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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所以才要查。當年你大伯是一家三口遭遇車禍,墜崖落海身亡。但是剛滿月的孩子卻一直沒有找到尸體,下落不明。”
承諾無語,感嘆。這出悲劇他當然聽說過。當初他覺得沒找到孩子的尸體,可能是被暗流卷走,或者被大魚給拖走了——總之并沒有在意。
而現在,當這這些疑點和線索慢慢浮現,承諾隱約也能感覺到,情況的不同尋常。
承頂接著說道,“你大伯當年最寵愛的另一個女人,當時也懷有身孕,生下一子。老家主當時痛子心切,就想將這女人接來承家,那個孩子就算是你大伯的嫡傳血脈,繼承家族。但是還沒等老家主采取行動,這女人連同她的孩子就消失了。
老家主當時震怒,也曾聯想到這是有人搗鬼,更是猜測大哥的死并不是意外。但是這二十來年的調查,卻始終沒有一點收獲。而今天,終于是答案揭曉的時候了。”
承諾點頭,說道,“明天報告出來,無論結果如何,都只有你我——再加上天仰三人知道。千萬不要將真相告訴他們兩個。”
承頂剛想問一句為什么,承諾突然接著解釋道,“赤八斤是赤重霄的孫子;而根據秦久兒提供的情報,曾金是承林的養子,也是他培養的殺手。你覺得讓他們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會是什么節奏?”
承頂瞬間恍然:這兩個孩子一個偏激狠辣,一個憨厚呆萌。如果他們知道真相,一定會回家,追問實情。
想想看赤重霄和承林會不會繼續讓兩個知道真相的,對頭家的孩子繼續存活下去?
跟承頂聊了兩句,承諾到隔壁病房看了看赤八斤。赤八斤仍舊昏迷不醒,似乎還在發燒——這從他頭上降溫用的冰袋就能看出一二。
承諾輕輕抓住赤八斤的脈門,將一股精純的內勁注入他的體內,喃喃自語道,“傻小子,謝了!”
或許是這股內勁刺激了赤八斤,赤八斤突然劇烈掙扎起來,一邊大聲叫道,“承諾,你還我姐姐,我要殺了你,你死了我爺爺就不會殺我姐姐了!還我姐姐,為什么要搶走我姐姐……”
說到最后,語氣中竟然是悲憤的哭腔。
承諾這才明白這小傻瓜來殺自己的動機。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心中嘆氣:傻東西,就算你殺了我,你姐姐也回不去了。
承諾湊近赤八斤的耳朵,用一種帶有催眠力量的聲音柔聲說道,“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讓你跟你姐見面。”
漸漸的,赤八斤終于安靜下來,慢慢的沉沉睡去。
承諾嘆了口氣,又來到曾金的病房。
曾大殺手已經醒了,面色蒼白,神色糾結,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他看見承諾,發現承諾也是一臉糾結,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了?”
他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接著問道,“什么時候?”
承諾嘆氣,坦誠道,“剛剛,久兒跟我說的。假承諾傷你的時候,久兒就在附近,聽見他對你說的那番話。”
曾金又問,“你不驚訝?”
承諾如實道,“我曾經懷疑。咱們初次相遇,佳興遇險,你手刃十幾名殺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絕不簡單。”
“你沒有調查?”
“你救了我的家人,是我的恩人。我沒有調查你的理由。”
“如果你早就知道我是……”
“知不知道,真的重要嗎?就算知道,但你一天不殺我,我承諾就當你一天的兄弟。”
“哥…我……”
“好好養傷,別再糾結這些事情。等你傷好之后,帶著小兔去發國,照顧小翟和念柔。”
“你這是趕我走?”
