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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都在下,光幕結界卻是在鮮花郡主心神失守的時候,已經散開。
冰冷的雨絲滴滴垂落下來,砸在李旦和鮮花郡主的身上,沖走了兩個人身上最后的一點血跡,卻沖不走李旦臉上的錯愕。
錯愕來自于此前落在鮮花郡主腿上的一眼。
那一抹此時此刻已經被雨絲沖走的嫣紅,觸目驚心。
“不對啊……”
過了好久好久,李旦才按捺不住內心的驚天疑惑,問道:“你不是從神廟走出來的么?”
“有什么問題嗎?”
鮮花郡主的眼神已經恢復了淡漠,抬手輕拂了一下搭在眼前的亂發,說道:“我只是說我是從神廟走出來的,又沒說我為了這個目的做了什么丟人的事情?”
“問題是,你既然守身如玉,又怎么會……”
李旦想不明白。
純凈的神廟,要求所有侍奉者永生保持純凈,不管男女,不得婚配,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一旦突破了男女大防,身上的氣息不再純凈,也就不能繼續滯留在神廟。
一般情況下,當事人都要自行離開,但如果當事人堅持留下,就要接受神廟的凈化。
鮮花郡主既然自行離開了神廟,不管是誰,想當然的都會認為是何人突破了男女大防,讓身上的氣息不再純凈。
然而,李旦剛剛看到的那一抹嫣紅,無疑證明,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
在和他之前,鮮花郡主分明保持著完璧之身!
“從神廟走出來,只是一個目的,而我在神廟的引路人非常疼我。”
鮮花郡主淡淡解釋道:“身上氣息的純凈與否,往往都是神廟自行檢驗,但如果不經過檢驗,只是提供一件沾了血跡的內衣,一樣能夠說明問題。”
“懂了?”
挑眉,她微帶嗔怪的看了李旦一眼:“你很無聊呢,居然糾結這個問題這么久。”
“呃……”
李旦有點惱:“早知道這樣,我就不……”
“是不是覺得,如果我已經不再干凈,也就不多你一個,也不少你一個,所以十分的無所謂?”
鮮花郡主繼續皺眉:“如果真是這個想法,只能說明你這個人比我想象的……骯臟!”
“呸!”
李旦惱火道:“我是覺得如果那樣,我再這樣,只是戰斗的方式而已,根本不需要……負責……”
“是嗎?剛才是誰叫得那么兇?”
鮮花郡主鄙夷的看他一眼,輕輕起身。
從天而降的雨絲,毫無保留的落在她的身上,不著一縷的她書展開雙臂,迎接著雨絲的洗禮。
烏云背后,偶爾露出頭來的慘淡星光落在她的肌膚之上,照亮了每一顆濺起來的水花,晶瑩剔透,璀璨奪目。
李旦的心弦不受控制的被撩動,情感的深處認同著屬于鮮花郡主的美……
一道淺淺的波紋忽然從她身上綻放開來,將她的整個人籠罩起來,將所有的雨絲隔絕在外。
水系力量隨之而生,縈繞在鮮花郡主的周身,凝結出來的純凈液體順著她的身體柔和流淌著,沖走了所有的污漬。
食指在空間戒指上輕輕一滑,一套干凈的衣衫從其中飛出,飄舞。
鮮花郡主的人輕輕一躍,在空中婉轉穿行,再一次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
不知道從哪里又拿出一把梳子,她靜靜的梳理著自己的頭發,留給李旦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沒有了雨絲的柔和撫慰,沒有點點水花的四溢,現在的鮮花郡主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往常的模樣,然而李旦看在眼里,終究還是和以前不太一樣。
“咳咳……”
同樣是用凝水術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垢,李旦有些尷尬的問道:“還有沒有多余的衣服?”
他的黃昏戰衣被神術切割成為碎片之后,其他的衣服更加不能抵抗神術的侵襲,早已經碎成千萬片,不知所蹤,現如今的他根本沒有多余的衣服可穿。
“舒服嗎?”
鮮花郡主繼續梳理著頭發,淡淡問了一句。
“還行……”
李旦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忽然面色一肅,說道:“你這人也很無聊呢。這話難道不應該是男人問?你一個女人哪能隨隨便便問這個?”
“那我能隨隨便便問什么?”
鮮花郡主貌似好奇的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問道:“難道問問你,穿我的衣服舒服不舒服也不對么?”
“呃……你問的是這個?”
李旦有點傻眼。
“你以為呢?”
鮮花郡主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狡黠,有些恍然的指著李旦,說道:“你這個人,真的很骯臟!思想很骯臟!”
“你妹!”
李旦忍不住豎起中指,爆了粗口。
“不許胡說,我妹今年還不到十歲!”
鮮花郡主握住他的中指,給他壓回去,說道:“而且,你已經有了我,當然不能再打我妹的主意。不說我不同意,父皇也不會同意!”
李旦無語。
鹿驛城法師高塔的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太平的。
不說剛剛入夜的時候,李旦掀翻了葛浮的桌子,憤然離開,就說突然折返的潘紹坤和葛浮一起乘坐馬車出去,又在一個多小時之后重新回來,也夠在門口值夜的葉肅折騰的。
當然,最最折騰的還是李旦,葉肅明明已經準備端坐在門內的蒲團上借著值夜的空閑開始冥想了,李旦居然又回來了。
李旦就站在法師高塔的門口,扯開大嗓門,噼里啪啦的罵了整整半個多小時。
他罵得很快,罵的是什么,基本上沒人聽清,隱隱約約的,也就能讓人判斷得出他在問候潘紹坤和葛浮的十八輩祖宗。
好像順帶著還把姚森南和一個叫邱子正的人也全都帶上了。
法師高塔住著的所有人都沒露面,是不是躲在窗口偷聽就是另一回事了,這也就苦了門口的葉肅,好說歹說的勸著李旦,有事好好說之類的,最關鍵的是,葉肅還要勸著李旦把衣服穿上。
——對著法師高塔開罵的李旦什么都沒穿,連鞋子都沒有……
半個多小時之后,也或許是李旦罵累了,總算調轉身子,大踏步的走掉,葉肅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珠,眼角的余光錯愕的發現,潘紹坤和葛浮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躲在樓梯口偷看。
葉肅咽了一口唾沫:“潘**師,葛大人……”
潘紹坤笑瞇瞇的對葛浮說道:“火氣這么大,看來剛才沒爽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