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
作者:書名:
“曲仁里村……”
皇帝陛下的目光有些悠遠,似乎是在思考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的一個小村莊。
廣闊的殷王朝疆域之中,這樣的一個小村莊,在地圖上根本不會存在,折讓皇帝陛下的思考顯得有些不著邊際。
恍惚了好一陣,皇帝陛下才微微一笑,說道:“就算是沒有爸爸的教導,李旦的成長一樣璀璨奪目,這就足夠了。”
姚森南退走,大殿之中顯得格外的空曠。
一縷縷的檀香在御案旁邊的香爐之中裊裊升起,在大殿的天花板之下縈繞出錯綜復雜的輪廓。
皇帝陛下靜靜的坐在蟠龍寶座之上,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動上一動。
桌上打開的奏折就在眼前,皇帝陛下同樣許久沒有批紅任何一份。
“曲仁里村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皇帝陛下的嘴角忽然笑了笑。
下一秒鐘,他的人似乎依舊是坐在蟠龍寶座之上,不曾有半點挪動,但是他的人實際上卻早已經離開了皇宮,離開了朝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陛下心念如電,其人行速比電還要快。
蟠龍寶座之上屬于他的殘影還不曾完全消失,他的人攸忽間就已經到了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的鹿驛城城頭,一個老人的身影驟然閃現,站在城頭上,向著南方翹首相望。
站在城墻上值守的士兵被這個突兀的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要上前詢問一二,然而士兵腳下的步子剛剛邁出,一眨眼的功夫,老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空空如也的城墻,士兵十分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他兀自為著自己的眼神感覺苦惱的時候,老人的身影卻是已經到了城南的曲仁里村村頭。
一棵生長了很多年的巨大的柿子樹之下,老人抬眼看看前面的村莊,眉頭微微一皺。
又是一秒鐘之后,他的人影再次在柿子樹下消失,卻是深入了村莊之中。
冬日的村莊,因為天氣的寒冷,很少有人沒事在街上行走,所以老人身影的出現,并沒有驚動什么人。
事實上,曲仁里村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就在這個時間段,這個老人的身影就像是風一樣,在村中的大街小巷之中來回穿梭。
當時間凝固在某一秒鐘的時候,老人的身影最終出現在了李旦家的院落之中,出現在了那一株古老的參天大樹之下。
樹下是李旦家的房舍,樹下還是那條流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河。
老人靜靜的站在河邊的樹下,看著滔滔河水,昏黃的眼神之中忽然閃爍出一絲絲的亮光。
輕輕地伸出手,摩挲著身邊的那棵大樹的樹干,樹干紋絲不動,但樹冠之上已經脫落了葉子的樹枝卻是輕輕搖曳。
一片或許是昨天才剛剛落在樹枝上的雪花輕輕飄飛下來,在老人的眼前劃出一道流暢的軌跡。
老人臉上忽然間閃現出一道深刻的皺紋,仿佛是古老的年輪。
“原來是這里……原來是……這么回事……”
老人苦澀的笑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樹下的房舍,像是要找尋一道熟悉的人影。
然而,他什么都沒有看到,只是看到了冷冰冰的墻壁。
下一秒鐘,在數秒之間離開皇宮離開朝歌,在千里之外的鹿驛城曲仁里村游走一圈的皇帝陛下重新回到了蟠龍寶座之上。
屬于他的殘影即便是到了現在,也才剛剛的趨于消散,和他的真人重新重疊起來。
“果然,世間沒有意外……”
皇帝陛下看著手里帶去鹿驛城走了一圈的紅筆,忽然笑了笑,推開所有的奏折,攤開一分空白的圣旨專用紙,筆走龍蛇,寫下幾行字。
然后,用璽。
“來人!傳旨——”
劍光閃爍,一柄長劍在國立法術學院的門口耍得五花八門。
“白虹貫日!”
“直上青天!”
馮銳耍著手中的長劍,上躥下跳,一連耍了至少三四十招之后,定住身形,劍尖直至對面的李旦,哼哼冷笑道:“李旦,我正直劍道天下無敵,這一套劍法既然已經用盡,還不倒下?”
圍觀著這場鬧劇的千余雙眼睛全都直了,看著馮銳都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李旦很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問道:“這就需要我倒下了?”
“小小年紀,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馮銳理直氣壯的說道:“是不是因為看我在這邊舞劍,根本沒有沾你的身,你就以為你沒受傷?哼!我實話告訴你,我這套劍法高深莫測,離敵千里,照樣能取對手首級!我的劍雖然沒有碰到你一點,但是我的劍舞出的劍氣,卻早已經于無形之中傷到了你的經脈!”
“你現在乖乖倒下,看在你也將會成為皇室成員的份上,我還可以搭救你一下!”
馮銳一臉凜然,義正言辭的說道:“如若不然,你就坐等受死!”
“我好怕啊!”
李旦忍不住笑了,說道:“依著你,我現在不單單得倒下了,還得向你磕頭求饒!”
“算你識相!”
馮銳得意洋洋的收起長劍,說道:“年青一代之中,你也算是人才,今天我只是略展神威,給你留些情面!看你表現,如果表現得好,我大概還可以考慮收你為徒,進我們正直劍道,修習世間最強劍道!”
“你敢收你小姑爺爺為徒,難道就不擔心差了輩分?”
鮮花郡主實在是忍俊不住,問道:“小心太常寺拿你是問!”
“修行的世界,能者為尊!”
馮銳有點小小的尷尬,擺了擺手里的長劍,說道:“這件事咱們還可以再……”
“商量”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馮銳忽然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自己手里的劍不知道怎么的,感覺著居然十分沉重,并且有向外拖拽的跡象。
“這是怎么回事?”
低頭一看,馮銳大吃一驚,原來,他低垂的劍葉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纏繞上了一圈圈的荊棘。
這些荊棘來自地面之下,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和他的手爭奪著那柄長劍的掌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