“我不想你為難。我知道你回不去了,否則你早就離開。既然這樣,何必為難自己。”
承諾說完,轉身就要走。
身后突然傳來曾金的呼喊,“哥……”
承諾回頭。
曾金眸中滾淚,有些哽咽的說道,“謝謝。”
承諾笑罵道,“滾蛋,酸死了。”
說著,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簡短的幾句談話,就將假諾留在曾金心頭的那道傷痕撫平。
假諾當初說那番話的時候,確實有調撥承諾和曾金關系的意思。
但是他卻低估了兄弟之間的情義。有些兄弟情,不是隨便一句話能夠調撥的。
秦久兒的審訊室,在距離醫院不遠的一座小區。這里是秦久兒在南都布置的安全屋,外表簡單,但是一應設備非常齊全。
冒牌凌雪是假諾一方被抓的唯一活口,理所當然的得到秦久兒的特殊照顧。為了更快的撬開她的嘴,秦久兒更是在逼供上下足了功夫。
當承諾跟陳傳到安全屋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景象。
就見冒牌凌雪的臉被一塊布遮了起來,勉強能夠呼吸。
她只穿著兩件簡單的內衣,身上早已經傷痕密布,血肉模糊。
而秦久兒正拿著一把小刀和一只小鑷子,忙碌著。
看到承諾和陳傳進來,她只是打了個招呼,就用鑷子夾住冒牌凌雪胳膊上一塊肉,然后輕輕一刀割了下來。
然后從身邊一張桌子上拿過一只小瓶子,從里面摳出一塊紅紅的粘稠狀物體,狠狠地抹在了鮮血橫流的傷口上。
假凌雪頓時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那些紅色糊糊竟然是辣椒醬!
承諾嘆了口氣,回頭對陳傳說道,“我就說吧,女人干不了這種活。心軟,心太軟!”
陳傳本來震驚于秦久兒手段之狠辣,聽了承諾的話差點沒有噎死——這特么的還叫心軟?你的心腸要多堅硬才會認為這是心軟?
承諾根本不理會陳傳的白眼,走到秦久兒切近,輕輕拍了拍秦久兒的肩頭,示意自己來。
秦久兒有些不服氣的躲到一邊。
承諾從桌上拿過一柄手術刀,在假凌雪的喉嚨附近摸了摸,然后一刀劃開皮膚,兩根手指伸進去,硬生生的從里面摳出一個四方形的電子芯片。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過程,但是承諾表現出的殘忍粗暴還是讓秦久兒和陳傳微微咋舌。
就聽承諾說道,“她能整容凌雪的樣子,不難。但說道聲音也一模一樣,如果沒有內家功夫的底子,不能用內勁拉動聲帶改變聲音的話,就只有仰仗高科技。根據你們的描述,這女人不會武功,所以……”
晃了晃手中的芯片,承諾繼續說道,“目前最尖端的變聲芯片,可以獲取人體生物電作為能源,一旦移植,除非機器故障,可以使用終生。現在我們有進展了——至少可以聽到她真實的聲音。”
陳傳一臉恍然,秦久兒不由露出佩服的神色。
說道心思縝密,承諾真心不同凡響,這種事情自己也應該想到的,可是……
就聽承諾接著說道,“久兒,你干什么要蒙上他的臉?”
承諾表示,行刑的效果有百分之七十來自**疼痛,有百分之三十來自視覺感觸。
秦久兒嘆氣道,“實話實說,看著她的臉,我有些下不去手。”
承諾冷笑,聲音令人發寒,“那就毀了她的臉!”
說話的功夫,承諾已經掀開蒙在假凌雪臉上的布,抓起桌上用剩下的辣椒醬甩手就砸了過去。
辣椒醬瓶子在假凌雪額頭爆碎開來,鮮血迸流混合著辣椒醬弄得滿臉都是。這樣一來,誰也無法將這張臉跟凌雪聯系在一起了。
承諾笑的很殘忍,“這樣不就好了?”
下一刻,他手上已經多了一小瓶硫酸,冷冷說道,“姓名,身份,所屬,那個假承諾藏在什么地方?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的答案讓我不滿意,再次破碎在你頭上的,就是這瓶流酸。”
假凌雪嘴唇蠕動,就想朝承諾吐口口水。但是還沒等她這個動作完成,承諾手中的硫酸瓶子就扔了出去。
啪嚓!
瓶子在假凌雪的頭頂碎裂,強烈腐蝕的液體順著頭頂滑落,慘叫聲頓時響徹房間。
不要怪承諾心狠手辣,不懂得憐香惜玉;誰叫對方已經狠狠地踩到了他的底線?整容成凌雪來殺凌芊芊,整容成自己來攪亂南都,栽贓陷害——這已經是不可原諒的重罪!
對這種人,承諾要是能升起憐香惜玉的心情,那真的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