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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大雜院里沒有白菜的味道,只有肅殺。
相對的沉默,在這個大雜院門口,與今天的節日顯得格外格格不入,一個穿著斗篷用帽子遮住了頭臉,就連手上也纏了一層白布的人應了敲門聲,把大雜院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
頭前敲門的三叔什么也沒說,只是遞過去一個小布包。
那人打開布包,看到了里面的一塊玉。
玉雕成了五爪金龍的模樣,纏繞的金龍威風凜凜,卻是只有一半身子。
那人滿意的點點頭,從懷里也掏出來一塊玉,和三叔遞過來的合并在一起。
兩塊玉嚴絲合縫的拼成一個完整的圖案,正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
但見兩塊玉的接縫處閃過一道微弱的金光,隨即徹底合成一塊。
那人還是不作聲,但收起了手中的玉,卻是拉開了院子的大門,放外面的三十條漢子魚貫而入。
早已經廢棄了的院子,并沒有因為這三十個人的都來,顯得有些人氣,依舊保持沉默的那人將它們帶到了一間屋子的門口打開了前面的門,放了三叔進去。
隨后,他重新將門關閉,卻是帶著剩下的二十九個人去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里已經有了其他的人,來自北方的人們發現,里面的人也都是斗篷遮面,手纏白布,別說這些人的肌膚,就連眼睛也都看不到。
沒有人站起來,也沒有人說話,原來在屋子里的人朝著旁邊擠了擠,勻出來一大片的地方,供北方來客落座。
小年輕好奇的小聲問那個青年:“這些都是什么人?犢子,你知道么?”
青年聳了聳肩膀,說道:“只知道是三叔早就聯絡好的,跟咱們一起行動。”
小年輕再次追問:“那我們行動什么呢?”
青年很無辜的攤開雙手:“你看我像三叔嗎?”
“切!”
小年輕嗤之以鼻,不再搭理他。
昏暗的光線從殘破的窗口照射進來,一粒粒的浮塵飄蕩在光線之中,看上去充滿了歲月的味道。
三叔在這個環境之中稍稍等了半分鐘,才終于看清了,在這個屋子之中原本還有兩個人。
其中一位和開門那人一個風格,全身上下都被斗篷籠罩起來,另外的一位,卻是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袍,就連須發也像是經過了專人的打理,看著柔順且光鮮。
“大人!”
三叔對這位白衣老人有著極其深刻的印象,盡管他也不知道這位老人究竟是什么人,但卻知道,這是一位大人物,而且他得到的軍令是,來到朝歌一切都聽這位老人的安排。
畢恭畢敬的行禮,三叔沉聲說道:“北方軍第七路特別縱隊隊長左維銀奉命見過大人!”
“免禮吧!”
老人和藹的說道:“知道你們平安進了城,我也就放心了。”
左維銀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說道:“托您的福,進城的時候算是一切順利。曾經有一名城防軍有些躑躅,但最后有某位貴人趕到,說了一些什么,我們才進城來的。”
老人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委員長現在行程如何?”
“委員長是在我們之后出發的,帶著小少爺一起。”
左維銀說道:“黃滾封鎖的緊,委員長的行蹤不好控制。說是為了掩護委員長,我們用八千子弟兵做誘餌,牽住了黃滾和聞家兄弟,最終還是成功把委員長送出來了。昨天最后得到的消息說,委員長今天也應該能夠進城。”
老人滿意的一笑,說道:“他到了,那就萬事俱備。”
他身邊那位全身上下都過在斗篷之中的人開口說道:“委員長?是人類北方亂黨的領袖么?”
“就是他。”
老人略作解釋:“朝廷不寧,自然催生所謂的叛黨,人們為了美好生活揭竿而起戰斗,這位委員長是他們的最高統帥。”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是為了推翻人類朝廷,那就是我們的朋友。”
人類?人類朝廷?
左維銀聽著這種別扭的稱呼,打心眼里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抬眼看看那位老人,卻是發現老人完全沒有給他們相互介紹的意思,只好把滿肚子的好奇全都藏了起來。
他明白,自己在這位老人的面前,根本沒有過多提問的權力。
“既然已經到了,你們稍事休息,稍后就會有人安排你們今天的事情。”
老人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形看上去格外的挺拔,他臉上閃爍著有些古怪的笑容,緩緩說道:“大廈將傾,有些事情卻還是需要我這把老骨頭出去露個臉。”
這話說著,從窗戶之中照射進來的光線在這一刻忽然發生了偏轉,硬生生在左維銀的視線之中拐了一個彎,將老人的整個身體全部籠罩起來。
光芒并不璀璨,但卻足夠溫暖,溫暖的光線之中,老人身上的白色衣衫忽然就生出一些晦澀的變化。
一層層華麗的花紋在這件白色的衣衫之上慢慢浮現,一點點繁瑣華貴的褶皺出現在衣袖和領口的位置。
最后,一頂金燦燦的華冠憑空出現在了老人的頭頂上。
再一招手,一根一人多高的手杖無風而動,落在老人的手中。
他的目光如陽光一般溫暖,在瞠目結舌的左維銀身上輕輕一掃,隨即轉身。
左維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眨了一下眼睛,只是這一眨眼的功夫,華冠華服的老人已然消失,房間里只剩下另外那人孤單單的坐在那里。
“那是……”
一直到這個時候,左維銀總算是意識到剛才那位老人究竟是誰:“那是……教宗大人……”
一輛馬車自北而來,車廂里的小男孩不安分的趴在前面的車窗邊上,看著數里之外的那座雄城。
城墻高聳巍峨,灰撲撲的顏色在冬至日的陽光里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溫暖。
“爸爸……”
他回頭望著坐在后面的中年人,問道:“姐姐就在這座城里嗎?”
中年人微笑著說道:“是啊,今天就能見到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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