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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鷲和呂梁等人對飲了三杯,算是祭奠了呂家死難的那些人,然后就打開話匣子聊了起來。
聊了好幾句,都沒有毒發的意思。
承諾微微嘆了口氣,道,“真可惜,我輸了。”
說話間,承諾已經出手如電,不借助任何工具,就憑借兩根手指,就將程功十個指甲蓋兒全都拔了下來。
十指連心,這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程功嘴角一抽抽,雖然很是硬氣的沒有叫出聲來,但是額頭上已經汗珠密布,渾身上下也都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顫抖不休。
他看向承諾的眸子,充滿了怨毒,他心中在祈禱梁家的援兵快些到來,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自己翻盤的機會。
自己一定要將承諾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百倍奉還!
視頻仍舊繼續。
就聽程鷲問道,“呂兄弟,不知道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放心,哥哥我一定幫你振興家族。而且你跟秦家二小姐的事情,我也會一手斡旋,讓你能夠抱得美人歸。”
卻聽呂梁說道,“程大哥太客氣了,兄弟我如今已經心灰意冷,不想再理會這些是非恩怨。我不妨有話直說——其實我是家族中唯一一個不希望跟你們結盟對付承諾的人。”
緊接著,呂梁就將自己原本的想法說了一遍。
說起來這哥們兒,在呂家眾人當中還是比較睿智,最主要的是,他不重名利重親情,他是從親情的角度來權衡整件事的利弊得失。
他了解肖家,了解肖成方。
這么多年,肖成方想讓凌雪回歸家族卻因為種種阻礙而擱淺;可是今年,卻突然提出讓凌雪認祖歸宗,因為這女人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承諾。
這個男人能讓肖成方無視一切的改變自己的立場,足以見得他的非凡之處。
而肖成方如此迫不及待的向凌雪發出邀請,從一個側面也能看出,他是多麼迫切的希望凌雪回歸家族。
雖然他也看不出承諾非凡之處在哪里,但是他明白,這男人是肖成方將凌雪接回家族的一個借口,一條紐帶。如果將之斬斷,或許就斷絕了肖成方祖孫團聚的希望。
將心比心,如果自己是肖成方,有人一刀斬斷了自己的希望,自己一定會傾盡所有讓那個人絕望。
承諾死,肖家必定報復,而且是排山倒海,無法迎接的報復。
這還只是肖家,承家呢?
承先人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將承諾逐出家族的話!換言之,這老頭一直將承諾當成承家的人。
就算他的某些立場改變,不再將承諾當做第三代長孫,家主順位繼承人,但至少他還將承諾當做親人。
記得當年,承先人結發妻子劉金針意外身亡,承先人何等暴怒?當年的愧疚,相信全都轉化為憐愛加注在了承諾的身上。如果承諾死了,天曉得承先人會做出什么樣過激的反應。
肖家的報復就已經難以承受,再加上承先人呢?
到時候,當程功這個小集體無法承受恐怖的報復,必定妥協,必定會扔出去幾只倒霉的替罪羊。
而呂家,作為剛剛進入這個圈子,根基不穩的存在,又擔當著兇手的角色,被舍棄應該是情理之中。
而那時,呂家必定萬劫不復。
這些想法,呂梁當然跟家里的人說過,但是沒人聽他的。
呂剛是個財迷心竅的糊涂蛋;呂嵐是個利欲熏心的野心家;自己那位小媽就是一個被仇恨沖昏頭腦的復仇控;自己的兩個哥哥都屬于那種眼空四海的自戀紈绔。
所謂的權衡利弊不過是一句笑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平衡點,每個人都看到了自己能得到的利;卻沒有看到‘利’字之后,緊緊跟隨的‘弊’。
于是,呂梁的擔心終于應驗了,而且是這樣的突然。
幾乎就是點根煙的功夫,自己的家完了,家人完了,一切都玩了!
他原本最壞的打算,就是呂家可以挑選出一只替罪羊出來,用壯士斷腕的手段來平息肖家的怒火——只可惜肖家根本就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現在,當程鷲問起呂梁打算,呂梁絲毫沒有隱瞞,就將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說了出來。
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得罪程鷲,得罪呂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聽完這番敘述,程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戾,不過瞬間就變得親和,平靜。
卻聽呂梁接著說道,“事實上,我對秦家的聯姻并不感興趣。”
他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女人,苦笑道,“這位孫萌,才是我呂梁心中最愛的女人。我大哥剛出事兒,我就聽說了父親的意愿,要將我作為聯姻的人選,跟秦家二小姐結婚。
家里出事兒的時候,我跟萌萌正在苦想對策,琢磨著要怎樣說服我的父親。”
說到這,又是苦笑,無比凄涼,“誰知到一轉眼的功夫,什么說服都不用了——父親死了,家族完了。”
秦家八死士中的一個端起酒壺給呂梁倒了一杯酒,笑著寬慰道,“呂少,來,將這杯酒喝了,兄弟們相信你能重振雄風。”
呂梁喝了這杯酒,笑容卻更加凄慘,緩緩說道,“兄弟們,程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就將自己的誠意放在這了……”
說話間,就見呂梁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說道,“現在我是呂家唯一茍活的人,呂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轉入我的名下——這份是我請律師簽署的股權轉讓協議……”
呂家滅門,呂梁自然繼承了家族的一切。這其中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呂氏集團的股權。而現在呂梁竟然將呂家子弟所有的股權全部整合,然后一起轉讓給了程功。
這是一個態度,這個態度表明,呂梁這個聰明人已經敏銳的嗅出了一些危險的味道。
就聽呂梁接著說道,“我雖然沒有插手過家族的灰色產業鏈,不過我可以幫程少牽線搭橋。金山角那邊的朋友會看在我的面子上,跟程少合作愉快的。”
程鷲眉梢微微一挑,端起桌上的酒杯,小抿了一口,突然一樣眉頭反問道,“呂少的意思是,要退出了?”
呂梁微微一嘆,有些嘲諷的反問道,“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眼下的局面,想要活命,唯有退出。
領著萌萌和孩子,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度日。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淡安康。”