是那巨大的輪廓。
火車自城市的邊緣,繞了一個半圓,視野中一棟棟的高樓、大廈、縱橫交錯的道路,便自身旁掠過。最終,火車慢下來,駛入了車站。車站中的提示音響起,各個車廂的人都開始下車車廂中,坐著的人紛紛起來。
這已經是終點站了。
慢車,一般走的都是短途,來回往返……
蘇婉、任紅梅一人牽著暖暖一只手,隨著人流下車,然后便跟隨引導員的引導,自高橋穿行而過,暖暖左右一看,這樣的高橋,不下十座,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流,擁擠的如同螞蟻。
暖暖心道:“這北京站好大!”
而且離譜。
三人在人流中,擠來擠去,暖暖的身高有限,視野被四周的人墻局限,只能透過人與人之間,一些細小的縫隙觀察。
終于,進了站,再自出站口出來,原本擁擠的人流,忽而寬松了一倍有余。但身邊的人,依舊是多的,而且更為嘈雜。各種賣報紙、賣雜志、賣地圖、旅游小冊子,賣煙賣花出租車招工的人,聲音此起彼伏……
暖暖心道:“和蛤蟆一樣,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聽取蛙聲一片’李清照這姐妹兒說的太貼切了。”
剛走到邊上,就有一位大媽過來問:“買地圖么?”
“不買!”
“太陽鏡啊,都是最新款的,價錢便宜……兩位女士,過來看看……”
對這些小商販,無論是任紅梅,還是蘇婉、暖暖,都是一臉的漠然。三人徑直穿過去,然后便朝著附近一處寫著“地鐵站”的地方走。甩開小販兒,任紅梅問:“小彎彎,咱們先去哪兒?”
蘇婉道:“先帶著暖暖,去紫禁城玩兒玩兒,下午的時候,咱們去拜訪徐老爺子,把事情辦了,明天嘛……”
想了一下,蘇婉道:“咱們去長城!”
任紅梅點頭,道:“紫禁城、長城……計劃的不錯。不過,我們要坐地鐵過去么?”
“對啊……”
“哎……”
任紅梅認命。
“太好了,我要坐地鐵……”暖暖有些興奮,畢竟她還從未坐過地鐵呢。
三人買了票,直接坐電梯下地底,然后根據地圖線路的指示,選了地鐵線路。等了一會兒,地鐵就來了……地鐵緩緩停下,自動門打開,看著地鐵中的情形,暖暖的眼角不由的抽噎了一下
這……什么情況?
人和人,擁擠在一起,一開門人直接就被擠出來了,等下地鐵的人下完了之后,上地鐵的人才發現……好嘛,里面依舊是滿的,怎么上?
任紅梅和蘇婉對視一眼。
任紅梅道:“怎么辦?”
蘇婉道:“打車吧……”
不然,還能擠上去坐咋滴?
暖暖也沉重的點頭,放棄了坐地鐵的打算:“小姨,任姐姐,我們還是打車吧!”這么擠的地鐵,上去了,她的“小姨”和“任姐姐”還不被各種“咸豬手”各種“被迫”不控制么?這種事情怎么能夠允許?
“好……”
任紅梅這下高興了。
出了地鐵站,將票推掉,三人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三個人全部坐在了后座上面,蘇婉、任紅梅一左一右,將暖暖夾在中間,卻沒有人愿意坐副駕駛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蓄著胡須的大叔。
“去哪兒?”
“紫禁城南門!”
這是最近的一條路線。
告知了地點,后座的三個人就都不說話了。出租車啟動,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就將三人送到了目的地。一下車,三人就感受到了這里的熱鬧……紅的、黑的、白的各色的人,各種的紀念品攤位,在城墻下綿延。
十多米外,幾個人照了幾張相,提著相機的人,便走過來,操著一口陜西口音,問道:“可以一起合個影么?”
兩大一小都看向這個人。
花褲衩、黑襯衫、光頭,人并不顯得難看,但也絕對不是帥。
任紅梅將人打量了一下,說道:“不可以!”
光頭男登時楞了一下。
暖暖心想:“光頭男一定被任姐姐噎的心里吐血,就算是拒絕,也不用這么直白吧!”正想著呢,她就被蘇婉、任紅梅二人拉著,去買了門票,進了城。紫禁城內,一切都是古香古色的。
道路、建筑都是歷史的。
包括路邊的樹……
街上,可以看到來往的人群、小販,服飾也分成了現代、古代兩種,看著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這些人中,一個穿著月白色的宮裝古衣,戴著一個如同青衣花旦面具,外面又蒙了面紗,盤發如云的人,不由就吸引了暖暖的注意力。
暖暖指著那人,問:“那是什么?”
蘇婉道:“那是月裝!”
“月裝?”
蘇婉道:“嗯,就是由一曲《廣寒》的曲目中,伶人裝扮嫦娥的服飾、模樣進行了一些變革,而形成的流行服飾……明朝中后期,女子多以這種裝扮。她們臉上的,那個叫做‘覆面’!”
任紅梅道:“那時候,女子講究不能拋頭露面,這是傳統道德。但是實際上,當時的社會風氣,卻并非如此……”
略是頓了一下,任紅梅很神秘的說道:“那時的風氣,是怕老婆,女風盛行!”
覆面。
這便是女子規避當時的“禮教”“道德”的一種手段,也的確形成了一種很美好的文化,甚至于這一種文化,一度流行到了歐洲地區。當時的法國貴族婦人,便喜歡戴面具……這都是任紅梅說的。
蘇婉指著那個女人,說道:“那就是當年的典型裝扮!”
“哦……”
正說著,又是一個月裝之人路過,那人手里拿著一柄折扇,一邊走,一邊扇,動作怎么看怎么有些詭異……這是?
不等暖暖問,任紅梅就解釋道:“這是個男的!”
天雷滾滾……
“男……男的?”
“那時候,男扮女裝,是很風靡的,也算是時尚……還有一個,就是喜歡裸奔,行為藝術,這個東西太另類了,也許過去在南京可以看到,但是北京城嘛。畢竟是首善之區,天子腳下……”
暖暖懂太傷風敗俗了啊,皇帝臉面放哪兒?
不過,明末的“偽娘團”,竟然還不被人歧視……嘖嘖!
一邊走,任紅梅和蘇婉一邊給暖暖講歷史一個關于“婦女解放”的發展。世界上,其他國家的“婦女解放”是一次又一次的運動,而唯獨在中華國,在明朝中后期,是自然而然的發生的!
從“怕老婆”這種不知道何時而起的風潮;
從女人戴著覆面,堂而皇之的逛街;
從服飾的逐漸修身;
從“偽娘團”的崛起;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沒人知道如何開始。
卻已遙看清淺遍地。
自然而然。
不可思議。
暖暖一邊走,一邊消化這些內容,卻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
“封建禮教”的時代為何會誕生出這樣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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