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川反問：“我覺得陸笙不配坐在地字甲座，你說我可笑。難道，在你們藥皇樓弟子心里，一直就把地字甲座當作了你們的禁臠，根本就不容北荒其他藥道勢力染指？”
“既然這樣，那何必設下地字甲座。就為了顯擺你們藥皇樓的底蘊？”
赤地師被蕭子川一番話刺得啞口無言。
“這個小輩既然如此羨慕地字甲座的榮耀，那就賜他一次失敗的機會好了。也好讓他看清，我藥皇樓的公正根本不是他齷齪心思所想的那般不堪。”
藥皇樓一位地師二階大能這時冷冷開口了。
他話音落地，霎時就是一片嘩然。
“真要挑戰啊？”
“上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在幾百年前吧？”
“當初挑戰的那人可是敗得體無完膚啊。”
“人家好歹還是地師，這小輩卻只是人師。妄圖挑戰地師，當真不自量力到無可救藥了。”
“就當是看一場好戲得了。”
沒有人把挑戰當真，武道上，也許有妖孽之輩，可以靈泉斬法。
但藥道境界根本無法跨越，人師就是人師，永遠不可能勝過地師。
人師若能打敗地師，那就不是人師，已是地師！
“我拒絕接受考核！”陸笙臉色鐵青。
蕭子川瞥了他一眼：“你怕了。”
“我怕了？我堂堂地師會怕你一個螻蟻人師？”陸笙氣極反笑。
“你既然不怕，那為何不敢接受考核？”
“打敗一個人師，對我而言，根本就是羞辱！你不配與我同臺考核！”陸笙很直接。
蕭子川也很直接：“那你就從地字甲座上下來吧。這位置，我坐了。”
“好！很好！你既然這么想著當眾被羞辱，我若再拒絕，那可真對不住你了。”陸笙冷漠吐字：
“我保證，一定會碾壓得你體無完膚！”
“長老，賜下地師真篇吧。別弄得太難，選最簡單的考核。”
“某些小輩雖然品性不堪，但我們藥皇樓卻還是要保持大度的，不能讓你零分啊。”
陸笙要求選擇最簡單的考核，看似為蕭子川著想，實則根本就是不把蕭子川放在眼里，自信用最簡單的考核就能碾壓蕭子川。
“還是選最難的吧。不然，我怕大家看不出水平。”蕭子川說道。
“主動要求最難考核？”
“這小子是什么意思啊？”
陸笙怔了怔后，冷笑道：
“知道無論如何你也只能得零分，所以故意選擇最難的考核，想把我的考核成績也拉低，從而讓你臉上好看一些嗎？不得不說，你的歪門邪道還是挺多的。”
“一百分的考核，有的人能拿滿分，是因為他的水平就在那。有的人能拿滿分，卻是因為考核限制了他的成績。”
聽蕭子川突然說出這番話，所有人都呆呆看著他。
“我可不想因為考核的簡單，讓大家把我與你并列。這很恥辱。”蕭子川緩緩說道。
“好張狂！”
“他不怕自己得零分，居然在擔憂過于簡單的考核顯示不出他與陸笙的差距！”
“真是有趣的晚輩啊。”
“也不知道他是真有本事，還只是嘴皮子厲害啊。”
“他既然想選最難的考核，那就成全他吧。給他一個為自己失敗狡辯的借口。取來地師難篇！”赤地師直接下命令。
“真要取地師難篇！”很多人都震動。
杏林的長老這會兒，臉都黑了。
這次臉面真是要丟盡了。
若考核內容只是地師真篇，他們心里還存了僥幸。
得了歧黃杖傳承的黃飛虎，興許還能免于零分的羞辱。
可現在，考核內容居然是地師難篇！
這可是地師最難的考核！
其中的每一道問題，都是地師境藥道最基本知識的隨意組合。
最簡，亦是最難！
考核的是真本事，一點僥幸也不存在。
地師難篇滿分一百，他們杏林曾經參與考核的人，從來就沒人拿過十分以上。
據說在藥皇樓，能在地師難篇考核中拿到六十分的，都能在幾百年的歷史上排名前十。
“你就等著自取其辱吧！”陸笙似乎已經能看到對方羞憤欲死的模樣。
地師難篇就是一塊一人長的玉板，半人來高。
蕭子川、陸笙坐在玉板前，兩人心神凝聚，滲進玉板，霎時便有文字浮現，是地師境的藥道問題。
只要給出解決答案，無論正確，就會有下一個問題浮現。
“這問題很簡單啊，真是最難考核？”
蕭子川一掃而過，給出答案，懷疑藥皇樓弟子是不是拿錯考核篇章了。
“應該是先易后難吧。”
蕭子川飛快地解答著問題，很快，他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地師難篇的問題雖是隨意組合，每人在其中看到的問題，甚至同樣的人不同次看到的問題，都會不同。
但越往后越難的特點，卻是不變的。
“這些問題就像是基本原理堆積的大樓，想要解決問題，關鍵在于洞察出組合的原理，再抽絲剝繭······”
蕭子川腦海閃過明悟。
解題過程中，他自山海北經所學的知識，也越發清晰，開始真正地被他融會貫通。
“看陸地師眉頭緊鎖的樣子，就知道他正在認真思考，地師難篇名符其實啊。”
“那小輩倒是很輕松的樣子，他不會一路暢通無阻吧？哈哈！”
“嘿嘿，這小輩真有趣，明明直接就被堵在了第一道難題前，卻還非要裝了一幅輕松的樣子，還真是死要面子的淡定啊。”
李君沫、赤地師、杏林長老等人看著形成鮮明對比的陸笙、蕭子川兩人，皆搖頭，有諷刺在笑的，有面色難看的。
一刻鐘后，一聲清脆的響聲忽得傳出，響徹白玉廣場。
陸笙醒轉過來，眼里露出興奮，他身前的地師難篇亦在發光。
“我終于真切觸碰到煉制地品一階上品藥丹的契機！”
這次考核他超常發揮，機緣巧合下，居然有了這種難得感悟！
“還真是要謝謝這只螻蟻啊。”
“若不是他以下犯上挑戰于我，我也不會受到刺激。沒這臨門一腳，我想要摸到契機，也許就要等到山海北經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