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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排幫,在老排落架,浮木全都沖到下游的江灣之后,陸陸續續的過去了。本書由這些人有的長了心眼兒,將木排拆開,分成小片的,然后那個哨口過去。等到過了哨口,再想辦法把木排穿起來。這樣,雖然麻煩了不少,可好歹的能夠減少損失。
而這閻王鼻子哨口,似乎也耍夠了威風,竟然比之前要平靜許多。
孫長海看見別人把木排拆開,過哨口比較順利,就把后面那十副老排,也學人家的辦法,分拆開來,送過了哨口,然后在下游重新穿起來。而那些散了的木排,在老排落架以后,順著水漂到了下游的江灣里。排伙子們跑到下游,將木頭全都歸攏起來,重新穿排。
等到錢明遠從宋家回來,這邊的木排已經重新穿好了。排伙子們,從江水里撈出來了各樣的工具,敬瀣云雪做飯的家什,也都找到了大部分,剩下的,只能從村子里頭買了。
“再歇一天吧,明早上咱們再出發,大家伙也得好好養養傷才行。’錢明遠看了看這些人,決定再停留在這一天。
眾人自然是沒什么意見的,大家伙身上的傷也都不輕,能多休息一天也是好的。于是,第二天一早,江排才再次。
云雪站在江排之上,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司王鼻子,這里,就如同一頭吃人的巨獸。不管是放排人,還是吃排飯的,恐怕每年在這喪命的,不下二三十人。這就是鴨綠江,一條承載著無數人發財夢的江,也是一條吃人無數的大江。
“小雨,那天你為什么非得將我甩出去你知道不知道,如果那天你再出事,這輩子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了。”正松終于有時間說這個了。
“正松哥,你心中始終惦記著,當初我爹是為了你才死的。這個念頭,在你的心里,已經成了魔障。那天你伸手將我推開,就是想學我爹,用命換命,救下我來。可是你看到了,我根本就不用你救啊,我好好地,半點事情都沒有。很多事情,就是命,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開的。”云雪正色的看著正松,很嚴肅的說著。
“我爹作為一個放排人,他有他自己的宿命。即便是那一次沒事,也說不定哪一次就會沒有了,這就是作為放排人的命。李叔不是號稱這鴨綠江上就沒有他不熟悉的么還不是一樣,該死的時候,誰也留不住他。生死在別人眼中,那是大事,在口目們放排人的眼里,還不跟吃飯睡覺一樣么你心中如此執著,又是何必”云雪并非涼薄之人,只是這一趟江排之行,讓她看透了這里面的無常。
“我們路過的那些江邊,有無數的村堆,那是什么那是放排人的墳墓。生,在江上行,死,葬于江畔。這就是放排人一生的宿命。想要逃開這個宿命,那就以后不要再放排。”云雪無奈的嘆息著。
“那鴨綠江的岸邊,有好多地方,不是叫guǎ'fù山,就是叫望夫石、望兒石的。那些就是作為放排人的家眷,她們的宿命。她們早也盼,晚也盼,不就是盼望著出門放排的人平安歸來么成年累月的盼望,讓她們化身為山、為石,繼續的守望著江邊。”云雪有些悵然,當初父親離家,母親也是一樣
的吧。每每來到江邊,看著滾滾的江水,思念著遠去的丈夫。其實母親的離
去,或許是一種幸福,她可以在另一個世界里,陪伴著自己的丈夫。
“正松哥,你無需再介懷這些了,只要口目們還繼續放排,那誰也逃不過這樣的命運。想耍逃開,那就只有改行干別的,水遠不再上木排。好了,別再想了。”云訊出一抹笑來,可是這笑里,卻帶著輕愁。
原本的云雪,是個無神論者,可是自從來到了這里,很多觀念上有了一些轉變。剛剛說的這些,自然是有為了勸說的成分,可是也有一些,是云雪的想法。有的人經常會說什么人定勝天,可是如果真正親身經歷了這些的人,就會明白,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人力,有的時候真的太渺小了。
正松有些怔忡,他愣愣的看著云雪,腦子里,卻是當日老排起垛的情形。兩次江排遇險的過程,在腦海里重疊,韓勇的面孔,變成了云雪。正松眼神一凝,回過神來,他長出了一口氣,“小雨,謝謝你,我明白了。”
云雪笑笑,“好了,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孫叔叔說了,木排大概再有十來天,就能到安東了呢。說實話,我倒是十分好奇,這安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啊”云雪不想再談這辛重的話題了,所以另外起了個話頭。
“安東是個挺不錯的地方,我也不太會說,你到了就明白了。”正松撓撓頭,憨憨地笑了起來。此刻,他的心里,倒是比以往輕松了許多。
這里的江面,已經十分的寬闊了,大江兩岸,一邊是大周,另一邊是高驪。可能是靠近大江下游的緣故,這里的高驪村落也多了起來,沿江就可以看到有一些高驪人,在岸邊來來往往的。
而最奇特的,就是風和日麗之時,江邊竟然有不少男男nǚ'nǚ的,就在這江水之中洗澡,這倒是算得上一道特別的風景了。每每看到這樣的情景,排伙子們都會高聲呼喊,可惜語言不通,人家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的。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